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速度变慢，随后停下，“不用。”
“我怎么还听说，他不肯离呢？”刘海道，“是不是真的？”
“是有些困难，但没关系，我能处理。”无论发生什么事，秦楚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清爽的像是天边的云，没有一丝恼人的褶皱，刘海就佩服他这点，“不行就起诉，别跟他客气。”
“嗯，不客气。”
“有合适的律师吗？我可以给介绍。”
这方面秦楚还真没有，“你有认识的？”
“有个刚回国的学长，打离婚官司超厉害，要不要推荐给你？”
“好，你把他联系方式告诉我。”
“行，一会儿发你。”刘海说，“这个学长真挺厉害的，肯定能帮你打赢。”
秦楚：“嗯，谢了。”
“客气啥。”刘海说，“要不这样吧，约个时间咱们见一面，正好把学长也叫上，当面谈总比电话里谈要好。”
秦楚是大学教授，今早有课，看了眼腕表，“行，你约吧，约好了告诉我，我晚点有课，先不聊了。”
刘海嘿笑，“包我身上，你去忙吧，回头确定好了告诉你。”
秦楚嗯了声，先挂断了电话，今天出了讲课外，他还有其他事要忙，等结束后，一天便这么过去了。
至于刘海说的约学长见面这事，他早给忘了，所以，两天后，突然接到见面的邀约他还有些怔愣。
“你说见谁？”秦楚问。
“我学长呀。”刘海说，“你忘了，打离婚关系超厉害的那个。”
“哦哦，是他呀。”秦楚噙笑道，“最近太忙，我还真给忘了，约哪里？”
“市中心的一家火锅店。”刘海说，“你自己去还是我接你？”
秦楚：“你把位置发我，我自己去。”
收到位置后，秦楚没再耽搁，开车直奔目的地，期间他还接了两通电话，一通是苏女士打来的。
“阿楚是不是很难过？”
“没。”秦楚说，“我现在正和他谈离婚的事。”
苏女士：“他同意离婚？”
“不同意。”秦楚说，“但我坚持，协议不行，就起诉。”
“真想好要离？”
“嗯，想好了，离婚。”
“既然想好了，妈支持你。”
当初秦楚和周峰在一起，她就不那么同意，可是秦楚喜欢她也不好说什么，现在离婚也同样，她支持秦楚。
“我爸他……”
“过段时间就好了，你这几天先别回来。”
“嗯，知道了，”秦楚一脸歉意道，“妈，对不起。”
苏女士：“说什么傻话，又不是你的错，放心吧，你爸不会气太久。”
秦楚：“好。”
这通电话刚讲完，后面一通进来，是刘海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到。
秦楚看了眼导航，回：“还有二十分钟。”
刘海：“那行，慢点开，我们等你。”
秦楚开车和他做事一样，非常沉稳，即便催，也还是那样，所以他说二十分钟，真就是二十分钟，不多不少。
餐厅是新开的，装潢不错，选的包间位置也是最里面那间，没什么人走动，谈事情比较方便。
秦楚再一次对刘海的细心折服，没想到，马大哈还挺会办事。
包厢里，马大哈正在吹捧，“学长，我哥们人特好，脾气也特好，就是因为这样才被人算计了，就他那个老公呀，别提了，花他的钱不说，还出轨，听说不止一次，我哥们提离婚，那孙子不答应，说离婚可以，给他一千万，外加现在住的房子，可那房子是我哥们婚前财产，你说气不气人。”
“学长，我知道你官司打的厉害，你可一定要帮我哥们脱离苦海。”
“你是不知道，我哥们要是再和那个渣男生活下去，估计最后被他算计的渣都不剩……”
刘海侃侃而谈时，包厢门打开，秦楚走了进来，“抱歉，堵车，来晚了。”
说话间他和一双清冷的眼眸对视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可秦楚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下意识怔愣住。
刘海没注意到秦楚的异样，站起身，拉着他坐下，“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个打离婚官司很厉害的学长，叫卓逸。”
“学长，这就是我哥们，叫秦楚。”
卓逸先开的口，伸手打招呼，“你好，卓逸。”
秦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忘了反应。
“你好，卓逸。”卓逸再次说道。
刘海见秦楚没反应，悄悄推了他一把，“阿楚，干嘛呢？”
秦楚回过神，握住卓逸的手，“你好，秦楚。”
一触即离，随后收回。
卓逸眸光在他手指上停留数秒，也随即收回。
一切看着很正常，可秦楚莫名觉得有些慌，心跳有些快，至于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能是……怕生吧。
刘海手机响了，他出去接电话，走前拍了拍秦楚的肩膀，低语：“你好好跟学长讲讲，看官司怎么打合适。”
秦楚点头，“嗯。”
没了刘海，气氛似乎都不一样了。
