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家人对小的不好,总是虐待小的,小的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富人家干活,有一回放羊,不小心弄丢了一只,那家人就把小的送进官府,小的不想坐牢,于是就逃了。”子妤道,那神情要多忧伤有多忧伤。
“你是逃犯?”伍丁略吃了一惊,这故事编得还真让人……有些同情啊!
“是啊,小的四处逃,无意中救了二公子,然后二公子收留了小的。”子妤道。
“你不过是弄丢了一头羊,让简二公子帮你赔了这事不就结了吗?”伍丁道。
“小的与二公子相识时都只是孩子,二公子身上没多少钱,又不想回家,我们只能靠那些所剩无几的银子度日,哪舍得拿去赔羊?更何况,哪只是赔羊?还得给小的赎身!”子妤道。
那倒……也是!
伍丁毕竟曾在民间生活数年,很清楚穷苦人家的日子有多艰辛,只是这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
“怎么着你也不至于因为这个隐藏身份吧?”伍丁道。
“小的刚刚说过,家人待小的不好,小的不想回家,这里有太多空相族人,有些还认识小的家人,认识小的,小的不想被他们认出,不想家人找到小的,逼小的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子妤道。
这孩子童年阴影还真是大啊!
伍丁不禁生了几分同情心。
他该不会又在骗我吧?
那又如何呢?
他总不能对一个救他之人动刑吧?
既然他能得简二公子那么一个人美心善之人极力保护,想来不会是一个坏人!
若真是他对手派来的细作,他今日根本不会救他!
一旁的小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个故事太无聊,我在百合那边已经听过一遍,子妤,你这是在盗用!盗用!
那傻子居然还信了!
啧!啧!啧!
听你们讲故事还不如让我来讲一个!
三年前的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只灵兽带着一个久居山上的女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无意中看见一堆黑衣人在江上围攻一少年,少年浑身是血,孤立无援,一人一兽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冲了过去一同救了他!
三年后这两人再次相遇,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他们竟然谁都没认出谁!
两个蠢货,我都快被你们俩给气死了!
小八迈着两只小短腿走到了两人中间,用愤怒的眼神看了看伍丁,又看了看子妤:你们俩说了半天一点都不好玩的废话,搅了我的美梦,不觉得很过分吗?
伍丁和子妤的目光皆落向小八,一脸的疑惑:这小东西啥意思?难道是想在我们俩之间做一个选择吗?
伍丁托着下巴,很是好奇,他倒想看看这小东西会选择谁?这么多日子以来他好吃好喝好睡地供着它,它若敢再选面前这小子,他立刻马上宰了它!
小八飞身一跃,跳进了子妤的怀里,与子妤亲亲密密地搂在了一起。
伍丁磨牙:你个没良心的,这么多日子你吃得比我好,睡得也比我舒服,居然还选择他不选择我!
子妤笑得好不得意:嘿嘿,你哪知道小八吃软不吃硬啊!你越是威胁它,它越是不睬你!
小八挠子妤痒痒,子妤经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一人一畜玩得好不开心。
伍丁在一旁看着,唇角不禁渐渐向上扬起。
阿贝执行完秘密任务回来,看见阿宝在跑步,很是疑惑,便跑了过去,边跑边问:“你这是怎么了?被王上罚了?”
阿宝看见阿贝,像是抓到救星般,立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诉起苦来,说子妤如何为了抢功劳追杀刺客,如何差点危及王上性命,他不过说了那个害人精几句,王上就让他来跑步,五十圈不够还一百圈,差一点变成两百圈!
呜……呜……
他太可怜了!他做错什么了?
大半夜的别人睡觉,他跑步!
呜……呜……
“作为王上贴身侍卫,没保护好王上,害得王上差点被刺客劫了去,你还有脸了?!”阿贝训斥道。
阿宝一听这话更是觉得悲愤,不再搭理阿贝,推开他独自跑了起来,他不是他亲哥哥,呜……呜……,那么多人欺侮他,他这个亲哥哥不帮他还骂他,太过分!呜……呜……
跑完步,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伍丁营帐。
伍丁一本正经地问阿宝:“知道余为何罚你吗?”
“因为臣没保护好王上,害得王上被刺客劫了去。”阿宝抹了把眼泪道。
伍丁点点头道:“你的确保护不当,但你擒住刺客有功,只是追杀刺客过程中差点伤害到余,故而余罚你!”
