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厚的雄性气息，还有一丝酒意。
他大手还覆在她手臂上，隔着衣服透过他掌心的温度。车子走过，手却没放。
“不用想太多，像你平日一样就好。”
说这话时喉结微动。
“我平常什么样子？”
“我的意思是，在我面前你可以大大方方表达情绪。”他说，“这方面你比我做得好，只是当局者迷。”
路灯下蝇虫在绕，周恪微垂眼帘，看见她清清亮亮的眼睛和绒绒的面庞。
他歪了下头，松弛一笑：“这次不是官腔。”
向君霓嘁笑了下，被哄开心了，满意了，前些日子的别扭也抛在脑后了，顺着就往他身上歪，大手一挥，评价四字：“很会讲话。”
“人都是开解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
“谦虚过头了。”
“这次算歪打正着，平时哪有这么厉害，多是凭直觉瞎猜。”
他说，她听听就罢。
“今天在学校也是凭直觉找到我的？”
他其实想说我在那里见过你，可最后却没开口。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叙旧的好时机，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底牌亮的这么快，察觉到危机是他的动物本能，他一直知道这段感情的主动权不在他手里，他只是觉得无所谓，或者说心甘情愿，两个人一起过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他原本真的有这个信心。他也不知道哪出了问题，开始怕自己说的越多只会让她跑得更快。
“是，直觉，加一点视力。”
……
……
把她的好奇心一个个打发，她也就不再那么缠着他了。
回到酒店后她就又有的忙了，还没从浴室出来手机就响个不断，她包着头发出来，没擦净的水珠带了一路，点开群聊语音，随之廖青葛盈她们的声音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她赶紧调音量，周恪正看电脑，头也没抬说你放，不影响。
“那多打扰你呀。”
“本科生论文，不至于。”
那她就不客气了。
浴室雾气未散，她在外面辟了块儿地方专心致志搞她的晚间护肤，敷着面膜涂着身体乳。
葛盈正吐槽着这一任暧昧期太短，不会推拉，她不喜欢太喜欢她的，向君霓敷衍回语音附和，间隙听肖扬和廖青讲新八卦。时间差不多了又去吹头发，出来之后又是另一套流程。
多自在。
相比之下，他的忙就是在给自己找事干。
他停下来，向君霓丝毫没注意，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笑嘻嘻。
心里叹口气，换他去洗，刚站起身冷不丁就看见她手机里明晃晃地在放个肌肉男，她嘴角大咧咧扬着，听见他的动静慌忙点返回，回过头心虚解释，群里面发的，这擦边前摇太长，她只是一时大意才看了，还非举着手机给他也看来自证清白。
周恪抬手拒绝，不多作评价，表情倒是一副相信她的大度样子。
不过前摇是什么意思？
等他洗好出来，向君霓终于大剌剌躺床上了，电视放着某个综艺，手机依旧刷不停，见他出来瞟一眼，然后眼直了。
周恪只裹了个浴巾出来，这什么概念？平常裹得比谁都严实的人，老干部铁树开花啊。
“你故意的吧周恪？”
什么意思，色诱她？
“…不是。”
他从少得可怜的行李里找出睡衣，身体力行告诉她他只是忘了带进浴室。
“都要睡了诶。”
意思是你还穿什么穿。
“…我不习惯。”
她直接瘪了嘴。
“……”
他停下回浴室的动作，对着她的目光。最后抬头泄了口气，以一种妥协的姿态。
那她立刻就笑了。
“我刚刚真是不小心，我听她们讲八卦我没注意。老实说，周恪，你比那哥们清爽多了。”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应该的应该的。”她招呼他过来，“正想问你呢，那个吴刚吴总，单身吗？”
周恪面无表情：“不清楚。”
“你俩看着挺熟的啊？”
“还好。”
无趣。
他看一眼她表情，补充道：“我不太和人聊这些。”
“多无聊，我今天还听见你八卦了呢。”
“我？和你的？”
“和你前任的。”
“我没有前任。”他纠正。
“你瞎说。”
“？”给他整不会了。
他觉得好笑，反问：“谁瞎说？”
“你大学校友都爆料了啊！”
“大学？你是说卓瑶？”他面色平静，没什么波澜，“她不是。”
这下换她没话说了。
“我们没有在一起过。”他耐心解释，“当然我也没有喜欢过她。”
“那她呢？”
“我不确定。”
确实是有过一段时间她一直在追求他，猛烈的追势让其他人都望而却步，但这之中参杂着的心不在焉周恪是清楚的。即便是后来握手言和，说做朋友就好，他也恪守着界限。
“那是暧昧过的意思？”
“没有这回事。”
他言辞正经，不似玩笑。
向君霓也不说话，认真地盯着他眼睛。
夜晚寂寂，灯光昏暗，周恪的眼珠子黑黑的，对着她没有一丝闪躲。
他是希望她相信他，却更期待她不一样的反应。
而向君霓盯了一会儿，兀自笑了。她移开视线，翻身平躺，心里有了定心丸，却不想再继续下去。
她越发束手束脚，又用笑声来加以掩饰。
“你不要笑。”
“干嘛呀。”她不听，还笑个不停。
“我和你说真的。”
“我知道呀，我相信的。”
周恪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越发憋闷，怎么就一点不在意的样子，偏偏还拿她没办法。
向君霓就动手捏他的脸，反复告诉他她真的相信。
他没招，然后就冷静下来，果断给人捞怀里，将她后背带进自己胸膛，对着她的肩膀咬上一口。
向君霓尖叫着推搡，他却扣的很紧，闹腾了好一阵才停下。
等到都静下来的时候，他下巴抵着她头顶。
“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他低低说，近乎气声。
声音就在耳边，还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什么？”她问。
周恪闭着眼在她头顶蹭了一下，“快睡吧，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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