秦楚虽说是大学教授，但他并不善谈，尤其是面对气场强大的陌生人，只觉得心都是颤的。
他端起水杯作势要喝水，对面的男人突然开口，“小心，烫。”
卓逸说晚了，秦楚一口饮下去，烫的舌尖发麻，他轻嘶出声，“好烫。”
卓逸递上另一个杯子，“这个凉，你喝这个。”
舌尖传来灼热痛感，秦楚想也没想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喝完才感觉好些，只是尴尬感依然在，因为他发现，自己用的是卓逸的杯子。
他和他，共饮了一杯水，通俗说，就是间接接吻了。
秦楚：“…………”
秦楚这人脸皮薄，一句关于官司的事都没讲，脸红了又红，轻咳道：“抱歉，我……咳咳。”
卓逸轻抬下颌，沉声说：“把水都喝完，会好些。”
秦楚也顾不上了，一口把杯子里的水喝完，水入喉，确实好了些。
卓逸问：“还要吗？”
秦楚摇头，“不了。”
他伸手去拿纸巾，卓逸先一步拿起，递上，“给。”
秦楚喉结慢滚，随后接过，“谢谢。”
他擦拭唇角的动作，都透着一抹绅士感，怪不得学校里喜欢他的人那么多，更怪不得，当年周峰会被他迷的神魂颠倒。
“确定要离婚？”卓逸问。
“是。”秦楚说，“要离。”
“对方什么意思？”
“不同意。”
“因为财产？”
“嗯。”
“他的诉求是什么？”
“他要我支付一千万，还有现在的住房，房子是我婚前购买的，婚后生活开支也都是我在负担。”
卓逸：“听你朋友说，他出轨了？”
秦楚点头，“是。”
“有证据吗？”
“……有。”
“什么证据？”
“视频和照片。”
秦楚没对外人说过他手里有视频和照片，就连周峰也不知情。
“你自己拍的？”
“不是，周峰出轨对象发给我的。”
“我看看。”卓逸说，“加个微信，你发我。”
秦楚犹豫了片刻，拿出手机，扫码添加，他把视频发给了卓逸，“卓律师您看……”
“叫我卓逸。”卓逸说。
秦楚愣了几秒，改口，“卓、卓逸，你看能赢吗？”
卓逸睨着他，眼神坚定道：“你想离吗？”
秦楚：“想。”
卓逸：“好，我去办，一定可以。”
刘海是在饭菜上来后回来的，他是个开心果，活跃气氛最有一套，连着敬了卓逸三杯酒。
“学长，咱们得有好几年没见了，你风姿不减当年，还是这么帅。”
卓逸眉梢淡挑，“你也还是这么健谈。”
刘海懂，他不是健谈，他是贱谈，笑笑，“嘿，我就是这副死样子，不过我哥们可是个绝种好男人，等和那个渣男离婚了还得辛苦学长帮帮忙。”
“帮什么？”
“给我家阿楚介绍男朋友呀。”刘海说，“这次我必须得亲自把关。”
卓逸眼神轻飘飘看过来，“想找什么样的？”
秦楚愣住，“嗯？”
刘海低语，“学长问你想找什么样的？”
婚还没离城，秦楚哪里顾得上想这个，脱口而出，“卓先生这样的就很好。”
他就是随口一提。
话音落下，卓逸挑眉。
刘海发出啧啧声。
秦楚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冷笑话实在不好笑，他开口解释，“我是说，卓先生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越讲越乱，刘海大笑出声。
卓逸给秦楚夹了块排骨，“谢谢夸奖。”
秦楚：“……”
这顿饭说轻松不轻松，说紧张又不是，总算吃饭，秦楚起身去付款时被告知已经付过。
他转身和卓逸的视线撞上，“应该我请的。”
卓逸说：“那下顿你请。”
秦楚哦了声，低头看手机，忽然听到卓逸开口，“就后天吧。”
秦楚挑眉，“嗯？”
卓逸：“后天详细谈下案子。”
谈案子，秦楚不能推拒，“好，后天见。”
回程途中，刘海侃侃而谈，“我觉得你和学长挺配的，诶，你真不考虑下？”
秦楚：“我婚还没离成，考虑什么，再说了，一看卓逸就是那种高不可攀的人，我不行。”
“你怎么不行？”
“律师太精明，被卖了估计还要给对方数钱呢。”
“你这是职业歧视。”刘海道。
“我这叫认清现实。”秦楚提醒他，“以后见到卓逸，不许乱讲，我对他没那意思。”
这话后来不知道怎么传到卓逸耳中，后天见面时，谈完正事后，随意聊着。
卓逸轻晃着杯子，慢声问：“你很讨厌我？”
秦楚顿住，“什么？”
“还是说我哪里做的不好？”卓逸再次道，“让你反感？”
秦楚：“……”
秦楚有些哭笑不得，“卓律师这话严重了，您长得帅，业务能力强，怎么会不好。”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考虑我？”卓逸突然问。
这话多少有些唐突，秦楚有些懵，无措道：“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得回趟学校，我先走，再见。”
说着，他站起身。
卓逸一把扣住他的手，抬头仰视他，“秦楚，你真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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