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霍铮在的时候,齐怀安和霍铮比剑,一共也就赢过两次。阿铮不在了,他反而对剑法更执着了。别人不明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缘由。落雁滩那一战,他总觉得,如果自己身手更好点,陪萧弘前去诱敌的也许就是自己。那样的话,阿铮兴许就不会死。萧弘身上也不会落下那样的伤。
韩宗烈拧不过他,认命道:“好,哥奉陪。比剑就比剑。”
围观的将士们有人开始起哄,高声呼喝起“勇!勇!勇!!”
忽然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将军!”
沈郁离抬头去看,果然萧弘从远处走了过来。他之前听宗烈他们说要比武,想着过来看看。见到沈郁离带着磬儿也在这里看热闹,不免有些意外。再看到一边笑得心虚的韩宗耀,心下立刻了然。
众将士起身行礼。萧弘抬手示意大家继续,走过来屈膝坐在沈郁离身边不远处,朝她笑着点了下头。
“竹先生第一天任教,一切可好?”
沈郁离抬了抬秀气的眉,“好得很,我要是一不小心教出个状元郎来,将军可别忘了备份谢师礼啊。”
“一定,一定。”萧弘朗然一笑,“要是真能出个状元,那也算是为我镇北军光耀门楣了!”
韩宗耀见他过来,笑问道:“将军,你押谁赢?”
萧弘看了眼场上,朝齐怀安点了下头,“我押怀安。”
齐怀安立时得意地挥了挥手里的剑。
韩宗烈从鼻子里喷出两股浊气,“将军你这也太偏心了吧,又押怀安?!”
韩宗耀赶忙大声呐喊助威,“哥,没事啊,我押你赢!”
双方准备就绪,萧弘笑道:“你们谁输了,就把这个月带兵操练的活儿都包了。”
两人立刻就认真了起来。薛皓看两人已经分站两边,抬手喊道:“开始!”
电光火石间剑气猛然荡开,两人拔剑飞快冲向彼此。韩宗烈一个霸气十足的劈砍直取颈项。齐怀安侧身闪过,借势攻其腰腹。眼看剑锋逼近,韩宗烈纵身跃起,一个飞踢取他右肩。
沈郁离没想到所谓玩玩的竟然也是真刀真枪的比划。宋磬儿更是吓得小声惊叫了一声,又怕又想看,扯着衣袖半遮着眼睛躲在她的身侧。
不一会儿场中两人已经走了十几个来回。但见韩宗烈找到个破绽,一面佯攻齐怀安面门,趁他撤剑回护的刹那一个矮身踢他下盘。齐怀安没反应过来,一脚被他踹飞出去老远。
围观众人叫好的叫好,叹气的叹气。
韩宗烈走过去伸手把怀安拉了起来,满脸毫不掩饰的得意,“我说什么来着?”
齐怀安倒是没有气馁,拍拍身上的雪屑,“你等着,我下次一定赢你。”
“行,你回去接着练。我等着啊。”韩宗烈说着也帮他拍了拍。走回薛皓身边,他有些疑惑地问:“你说怀安这屡战屡败没完没了的,将军怎么还次次押他赢?”
薛皓拍拍他肩膀,“宗烈啊~换做是你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将军也押你赢。”
韩宗烈琢磨了一下,“哦”了一声,好像悟明白了。
他才刚站定,人群里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朝这边喊道:“韩将军,俺想跟你请教拳脚!”
“行啊!来!”韩宗烈把剑扔给薛皓,二话不说往前几步,招手让他上前。
几轮比试下来,毫无悬念的,韩宗烈一如既往始终处于不败之地。等他一拳捶倒第五个上前挑战的,周围围观的人群里已经没有人再跳出来了。
萧弘本以为今天这场比试就算到头了,谁料就在此时不知从哪又钻出来个年轻小子。
“你也要来?”韩宗烈问。
那小子年纪不大,看身材相貌,像是游牧民族出身,马背上长大的。他看了韩宗烈一眼,又转头去看屈膝坐在草地上的萧弘,高声说道:”我不跟你比,我要跟将军比。“
韩宗烈皱了皱眉毛,看向萧弘。只见他笑问:“哦?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我叫斛律亮。”少年人声音洪亮,天不怕,地不怕,要选就选最强大的对手。
“想跟我比什么?”萧弘又问。
“比骑射。将军答不答应?”斛律亮说着亮了亮背在身后的弓。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萧弘身上。
“好,就陪你玩玩。”他答应的痛快。
人群中又是一阵叫好,“勇!勇!勇!!”立即有人去牵来了两人的战马,备好了弓箭和场地。
沈郁离见萧弘起身准备,也好奇的走近了一些。场上没有靶子,她不免觉得奇怪,自语道:“怎么没有箭靶?”
韩宗耀听了,凑过来为她解惑,“竹姑娘有所不知,这比骑射,比的不是射靶,是射柳。”
“射柳?”沈郁离看了看插在地上的柳枝,没太明白这要做什么。
韩宗耀继续解释道:“把柳枝插在地上,骑士从飞驰的马背上搭弓射箭,将柳枝射断。数目多者胜出。”
这倒是新鲜的玩法。柳枝看着不细,比箭靶目标可要小得多了。她实在怀疑得需要什么样的箭术才能射得中,何况还要射断。
萧弘调试了一下弓箭,对斛律亮一扬头,“你先来。”
斛律亮应了声“好咧!”跳上马背一夹马腹,随着骏马飞驰弯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般射出三箭。除了最后一枝柳枝没有完全射断,半搭拉着摇摇欲坠,其他两枝都射断了。
众人齐声叫好,又有人起哄喊,“将军!将军!”
萧弘向这边招了招手。将士们安静下来。但见他一拍马背,飞身上马,疾驰而去。马快,他的身手更是迅捷无比。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已是三箭连出,三支柳枝皆应声而断。
一时间又是叫好声不断。沈郁离忍不住惊叹,也跟着拍手叫好。
宋磬儿惊呼出声,“广宁王不愧是战神,功夫真是太神了啊!”
韩宗耀听她赞叹,随口说道:“以前我们将军能左右开弓,比现在还厉害呢!”
沈郁离不解的朝他看来。只见他面色一暗,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低下头去,再不作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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