跟随世子时间最长的二十几位门客、策士,也都一起来到了红狼关。其中被大家默认为首席策士的石闵对姜肃最为不满。
以往世子在军务上,公务上有什么事情会找他们商量。可自从姜肃一来,他们都成了吃白饭的摆设。
用晚饭时,一名婢女跟石闵说道:“公子,我听其他下人说今天下晌姜先生出门,受了气。回来晚饭都没用。看来,世子也不是真器重他呢。”
石闵问:“受了什么气?”
“听说是派了侍卫监视他。”
“哦?世子不信任他?”
“应该是了。”
“看来要找机会去拜会一下姜肃了。”
宅中,空月水榭,屋内。
灯火通明。
牛皮卷铺了满地。
姜肃指着地图说:“大概看起来是没错,可是红狼关成了最前线,孤立无援,这样可不行。”
“依先生看,要如何调派?”
“硕玄帝是番人,擅长打旷野,不擅长攻城。所以绝不可跟硕玄帝在红狼关外开战。攻城不易,他远道而来不熟悉情况,只要据守不出,耗也能耗上两年。”
“嗯,有道理。只是守城,这城内粮草……”
“所以,你现在就要开始多备粮草和牲畜。并且把城内百姓往豫东腹地疏散,减少红狼关内消耗。”
“好。”
姜肃又指着地图上红狼关南北两处,问道:“这两个地方,白刺城和黄狐城有多少守备军?”
“这两处不是要塞。白刺城有三千多守备,黄狐城只有不到一千人。”
“立刻从豫东调兵。这两处,可在硕玄帝抵达红狼关外后,从南北两边夹击硕玄帝。”
“可是,如此一来豫东就会兵力不足。”
“如果守得住红狼关,豫东根本不需要兵力!如果守不住红狼关,豫东势如破竹。”
两人一直商讨到天快亮,姜肃还在纸上帮他重新标画,备注兵力。标出行军路线,战时如何互相驰援。
元冲已经困倦至极,和衣而卧睡在厅堂地上。
元冲醒来时,姜肃俯在案上,睡着了。脸下面还压着重新标绘的布防图。
元冲把将姜肃直接抱起,送到卧房内。
姜肃醒的时候总是很严肃,不苟言笑。此时,睡着的脸庞像个乖巧少年。
一缕细发垂下来。腰封也松了,对襟的衣领微微敞开着。脖颈和锁骨在眼前一览无余……
元冲胸膛里揣着怦怦乱跳的兔子,他忍不住伸手。他第一次见姜肃就觉得他瘦弱的样子十分楚楚动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攥在手里,想要对他做些什么……
元冲指尖才碰到发丝,就紧张得手心都渗出汗来。
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些画面,一些他十六七岁跟着兄长和军中同袍看过的画册,一些妙不可言的图画……
姜肃的面容在自己眼前美得如此活色生香……
元冲拆了他发冠,手指顺着发丝滑到鬓边,又从耳后回到下巴,嘴唇……
从出生就横冲直撞的一个人,此时像个贼一样,偷偷地俯下身去,轻轻碰在那唇上……
清晨,天刚亮。元冲从屋里出来,小童在门口站着。
元冲喊:“执盏,你跟我来。”
“是,世子爷有什么吩咐?”
元冲带着执盏来到自己书房,走到书架边,取下书架最上层一个檀木小盒。从里面拿出一块腰牌,递给执盏,“这个腰牌给姜先生,他想去哪儿都行。”
“是。”
元冲来到军中点了两队轻骑,他要亲自去一趟豫东。
姜肃昨天步行了大半日,回来惹了气没用饭,夜间骑马又没穿氅衣。还通宵画图。
此时,醒来只觉得浑身发冷,没有力气。他把自己裹在被子发抖。
执盏端了热水进来,“姜先生?”没人答。
“已经正午了,姜先生还没起来?”他放下铜盆进到卧房。
“姜先生?”执盏走到床边,只见姜肃脸色苍白,在被子里发抖。
偏偏这时石闵来拜访,他在厅堂等了半个时辰,姜肃才出来。
石闵本就等得不耐烦,又看见条案上放着一块镶银边红漆的通行腰牌,中间一个大字“元”。那可是七王爷给“元”字辈嫡子的最高等级的腰牌。可以随意进出豫东地域内任何地方。城门、军营、府衙畅行无阻!
除了不能调兵。
他跟着世子五年了,别说这种腰牌,就连可以随意出入军中的腰牌都没有。
可是,姜肃正发烧,坐在厅堂只觉得头晕目眩,垂眸闷声喝茶,只答不问。几乎都是石闵在自说自话,没说一会儿就聊不下去了。
石闵愤愤离去。到了自己屋子一通发脾气,“太狂妄!目中无人!气死我了!”
石闵回到自己屋子,叫来几个相熟的门客言说此事。那几个人听说姜肃竟然有银边红漆“元”字腰牌,红眼病都要犯了。
“一个羸弱的流放之人,世子竟然把他当座上宾!”
“确实无礼!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姜肃。”
石闵道:“如今世子眼中只有姜肃,把咱们都不放在眼里了。”
“都说他有宰相之才,我看未必。诗文写得倒是华丽,可说不定就是个绣花枕头。”
“不好办。他无官无职,平常几乎不出门,也不跟人来往,没机会揪他错处。”
“确实不好办。”
鞠唯文在一旁说:“我有个主意!石先生听听看。”
石闵说:“鞠先生请讲。”
“在下有一愚弟,在红狼关城防任职。自从世子到了红狼城,他在往来商人身上查到过姜肃的诗文。当时以为只不过是外人仰慕姜肃诗文,互相传抄,或者抄去卖给书斋。并没深究,如今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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