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青脑袋一团乱麻,情绪也混乱不堪,他闭上眼,不言语,微不可见的颤抖透过皮肤传递到纪山英身上。
他是真的害怕纪山英嘴里甜蜜的话,这些话甜腻腻的,里头却包裹着一根真假难辨的针,他看不清楚,也不敢去想那越来越清晰的判断,无论纪山英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会放过他了。
纪山英没等来回答,贴上去念念不舍地亲了亲宋临青的唇,当做回应。
他起身离开宋临青,从车里拿来湿巾帮宋临青仔细擦拭干净,又把车窗打开,让凉风卷走车内暧昧过的气味痕迹。
宋临青腿上的绷带被浆果染得五颜六色,像一根开满五色花朵的藤蔓缠在宋临青白皙修长的腿上,很有艺术气息。
纪山英歪歪斜斜躺下,靠在宋临青腿上,摸不过瘾,又抱着宋临青的腿亲。
吹了风,宋临青也冷静了许多。从答应跟纪山英来山花地,他就有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只要他别发疯把魔爪伸向小花,反正他是个男的,一切都不过如此。
看纪山英举起了手机拍照,他说:“你压得我腿疼。”
终于听到宋临青讲话,纪山英一骨碌坐了起来,靠到宋临青身边,给他看自己刚换的头像:“要是用我俩的合照做头像你肯定不愿意,这么照又好看又有你的腿和我的侧脸,简直太完美了。”
宋临青没心情跟他探讨这些无意义的事,把脸别朝窗外,声音仿佛飘到天边:“闹够了,就开车回家吧。”
真的有点点点点点不喜欢做过之后的宋临青。纪山英落寞地收起手机,看着宋临青盛满千山万树的眼想,他冷漠孤傲,太不近他的情,总让他像被抛弃了无数次那么心碎,真是太坏了。
他不甘地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去开车。”
宋临青微微转过头,手撑在车窗上拄着脸颊,眼里一片冰冷:“你已经拿走那么多了,你还想要我的什么?纪山英,不要太贪心,太得寸进尺,惹人厌烦。”
“你给了我什么?宋临青你他妈给了我什么?”纪山英一提从前就激动,他现在不生气了,更多的是委屈痛苦,痛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苦笑,“啊,你是给了,给了我满满的恨呐。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怎么就贪心了,嗯?”
“……”
不在同一频道,他说的不是这个事。似乎每次宋临青想控诉,纪山英第一想到永远都是两年前的事。
真是血海深仇了。宋临青想着,就要别过脸去。
纪山英没让他如愿,凑上去亲了他一口,又狠狠抱住了他,似乎是气极了,气息极重:“你对我太坏了,罚你被我抱五分钟,你也别说话,太难听了。”
没人看表,宋临青靠在角落,被纪山英抱得骨头都开始疼,他想怎么都到五分钟了,于是开口说:“到了。”
“让你别说话。没一句我爱听的。”纪山英又抱紧了些,“罚你再被我抱十分钟。”
宋临青不想再跟他耗下去,身上本就大大小小被他撞得咬得亲得处处是瘀伤,他抱这样紧,加重这些伤势,指不定要多躺几天才能恢复。他故意嘶了一口气,说:“我疼。你抱太紧了。”
纪山英闻言扫了一眼宋临青从脖颈没入衣裳,又在脚踝出现的青紫痕迹,这才松了手。
“好吧。”
纪山英也平静下来了,他把装野果的罐子拿过来,里面装满了栽秧藨和覆盆子,还有白色的他们叫黄松莓的野果,他放到宋临青手心去说:“这附近有野菜,我摘点带回家去弄给你吃,你回金北就吃不到了,趁还在山花地,多吃点吧。”
宋临青嗯了一声,抓出几个白色的野果放进嘴里,奶油的甜香味化在舌尖,宋临青更喜欢吃这个,是和草莓同属的黄毛草莓,吃起来比草莓香多了。
他拿起罐子拍了照,刚在泉边也拍过很多生境照片,除了栽秧藨和覆盆子,还有悬钩子属的插田藨,跟覆盆子很像,但枝和花序不一样,果混在一起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我摘好了。”
纪山英打开车门上车,把摘到的野菜放副驾驶,扭头提醒宋临青说,“安全带系好,我们回家。”
宋临青没系安全带,起身把装野菜的袋子拿过来,这才系上安全带说:“走吧。”
里头的扁核木味道冲鼻,宋临青问:“扁核木味道这么怪,会好吃吗?”
纪山英看了眼后视镜,说:“哦你说的就是青刺尖啊,用来腌腐乳,很好吃的。”
“短尾铁线莲呢?这个闻起来倒是清香,我猜猜,凉拌?”
“是的,就像掐豌豆尖那样只掐最嫩的尖尖,然后焯水凉拌,随便放点调料,很解暑。”
听纪山英说着,宋临青在手机同步备忘录里记录,他翻出最后一样,是蕨,也就是常说的龙爪菜。不用纪山英说,他也知道。龙爪菜有毒,需焯水后凉拌,有的地方会把它的根挖出来,弄出淀粉做饼吃。
“还有一个你怎么不问?快问快问,我告诉你。”
宋临青收起袋子,说:“最后一个我知道,用不着你。”
纪山英刚沉浸在宋临青跟自己主动说这么多话的喜悦里,一下子又被拉回现实,他哦了一声,看了眼后视镜里宋临青的美貌,很快将自己哄好,开心地载着美人回家。
在纪山英家又待了两天,没等宋临青说他要回金北,纪山英已经帮他收拾好了行李,买好了两个人的机票,都要回金北去。
宋临青说:“我自己回去,用不着你送。”
“我假期结束,也要回金北训练了。反正同路,别说话了,快走吧。”
纪山英左一个行李箱右一个行李箱,腰间还挎着宋临青的相机包,走得飞快。
飞机落地金北,纪山英又不容拒绝地跟着宋临青进了小区,进了家门,他打开多出来的行李箱,里面装满了野果、腊肉、腐乳,还有一些他老早就爬起来弄的凉拌野菜,怕坏,他还从冰箱里掏了一些碎冰降温。
“你……”宋临青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里面的凉菜都是他说过好吃的,野果还新鲜,明显是纪山英今早摸黑去摘的新鲜的,装了好几罐。
他以为这个行李是纪山英自己的,可纪山英把里面的东西全拿了出来,往他冰箱里塞。
“下次回山花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喜欢吃的我都给你弄好带来了。”
纪山英关上被他塞得满当当的高级冰箱,走到宋临青身边,小心翼翼捧起宋临青的脸,轻轻吻了他一口,语气轻柔,话却极具威胁意味,“我有空就会过来给你做好吃的,你要是敢躲我不见我,我就放火烧了你家。听到了吗宋临青。”
他看见宋临青家门上好几年没换,却依旧颜色鲜艳的对联,他再笨的脑子也能迅速反应,明白这栋房子对宋临青意义非凡,宋临青舍不得,就像舍不得小花受委屈,愿意献身给他一样。
多一样他在乎的东西攥在手里,他就越安心。
“听到了。”
宋临青的心乱七八糟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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