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拿在手里把玩,有几次因为见不着爹爹,还握着玉佩打瞌睡。
多年以来,他一直当那是秦家继承的象征。
甚至期待过,爹爹把它交在自己手里的样子。
只不过再丰富的想象力,也不会猜到真相,竟是如此玄奥奇幻。
“那现在呢,为什么又肯告诉我了?”秦川话中埋着怨。
他不是在怪秦淮,而是在怪老天。
若非前兆应验,爹爹必会将秘密,烂在肚子里一辈子。
“呵呵,因为来不及了……”秦淮松下力道。
整个人顿时犹如老树倒塌,再难寻得生机。
“原本以为……总还有三年五载,能好好陪着你……以弥补成长中错过的时光……”
歉意自心底爬到脸上,使笑容都苍白了。
“可惜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偿不了、还不上,只好欠着吧……”
秦淮看着,倾诉渐渐变为自语。
风从外头吹进来,惊起一阵寒颤。
“朕这就派专人,回永安请张御医!老师病症,一定有法可治!”
韩凛面前摆着的官服印信,俱为秦淮所有。
足见对方去意已决、再难挽留。
他首先想到秦川——继生母亡故之后,这么快就要失去父亲了吗?
萧路摇摇头,谢过韩凛一片好意。
张口道:“人们常说关心则乱,陛下此举果然失了方寸。”
他虽未点明对方这般急切是为着谁,但这件事儿上两人可谓心照不宣。
韩凛只得忍下心头焦躁,听萧路把话说完。
“避世云溪、归隐桃源,恰恰是为留住那一线念想……生离在前,便不用受死别之苦……”
“往后也好存丝希冀,寄情田园山水,总强过枯对坟冢、长跪灵堂……”
韩凛这才恍然大悟!
“长离才得长相守……暌别违背是无缘……”
他见识明白又有慧根,心知这谶,由老师与萧先生开端,结尾却要自己跟秦川去填。
拾起玉佩戴上,说“舍得”那是假的。
秦川很想问问对面之人,会不会给自己写信?
能不能常回来看看?
话到嘴边儿,那牙齿舌头竟有了自己的想法。
“时间还早!总不能这么干耗着,等太阳落山吧?”
边说边伸出个懒腰,像是坐乏了也看开了。
“呵呵,是该寻些什么解解闷儿。”秦淮应和着,喝下满满一杯温茶。
很奇怪的,秦川一佩上那玉牌,自己这厢便觉着好多了。
倦意如潮水般退去,沉舟再度扬起风帆。
血液奔流向每一处骨骼筋肉,推搡着聚成新的力量。
“很久没考较你武艺了!趁此良时,好好比一场如何?”秦淮语出挑衅。
眸中精光,恰似正午骄阳。
“好啊!”秦川一下子蹦起来。
连跑带颠要去外头寻家伙,全然忘了秦淮还自个儿留在屋里。
要说这又不是在军营,哪有现成兵器可用?
原来此地,乃储陈过去居所。
齐昌城破后,韩凛便建议秦川在这儿落脚。
起初骠骑将军是拒绝的。
这感觉他不喜欢,好像鸠占鹊巢。
“你住进去,还可尽力维持些原貌。总比交给其他人打理,终至面目全非要好。”
谁成想当日提议,如今看来倒是合情合景。
门扉重新开启,飘进一股熟悉的茶香。
韩凛与萧路相对而坐,按上已摆好棋盘跟棋奁。
小内监来去全无声息,只把香扑得更浓了。
韩凛先使一个伸掌礼,随后徐徐请道:“素闻先生偏爱白茶红枣,区区心意还望先生笑纳。”
如果一切都已不必再说,如果一切都已不能再说,那就把话藏在心里吧。
藏在黑与白的谆谆教诲里,藏在冷与热的心照不宣里。
一别两宽,好聚好散。
“哎,接着!”与此同时独属于父子间的离别,亦在某处悄然上演。
一样体谅、一样默契,一样担负着期许与传承。
阵风疾扫,却不是利刃出鞘带来的。
秦淮急忙回身,一手抵桌一手前掏,这才保下了那坛杜康佳酿。
“送别宴来不及预备,饯行酒绝对管够!”只见秦川肩上扛了两杆枪,怀里正抱着坛一模一样的。
秦淮但笑不语,把酒往石桌边缘一撂,顺带揭了封口红绸。
大枪恰于此刻飞来,被其稳稳接在手中。
“都说拳怕少壮,今儿就不难为您了!”秦川那坛搁在栏台上,仍是尚未启封的状态。
“蛮打无趣,赌点儿什么才有意思!”花枪立在身侧。
任凭红缨招招,亦遮不住笑颜朗朗。
“哈哈哈,好酒好枪好时光!不趁机喝干饮净,岂非良辰错付?”秦淮将声调扬高。
笑起来的模样,当真像极了秦川。
“好!就赌先饮尽者为胜!”却瞧对面欣然应约,一记回马出枪挑了坛口朱缎。
刹那间,飞花似雨、腾势如龙——竟是秦淮先一步举枪上扎。
“呵,当我三岁孩子呢!这也拿出来现眼!”再看秦川真丝毫不乱。
前手不过虚晃,下位扎腿才是目的所在。
此所谓“指上打下”计也。
撤步架挡早已烂熟于胸,后头那记跃步下劈,才可算作回礼。
秦川这厢半分力气没收,举枪时惊起风声猎猎,连雀鸟也不敢多停。
弓步横格果是多年之功,二话不说稳稳吃下这记。
秦淮当即身形微侧,倒把抬臂过头,以身挑枪再扎秦川。
别的招式来不及用,只能立枪拦截,这让秦川感觉很窝火。
对方一击如此惊艳,自己这儿却无精彩回应。
实在来而不往,缺了礼数更输了阵势。
反观秦淮,倒是气定神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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