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哄好了阿湘,阿湘惯常是这样,我说什么她都信。
我说这是计,不可以告诉别人哟。
她马上捂住嘴巴,眼睛瞪的圆溜溜的,也不哭了。
松手以后,还朝我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模样。
她从不会质问我,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呢,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哭肿了眼睛。
因为,默契吧。
她只要负责快乐就好了。
很多时候,阿湘快乐了,我和主人就也快乐了。
等阿湘情绪缓和的差不多了,我继续望着桥的那头。
阿湘没有说话,陪着我一起。
我们站在屋檐下,看那个桥头吹箫的伤心人。
他在想他的心上人,我们在看他。
月也不见,风也喧嚣,乐也凄清,人也伤怀。
阿湘几次看我,她想去拉主人。
但是,我没动,她也乖巧的不去。
她聪明精乖,她知道主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信任我,下意识随着我动作,我比她来的早,比她知道的多。
我们都在沉默,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他终究是放下箫,低下了头,呢喃着不想让旁人听见的句子。
我拍了怕阿湘的手,她点点头,留在原地。
我一步一步蹭过去的,放轻脚步,然后蹲下,半跪着在我主人面前。
他早已放我自由,但是我仍然视他为兄为父。
内心里称呼他一生主人,与称呼他一生父亲,也没什么差别。
原本,我是不愿意直视他的眼睛的。
除了,惹到他的时候。
除了,承认错误的时候。
我头顶内息蒸腾,身上是干的。
他全身都湿透了,迟钝的看向我,沙哑着嗓子问我,“你哭什么。”
我下意识抹了一把脸,又是半脸的血。
“我有办法。”我第一次看着他的眼睛,笑了,哭着笑了。
“什么?”他仍然迟钝,仿佛没有听清楚。
“我说,周絮的七窍三秋钉,我能治疗。”我一字一顿,慢慢的说,我抓住了他的箫,“我从不
骗你,你知道。”
温客行在我和阿湘面前,从不吝啬情绪,虽然他惯常会骗人,嬉笑怒骂也不出自本心。
但是,我知道面无表情的他,才是最真实的那个他。
此刻,他面无表情,他在审视我。
不似面对叶白衣时,他的欣喜若狂,他的不要面子。
他从来不拿我当一个单纯的孩子,有时候他会当我是一个潜在的对手。
按照惯常的剧本,我是一个时刻盯着他鬼谷谷主椅子的继任者。
鬼谷的传承是血腥。
按照正常的剧本,我随时可能,会杀了他,自己上位。
他信我,可以把性命托付给我。
他不信我,他不敢把周絮托付给我。
我有多坏,他最清楚。
我此生,不瞒温客行。
温客行知道,云乐从来不是好人,我们是鬼,我比他贯彻的更加彻底。
他审视我,看我到底是要治疗周絮的钉子,还是动了念头要拿他当做试验品。
五五开吧,其实,我两种心思都有。
温客行明白,我这人做事,从不会是出自什么善良,什么动容,所以,他在等我的承诺。
孤魂一样的云乐,怎么会突然要给萍水相逢的周絮治疗伤势呢。
就算是为了温客行,也必然有别的目的。
温客行不在乎我有什么其他目的,他在乎周絮的命。
我私下握着一股力量,他从不屑于施舍一眼,但是他也知道我弄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无论是我在鬼谷的动作,我在白鹿镇的所作所为,他都清楚。
温客行运筹帷幄,对人心之恶念把握的太精准了。
而我,这一类人,他太清楚太明白了。
索性,他还信我。
我从来不瞒着他,只是他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如今,我半跪着,承诺他,“周絮一定会活下来,我保证。全须全尾,功力尽复。”
他借了一下力,站起来,仍旧面无表情,脚步却有些不稳。
雨还是很大,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温客行用内力蒸干了身上的水,示意我跟他走。
阿湘松了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对主人的情绪很敏感。
今夜,平静了。
明天,要开始治疗了。
我先把情况全部告诉主人,一丝一毫不隐瞒。
周絮的,钉子的,晋州的,桂州的,我们的最新发现,内力的走向,内息的影响,外伤,内伤,
林林总总,通通告诉他。
以及,我最终要通过七窍三秋钉,探查经脉和肉身的关系的目的。
以及,我所求的全民习内功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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