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弟弟妹妹使过眼色,少女轻手轻脚挪至门边,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模模糊糊间,她好像猜出了这些人的真正目的,只不敢最终确定。
“官爷啊,官爷……”老妪见状慌张着下跪叩头,边叫屈喊冤边求对方高抬贵手。
“这么说,倒是我们三爷错怪好人喽?”年轻副官满脸谄媚,唯恐殷勤不及时、伺候不周到。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老夫妇不由吓得异口同声。
四只手荡悠在空中,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是阵痛快取笑,少女听在耳中简直比针扎还疼。
她手搁在门上,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当面锣对面鼓地与那群人论论理。
看火候烧得差不多,那军官推搡着松开老汉。
现了原形道:“这事儿啊,想要作罢也容易!弟兄们大老远来一趟,人拿不住不打紧,关键手里肚里全空着,不好交差呐!”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老妪得了这般明示,跌撞着爬将起来,风风火火闯进堂屋。
不一会儿捧出个鼓溜溜、四方方的包袱,递与中年军官。
一面递一面道:“军爷莫嫌,一家子嚼用全在这儿了!权当给诸位,添几个小菜助兴!”
狗腿副官一看那包袱,还以为今回误打误撞,捞到了户肥羊。
忙赶上前接在手里,果然沉甸甸的。
揭开一看却傻了眼。
什么是银子、哪个叫金子,真格的半点儿踪影没有。
满把散碎铜板,有的拿线串着、有的落单在外,拢堆儿一算竟换不出二两。
“你个老不死的夯货!”副官当时就动了肝火,连包带人齐齐这么一推。
老妪吃力不住连连倒退,末了跌在伙房石阶上,疼痛钻心、再起不能。
铜板散落一地,那群人瞧也不瞧。
中年军官扯住老汉胳膊,跟抓鸡一样提溜着。
吩咐四围道:“好啊,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来人呐,锁上带走!”
这正是,恶徒仗势欺良善,老汉抗枷衰妻残。
眼看哗啦一顿锁链,更不顾老妪哀嚎痛哭,拿上人便要出门。
“你们这群坏蛋!放开张伯,放开张伯!”
军官前脚刚迈出院子,男孩儿后脚就奔窜出去,边喊边将身拦在众人跟前。
惊惧使脸膛吓没了血色,脚下却半分不肯退让。
紧跟在后头的,是那个小女孩儿。
她使尽力气搀住张婶,浑身上下止不住哆嗦。
可仍旧咬着牙,死命瞪向那群坏人。
“呦呵,挺有胆量啊!”中年军官瞧瞧面前男孩儿,又转头瞅瞅蹲着的女孩儿。
轻蔑得就像在看两把木头凳子。
“快点儿放开张伯伯!”男孩儿重复一遍。
他左腿往后撤过半步,两手握拳横在胸前,双眼迸发出怒火。
“怎么着,还想动手?”狗腿副官撂了链子,转着刀把儿朝男孩儿走去。
每走一步就笑一声,待靠近时猛然揪住男孩儿后颈,生生将人提起来。
男孩儿筋肉吃痛,刚想张嘴叫喊。
只见对方满脸奸笑,一副等看好戏的样子,便活活忍住,死不松口。
“呵呵呵,行啊!有些志气!”叫个孩子当众下了面子,那副官如何肯依。
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小半截胳膊。
邪邪笑道:“小兔崽子,等把你膀子卸了,看你还硬气不硬气!”
照说七八岁大的孩童,此情此景之下怎能不怕?
转念又一想,自己这儿但凡叫嚷,张伯张婶、姐姐妹妹岂不担心。
索性打定主意,抵死不出声音,遂咬紧牙、闭上眼,再不敢看。
预想里的钻心之痛,并没有到来。
五根指头钢条一样,捏在男孩儿手肘处,眼见下一瞬就要发狠。
岂料兜头一声断喝截在半道儿上,登时便泄了狗腿副官的力。
“把张家庄里人放了!今日之事,我们既往不咎!”开口的是那名少女。
适才之所以没跟弟妹一起冲出屋子,是留在伙房中搜寻趁手家伙呢。
她记得张伯有把剔骨刀,轻巧灵便、锋利非常,岁末宰年猪时才舍得用。
许是没料到还有人敢挡自己,中年军官与狗腿副手,一时间竟真停了动作。
叫他们意外的,倒不是三番两次、枝节横生。
而是听那嗓音,分明是个二八佳人、妙龄女郎。
好歹呼了口气,为首军官转过头。
只一眼,便觉着脚底板发软、身子骨发痒,再移不开目光。
别看少女金钗布裙,半点儿脂粉未施,手上还提着刀。
往那一站,仍有三分天然娇态泄露,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口水泛在嘴里,连带着两坨横肉都跟着松快不少。
那军官舒开眉眼,凑合着换出副笑模样,显然想跟少女多聊几句。
“我等奉命办差,搜捕叛徒、捉拿密探,实乃职责所在!姑娘莫怪,莫怪!”
中年人本是斗大字不识一筐的,如今拽出这些词儿来,也算难为他了。
眼瞅对方步步逼近,少女将刀抬至跟前。
音色挟了两分惧意,却丝毫不肯退让。
“既是军中差遣,所在何营?上峰何人?又说听令抓捕,告示可在?画像可有?”
“这……”为首军官被问的哑口无言,幸而并未乱了心神。
这倒不是说其不曾扯谎,而是一早想得了退路。
且看他略略整理番言语,眸中饥渴之光大盛。
美人儿当前,还生了张伶俐巧嘴,试问谁能不爱?
“我等青羽军中官兵,听从骠骑将军号令!”
对,这便是中年人想好的退路——
假借青羽名头震慑村人,反正这帮只会埋头种地的又不知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