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虚惊一场,不过燕铭依然决定回府。
一来庙里的确不是适合修养。其次,梦小蝉一刻不醒,他便一刻不能放心。至少回京后,有廖梓梓,有杉杉,怎样都好说。
离开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燕铭还为梦小蝉披了件斗篷,一路抱着她出了寺院。
此时那辆华贵的马车,已经等在寺院外,孙福海和赵浒黎听说燕铭要打道回府,早早就候在这里。只是他们二人没有想到,两人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赵浒黎一个箭步上前,“这是什么情况?”他眼见人来的时候,还在那活蹦乱跳的,怎么离开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成这副模样了?
燕铭只是匆匆交代,上车再说。
也幸好,这马车是礼部,按照王爷的规制,为燕铭准备的。不仅外表华丽,好在内置也相当出彩,最重要的是,足够宽敞。他们几个人同乘,也不会挤到梦小蝉。
燕铭将梦小蝉抱上车后,全身都用来给梦小蝉当靠垫,虽说人是昏过去了,但已经不能更舒服了。
“她到底怎么回事?”
燕铭道:“内力短暂枯竭。”
“内力枯竭?!”赵浒黎一听,神情夸张,“她是传功救人,还是干嘛了?”
燕铭淡淡的摇了摇头,只是看向梦小蝉的眸中,多少有些怨气,“呵,我也很想知道……”虽说他确实有些担心,可细想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否则上京那边,早就应该有消息传来,不会像这般毫无动静。
赵浒黎不笨,这一点他自然也想得到,于是身子懒懒的向后一靠,“那就是她自己折腾的呗?”到像是梦小蝉的作风。
不过他们二人不知的是,若非今日日子特殊,上京的消息,恐怕早在梦小蝉到灵宝寺时,基本上就能送到了。毕竟上京的眼线多如牛毛,况且与王尚书府宅一街之隔,就有一间竹韵茶楼。
密信,是在永康帝离开灵宝寺不久,才送达的。
只是燕铭垂眸匆匆扫过手里的字条,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直到最后,百般情绪,都化成了一声无奈的轻叹。随手将字条,递给已经伸脖子在等的赵浒黎。
“……哈?她为了救赵夫人,用轻功带着王洛诗飞了半个上京城?!”
燕铭拢了拢梦小蝉身上滑落的斗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经过那张沉静的脸旁时,似有些气不过的搓了搓,可软软滑滑的触感,又令他的心,毫无准备的塌陷了一片。
看完密信,就连赵浒黎都有些败下阵来。“这事,估计整个上京城,唯有她能干的出来了……”
燕铭无声的叹口气。是呀,整个上京城,只有她能不计后果去救赵晴,可若真有个万一,她有没有想过,他也会担心……
想到这,挺俊的眉头打了个结,“隋玖。”
“公子。”
“派一队暗卫,去永平坊。”
隋玖咽了咽口水,“公子,我们的人怕是刚到,就会被小蝉姑娘发现……”
赵浒黎到是很懂燕铭,随后懒洋洋的回道,“我到觉得如此甚好!暴露了也无所谓,她功夫在高,若没了内力也拿他们没辙。”
经赵浒黎这么一说,隋玖总算想明白公子真正的用意。
日后若小蝉姑娘在意这些暗卫,自会找公子说理,到时公子可借机将他的担忧,告诉姑娘。若小蝉姑娘不在意,日后在出现这样的事,有暗卫兜底,总归让人安心不少。如此看来,自家公子可谓是用心良苦。
于是他点头应了一声。
几人的互动,都被同乘的孙福海看在眼里,笑的那叫一个欣慰,“小蝉姑娘是江湖女子,行事做派直爽,自然不会走一步,想十步……”
赵浒黎一听,抱起双臂,“孙管家是在骂我们心机太深喽?”
燕铭只顾照看梦小蝉,也懒得开口。
这时孙福海摇摇头道:“非也!如此才需要王爷,思虑周全。赵小公子,您说是不是?”
赵浒黎挑起他那双勾人的狐狸眼,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对!孙管家所言极是!”
见狐狸吃瘪,燕铭的唇角及不可见的翘了翘。
“不过有一事老奴比较好奇,上次那位背药匣的小公子,应该是小蝉姑娘的同门。不知他们的师承何人?竟教出两位,如此优秀的弟子。”
赵浒黎听后咂了一下嘴,这个问题,他们也没有了解过。
孙福海又继续追问:“那小蝉姑娘是哪里人士?”
