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悄悄掏出一个小食篮:“大人,按吩咐去了其他酒楼打包一盆小的清蒸鱼。”
“还有,一瓶桃花酿。”
刚刚还在藤椅上半死不活的秦破道,立马来了精神,颇为赞赏地拍拍恣意肩膀。
“好,很好。”
不知为何,秦破道吃着吃着,就感觉自己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除了杂音,她稍微甩下头,也还是这般。
“嗡嗡嗡嗡嗡嗡。”
秦破道立马抬起头望向恣意,发现恣意的嘴巴一直蠕动,表情却从一开始的平静变成了惊恐,她就知道自己身体又出问题了。
无奈地低头,继续吃东西。
恣意就没有秦破道那般淡定,连忙起身去找秦利。
鱼是真嫩,还不腥。
等秦利赶来时,秦破道早已将鱼肉和米饭吃得干干净净,就连酒也喝得一滴不剩,主打一个不浪费的好习惯。
秦利一脸着急地拿丝巾给她擦拭耳边,即便秦破道没有查看,但她也能从皮肤上的黏稠感知出来,自己耳朵流血了。
不过是流血,何必惊慌?
好在,失聪的情况没有持续很久,纷纷扰扰的声音重新回到她的耳朵里面。
“公子,你不能再碰肉食和酒!”
“不要。”
秦利不知想到了什么,掉头就走也没再唠唠叨叨,秦破道乐得继续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
藤椅旁边有个暗室,一个小男孩从小心翼翼地掀开暗室,只见府邸的远处都是火光,就这里一片黑暗,自以为安全了,立马从里面爬出来,然后蹑手蹑脚地站直身子。
风,呼啸一声。
男孩吓得不敢动弹,屏住呼吸。
万幸,除了风声,并没有出现人的动静。
男孩继续往前走,直至他走到藤椅处,突然跟秦破道对上眼。
“啊!!!”
瞬间,男孩跌坐地上,久久不敢吱声。
“过来。”
话音刚落,一股尿骚味飘进秦破道的鼻腔里,她不免生了些脾气:“堂堂齐氏之子,竟如此胆小怕事?!”
男孩气愤不已,想要站起来证明给秦破道看,然而腿还在颤抖,根本不能站立。
小刀在半空飞舞,接住,再抛,一直循环。
秦破道不断地恐吓他,玩得不亦乐乎。
最终,男孩低下头颅,哀求:“求您,放我走,我身上有一处府邸地契可给您,只要放我走。”
秦破道玩味地开口:“贿赂朝廷命官,是大罪。”
“父亲说过,没有什么官不能收买,不过是钱给得不多,不满意。”
“有道理。”
男孩欣喜若狂:“那...大人愿意放我走吗?”
秦破道将藤椅换了一个方向,跷起二郎腿,撑着下巴。
“跪下来磕头,心情好了便放你走。”
男孩略显迟疑,他长这么大,从未给任何人跪过更别说磕头了,可为了活命....
“扑通。”
见男孩真的忍辱负重跪下磕头,秦破道在心里涌上一股极其畅快的兴奋情绪,多年前的齐氏,怎么会料到自己败得如此土崩瓦解,看似铜墙铁壁的齐氏也不过如此。
男孩一边磕头,一边哀嚎:“求您,放了我。”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男孩磕得更用力,生怕秦破道出声将他缉拿归案。一味地磕头谢罪,秦破道瞧得有些无趣,继续增加要求。
“脱衣,再磕头。”
世家大族,最是看重面子,衣襟便是其中一处象征,他们常常身着更华丽、更奢华的衣襟,以此凸显其地位。当他们被命脱衣时,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将他们的面子踩在脚下,极为羞辱人。
家族荣誉撑在男孩的脊椎,似乎活命也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脱衣,没第二次。”
男孩咬紧牙关,拒绝了:“不要!”
飞舞在半空的小刀不见了,“咻!”,霎时,男孩的手掌心鲜血一片。
“我生平最厌别人拒绝,最后一次劝告。”
“脱衣。”
“我不要!!!”
希望他的骨气能撑得住代价,这样,折磨起来才有趣,顺便给无聊的夜晚增添不一样走向。
秦破道的手中出现第二把小刀,手一扬,准备挥出去惩罚男孩不听话。
“安晏,不可。”
秦破道:“.....”
说好的,她名声恶臭到能止婴儿夜啼,怎么现在一个个都敢搁她面前,说违命就违命?
无语地收回小刀,顺便弯腰抽回男孩手掌的小刀。
最后,秦破道还是站直身,假扮凶狠模样,沉声:“嫌命不够长?!抄家之地,也敢踏足!”
秦利拱手,抢先为林守解释:“是属下哀求三公主前来,此次前来,全是属下一人之意。”
秦破道狠狠给了秦利脸上一拳,提脚再踹了他腹部一下。
谁允许他自作主张!
