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川这边呢?从演武场出来时,刚过下午的饭点儿。
他将演习的具体规则说完后,并没有逗留太长时间。
这一次的分组进山演练,对飞骑营所有人来说非同小可。
他们需要更多时间,去讨论和准备。
交代好照顾破军的相关事宜,秦川就只能走着进城里了。
好在他早已习惯徒步,也很享受不用着急赶路的悠闲。
其实,这里的沿途,并没什么美景,更没什么韵致。
只是现下,他内心激动又澎湃。
过了火的眼,自然看什么都带着温度。
头顶上,毛茸茸的太阳,懒懒地扒在天上。
像一只舔完爪子,正准备睡午觉的橘色大猫。
偶尔有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从树梢上飞过,嬉戏吵闹着觅食。
还有路边,或挨或靠的大大小小的石头,每一个都似有着自己的故事。
那随风摆荡的狗尾巴草,已经很有些枯黄了。
但不仅没有增添秋日得萧瑟,反倒被日光映得有些金灿灿。
返到秦川眼里的光,也是亮堂的。
他觉得,这样的下午真好——
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心里却沉甸甸的。
就好像,在这个秋天里,丰收的不仅是五谷,还有他自己的心。
山茶荷包坠在一侧,迈步的动作,偶尔会惊起流苏翻动。
秦川的思绪,跟着这若有似无的荡漾,频频回忆起那夜,韩凛结发的样子。
只不过,这一次的回忆并没有像上次,他们去青绿斋后那样,霸道地掠夺着他全部的思想。
而是以一种很闲适、很散漫的状态,时不时跳出来一下。
让秦川心下温暖踏实,可又不至于误事。
他现在,心里更多想着的还是韩凛说,要用最短的时间,筹备起飞骑营第一批要用的马匹。
这真不是件简单的工程!
恐怕今年还要再购入几次,加上母马的孕期长,诞生前又不知雌雄。
小马驹还要好生照看管理,真是难为了金络苑里那些人。
若不是自己执意要等踏燕驹,时间上,其实并不会这么赶。
可关于这一点,秦川得固执,却是从来没变。
他深知一匹好的战马,会让军人们士气大振。
而那些已经被养乖、甚至养疲的马,则会消磨他们的斗志和新鲜感。
到那时,哪怕再遇见良驹,也提不起征服得兴趣了。
他还记得,父亲第一次带自己,去青兰草场时的样子。
那种处处透露着得衰败和颓丧的氛围,简直让小时候的自己深恶痛绝。
那样训出来的马是不能用的。
它们太过懵懂无知,服从不是它们的能力,而成了一种天性。
甚至于前面是虎口,你让它走,它都能毫不犹豫地,走进老虎嘴里。
这对于马来说是一种悲哀,对人也是。
曾经的中州,为了稳固多朝动荡后难得的安稳,只能以比较严厉的手段与政策,来稳固局面。
人们纵然是盼来了和平统一,也算是衣食无忧,可奈何幸福与快乐,总是稀少的。
还好到了韩凛这里,知道要平定南夏,以这样老朽顽固的政策,是不行的。
所以锐意进取,逐步开放民间风气,为南北融合先行打下民意基础,不可谓不高明!
一想到韩凛,秦川的嘴角就又扬了起来。
随着满心欢悦的思念,他的肚子亦咕噜噜叫嚣着。
还好,前面眼看着就进城了,可要寻摸点好吃的,来犒劳下自己才行。
秦川这么琢磨着,脚下加紧了步伐。
真不知是心里想着饿,连鼻子都跟着敏感起来。
还是“杯莫停”饭庄的香气太过浓郁,引着秦川一路就往前边儿走去。
待看清“杯莫停”几个大字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进城来已有些时辰了。
“怎么闻着味儿,竟走到这儿了?”
秦川苦笑着自语了一句。
拍了拍自己不听话的肚子,不禁又想起,那天和韩凛、韩冶在杯莫停吃饭的样子。
用“往事不堪回首”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还是很贴切的。
直到秦川把韩冶的一举一动,重新过了一遍。
甚至都想不起,那天的饭菜究竟是什么滋味?
只记得那雅间,似乎很大、很亮,桌上的菜也很多。
可除了韩冶的一句句“皇兄”和忙碌地关怀,秦川一概都记不起来了。
“好吧,既然来到此地,那就好好吃一顿!权当补偿,那日的抓心挠肝了!”
秦川习惯性地搓了搓鼻子,大踏步地就进了饭庄。
“哟,客官几位啊?”
小二殷勤的声音比腿脚都利索,还没到秦川身前,笑倒先递过来了。
“我……”秦川刚要答话,不成想却被认了出来。
那小二走近后,一个照面便道:
“哟,这不是前些天的客官吗?和韩公子约好,在金樽居的那位!”
秦川心下很是惊讶!
虽然说开门做生意的,都是腿勤、嘴甜、记性好。
但只一面之缘,就能说得这么清楚,未免也太神了吧?
这时候,掌柜的跟着从柜台后迎了出来,赔礼笑道:
“原来是公子驾到,有失远迎!嘿嘿,真是有失远迎!”
这一前一后两张笑脸儿,可把秦川难在了原地。
一方面,他没打算给这顿饭留多少钱;
另一方面,那天的自己,实在是过于窘迫,弄得他到现在都不太自然。
秦川的脚步僵住了,就在这进退两难的状况里,鼻端飘来的香气算是救了他。
“麻烦来一份什锦八宝,一份桂花甜皮鸭,一份元宝虾。”
秦川恢复了笑容,对着老板道。
一串话说得又快又脆,引得周围两人,笑得愈发欢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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