“啥?”阿宝听得一脸懵,“王上,您刚刚大概……脑袋不是很清醒,事情不是这样的,是那个该死的文为了抢功劳,擒刺客时差点伤害……”
“文一直立在那里,哪都没去过!”伍丁打断道。
“啊?”阿宝更是听不明白了,王上这一针可真伤得不轻啊,到现在脑袋还糊里糊涂的,否则怎会说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话?
一旁的阿贝狠狠地踩了阿宝一脚。
阿宝一脸幽怨地看向阿贝:我说错什么了?哥哥为何踩我?还这么重!
他可怜的脚,这是造的什么孽,刚跑了那么长的路,现在又被踩了一脚!
呜……呜……
“出去!”伍丁对阿宝没好气地道。
阿宝愤愤地看了看那两人,行了个礼,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伍丁对阿贝悄声道:“多留意点文。”
“王上觉得他可疑?”阿贝问。
伍丁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怎么说呢,感觉他身上像是遮了层迷雾似的。”旋即转移话题问:“那件事情进行得如何?”
“臣与伟见面了,他说他才刚取得彭族族长的信任,这段日子并未见彭高与鄞都有来往。”阿贝道。
伍丁略蹙了蹙眉,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不过伟将旺城的城防图画给臣看过,臣现在画给王上看。”阿贝道。
伍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
阿贝取来水,在桌案上画了起来,一面画一面讲解,伍丁则一面看一面思虑如何破他们的布防。
两人不停地画,不停地商讨,直到天已蒙蒙亮。
“刚刚臣在来的路上听阿忠说抓住的那个刺客好像是彭高手下一员大将良。”阿贝道。
“哦?”伍丁笑了,“这小子可以啊,居然能擒住良!”
他虽从未见过良,可早听闻良的威名,作战相当勇猛。
“伟跟臣说彭族内部也不是都主战,如果那人真是良,彭族士气必会降许多,主降的人会更多些。”阿贝道。
“为了抓余,派出良,老彭也是花了血本啊!”伍丁道。
“您可是王上,派出一员大将又算得了什么?!”阿贝道。
“这个文……还真不能小觑了!”伍丁面色凝了凝。
“臣未曾与他较量过,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如何,只是他两次擒住刺客,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阿贝道。
伍丁的目光看向在窝里睡觉的小八若有所思。
“既然文身手这么好,王上有没有想过让他派点大用场?”阿贝悄声问。
伍丁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他毕竟不是汤族人,认识也没多少日子,是臣大意了。”阿贝忙几分赧然地道。
“倒也不仅仅因为这个,他还太小,没经历过什么事情,尚需历练。”伍丁道。
那小子说他不想被空相族人留意,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如若他可信任,可重用,他便将他留在身边,他倒想看看那些所谓的家人能奈他何?!
“让伟多留意左右摇摆之人。”伍丁道,“如果那名刺客真是良,余可得好好利用一翻!”
“王上打算如何利用?杀了他震吓彭族那些主战的?”阿贝问。
伍丁摇了摇头:“杀了他是能震吓住一些主战的,也会激起一些人的斗志,倒不如散发谣言说良降了,让主降的更恐惧,左右摇摆的都偏向主降。”
“王上圣明!”阿贝很是钦佩地道。
“旺城城坚,且城墙高,强攻损伤多,还未必能攻下,只能多花点心思从内部瓦解他们。”伍丁道。
“王上睡一会儿吧,天都快亮,再不睡没的睡了!”阿贝几分不舍地道。
伍丁点了点头:“你也去歇息,今日就别跟着余了,让阿宝跟着便是,余再到城墙周围转一圈,回来多叫些人继续商讨。”话落舒展了一下筋骨,走向床铺。
阿贝帮伍丁盖好被子,走了出来,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叹:做王上也不易啊!
简告正与阿忠说换班的事,来了个小卒说门外有个老者,自称是他爹,想要见他。
简告的脑袋“轰”的一声响,直如打了个响雷般,整个人似被冻凝,就这么直僵僵地愣在那里。
爹,多少回梦里见到他,他冲着他笑,在风中等着他,弯腰帮他穿好鞋,掸去身上的雪,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慈祥,那样的亲切,多少回他在梦里飞奔到他面前,又猛然从梦里惊醒。
现在他就在营门外!
“简公子,简公子,您见吗?”小卒问。
简告慢慢地慢慢地收回思绪,道:“见。”
两人一同向营门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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