这下,秦破道彻底黑脸。
被打倒在地上,秦利很快便重新站起来,依旧恭顺地低着头。但她敢保证,只要找林守有效果,秦利绝对还会找林守过来监督她。
林守抖抖自己的黑色斗篷:“没人能知晓我在,没事的。”
秦破道侧头,不置一词,可她的胸膛还在大幅度起伏,明显气得不轻。
男孩见状,趁机扑到林守脚边,痛哭流涕:“姐姐,能不能让大人放了我,我不想脱衣,我不想**.....”
“?”
秦破道满脸疑惑,他怎么联想到那方面去。
她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林守扶起男孩,让他坐在藤椅上,才轻声劝慰:“别怕,等会儿大理寺的人就会来这里搜查,你可安心等候处置。”
男孩除了不想脱衣,最重要的是自己活着出去,替父亲振兴齐氏。他知自己,可能无法全身而退了。
恶念一起,便止不住。
早已捏住多时的碎石,一下子扎进林守脖子的皮肤里,血溅射在他的脸上,身为一个稚童却对血丝毫不显陌生,跟方才的模样大相径庭。
秦破道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血液溅出来,呼吸都放缓了。
“放我走!不然,我就插进去,无非是玉石俱焚!”
走?
忽然,林守笑了起来。
她平日再怎么表现出娇弱,那她也是个成人,力气绝不亚于男孩。稍微一侧头,手肘一弯,再用力一捅,便将男孩打去一边。
她才,不紧不慢地捂住伤口,阻止血流的更多。
“咻!”
小刀迎着烈风,狠狠插中男孩心脏,他再也不用经过大理寺或者监察部审讯了,更别提什么流放活命了。
解决危机后,秦破道瞬间上前搂住林守,慌慌张张地检查起脖子伤势。
“深吗?”
林守开了个玩笑:“没之前深,别慌。”
秦利递上药瓶,她眼疾手快接过来,颤抖地倒出一些药粉,很轻很轻地敷在林守的脖子伤口上。敷好伤口,秦破道才敢深呼吸,死死地搂紧林守,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秦利!!”
秦利跪下:“属下知错,这就去领罚。”
“滚!”
林守轻抚秦破道的背部,略微好笑地出声:“安晏,是我大意了,别迁怒他。”
头贴着头,体温无限飙升。
“太危险了,你不该来这里。”
“安晏能来,我为何来不了?”
温情没多久,两人差点又吵起来,还是秦破道主动闭嘴,才没让氛围越来越紧张。
李晓听到动静,带队过来观察:“哟,不是对齐家的女眷不感兴趣吗?怎么?后悔了?”
秦破道抬起头,将林守身形遮的严严实实,才怼回去:“李大人的手未免,伸得过长,这里的主事是监察部。”认了污名,能换来林守平安,她无所谓。
李大人嗤笑一声,嘲讽:“走走走走,别阻碍咱们好大人,风花雪月!”
林守等人走后,想伸手抚摸秦破道的耳朵,秦破道自觉地弯下腰,好让林守可以尽情玩弄自己。
“回去,好吗?”
怀中人摇了摇头:“那你养好身体了吗?不是要我寄信吗?如果你不在了,我的信该寄去何处?”
“烧了吧,这样就能收到,还方便了。”
林守极为平静地说道:“你死了,我就再择夫婿,天天写与他相处的过程,乃至在坊间大肆宣扬。”边说,边用力捏秦破道的耳朵,宣布她的决心,好似秦破道去世了真会这般做。
说出来的话,成功气坏秦破道。
可理,却是这个理,总不能让人守活寡吧.....
秦破道缓了缓精神,眉头紧锁,也压制不住痛苦。
“也好。”
在秦破道身上使坏的手,闻言,停下来,转而搂住秦破道的腰部,静静地靠了一会。
“别死。”
秦破道装作听不到,左顾而言他:“好了,公主请回吧。”
“别死。”
林守固执起来,仿佛秦破道应了她后,真能做到不死一样。
秦破道充耳不闻,径直脱下自己大髦给林守穿上:“我送你回去。”
她们走后,秦利从墙的另一边跳进来,把男孩的尸体拖走。
寂静的道路上,多了些凄凉。
林守依偎秦破道背部,即使有秦破道挡住大部分的冷风,可也冷得她缩起来,但也无济于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冲动,冷得失去知觉的手直接伸入秦破道的身体里面。
温热的肌肤,突然接触冰凉,冻得秦破道抖擞一下。
秦破道失笑,她家守儿还真不客气,她们关系都闹到生死离别的层面,居然能毫无顾忌地与她肌肤接触。
有趣。
好在,在大雪降临前,秦破道提早将林守送到公主府。
“公主,别理秦利,他不识大体,还望公主见谅。”
林守牵着秦破道的手:“脖子疼,今晚可以不走吗?”
要命....
“不..”
林守装作身体晃动,倒在她的怀里。
秦破道:“......”
做到这份上,她除了投降,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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