赵浒黎再次摇头,“小蝉是孤儿,我们也不清楚她的出身……”这样想来,他们彼此之间,还真的缺乏了解,如此还能成为朋友,大概只能说是臭味相投了……
不过孙福海似乎对梦小蝉是孤儿这件事,仿佛很在意,之后便不在开口。
马车一路向西,就这样直接回了梁王府。
至于为何没送梦小蝉回永平坊,这其中当然有燕铭有私心,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马车太过招摇。如此若绕路去了城东,怕是这上京城中,明里暗里,不知会有多少眼睛盯着。所以为了避免可能的麻烦,燕铭还是像上次一样,命冉柒去请廖梓梓过来。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梦小蝉留在王府,最高兴的竟不是燕铭,而是孙福海。
赵浒黎盯着那忙前忙后的身影,一副讨打的模样,“看的出来,孙管家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可谓操碎了心。”
燕铭抬眸一瞥,“所以你留在这里,是为了给孙福海添堵?”
赵浒黎呆呆的眨了眨眼,等他反应过来,立刻鬼叫道:“你你你,你见色忘义!重色轻友!”
燕铭嗤笑了一声,懒得在搭理他。修长的手拿起温水洗过的布巾,为梦小蝉擦拭脸颊,那柔嫩的肌肤被他这么一擦,微微泛起红晕。
赵浒黎独自折腾半天后,无趣的撇了撇嘴,“你即使看我碍眼,也要等廖梓梓来给她瞧过之后,在赶我走。况且即使我不在,你也只能望梅止渴,不然还想干点什么不成?”
燕铭压根儿懒的理他。命人将水盆端走之后,就坐在黄花梨雕的椅子上,喝起了茶。
赵浒黎又欠欠的凑过来,在燕铭旁边坐下,
“说实话,你有没有想过,带着小蝉远走高飞?”
燕铭垂下眸,半晌才道:“想过,不止一次……”
赵浒黎的脸微微一僵,随后叹气道:“原来你也想过……”说着他忽然起身,“行了我先走了……免得有些人,看我就烦。”
燕铭嗤笑一声,“怎么,不等梓梓了?”
“不等了,你都活的这么累了,我就识趣点儿,不给孙福海添堵了。”
燕铭扯着嘴角笑了一声,随后看着赵浒黎潇洒的走出房间。
只是狐狸刚出门口,就发现像在站岗的隋玖,那勾人的狐狸眼,轻轻一挑,“你来,我有话要说。”
可隋玖却向房内望去,赵浒黎一脸不耐,“别耽误你家公子办正事!”
“啊?”隋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赵浒黎,强拉硬拽给拖走了。
以燕铭的耳力,自然是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血气充盈的红唇,微微上翘,一时风华绝代,可惜却无人欣赏。三两步走到了床边,轻轻坐下,贪恋的眸,盯着那张恬静的小脸,久久不曾移开。
甚至后来,燕铭竟趴在床边睡着了……
至于他等的冉柒,为何一直没有出现,那还要感谢赵浒黎。
他把隋玖拉走之后,也只是想给那对苦命鸳鸯,一些独处的时间。可这样,并不代表他不担心小蝉。所以他还是决定,等见了梓梓之后在走。
不过冉柒是一个人回来的,具他转达廖梓梓意思是说,那药唯一不足,就是服用之后需要充足的休息。
赵浒黎点了点头,算是放心了,可下一刻,忽然又变了脸,“即便如此,梓梓这个家伙,就不担心他的师姐会有危险?”
说完,他发现冉柒的神色有些古怪,这与往日的他相比,实在反常。于是赵浒黎连声催促,“快说!”
冉柒这才开口,“小蝉姑娘身上有毒……”
“啊?”隋玖一惊,慌忙站起身,“那公子?”
赵浒黎不耐的啧了一声,一把拉他坐下,“什么毒?”
这时就见冉柒迅速红温,之后才憋出一句,“是会让人心有余,力不足的毒……”
“……”
“……”
半晌过后,赵浒黎才抽了抽嘴角,“同为男人,他够狠!”
翌日,暖阳倾洒而下,隋玖站在燕铭的寝居外,纠结的手臂,抬起放下,如此几番,还是没有扣响房门。
到是燕铭警觉的睁开眼,那幽邃的眸中没有半分朦胧之色,更像在观察领地的猎豹,直到抬眸瞥到那张,安静恬适的睡颜,他的眸色才沾了些暖色。
随后俯身靠近,迟疑,在靠近,温润的吻,在暖阳下,如蜻蜓点水般,落在梦小蝉莹白的额头。
燕铭仿如偷吃到蜜糖的孩子,心生窃喜。最后才不舍的站起身,放轻脚下走到门边。
见燕铭出来,隋玖刚要开口,却被燕铭眼神告知,让他离远些讲话。
隋玖道:“公子,陛下召您进宫,恐怕是为了昨日公子突然回京……”
燕铭到不觉得意外,随后叫来孙福海,叮嘱他,无论是谁,都不要打扰梦小蝉休息。
随后他才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轻叹一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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