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后,夜已过半。
本以为酒量很好的顾义,到是第一个不醒人事,最后是梦小蝉和廖梓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回迎客来。
此时顾义鼾声如雷,梦小蝉擦这额角的汗,“梓梓,你觉得顾大哥人怎么样?”
廖梓梓回道:“正直,讲义气。”
梦小蝉微熏的小脸,调皮一笑,“那让他做你的师弟,可好?”
廖梓梓点点头。当初顾义说要寻个师门,他就猜到梦小蝉动了这个心思,况且顾兄确实不错。
而另距迎客来几条街的一处私人宅邸。
光滑圆润的鹅卵石铺满庭院,四周种满风雅的墨竹。天竺石堆叠的假山旁,养着肥硕的御三色,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赖明荣离城了吗?”
隋玖道:“虽然小闹了片刻,但已安全离城,由冉柒暗中护送。”
燕铭那张俊美不凡的脸,在烛火下喜怒不明,“那就好。”
直至夜深,宅邸内外一切如常。下人们处理完手头上的事,陆续回房歇息,唯独主屋的两个房间的灯还亮着。
“大皇子您也该睡了,身体要紧。”
片刻有人回道:“好。”
接着房内的灯火一个个熄灭,梁宸宇的侍卫张帆,从房间退了出来。不久后,隔壁的房间的烛火也跟着熄了。
“公子们歇了,大家打起精神,你们几个随我去后门看看。”
“是!”
接着一行六人,跟着隋玖离开。
飞檐翘角边的瓦砾,发出轻微的细响,似是老鼠从此经过。紧接漆黑的院内,响起几声闷哼,侍卫小心的将瘫软的身体接住,随后拖进阴暗的走廊。
锦池中的御三色,在冷月下不安的摆动着尾巴。
这些黑衣人顺利进入庭院,到了主屋的窗前,那紧密的窗户被利刃扎出一个洞,接着一股青烟吹了进来,片刻后,一行人鬼鬼祟祟进入到房中。
月的冷光,打在来人满是杀意的脸上,锋利的刀刃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而本应在床上昏睡的“大皇子”,忽然睁开眼睛,对方见状瞳孔一缩,尚未对同伴发出信号,就被一剑封喉。
房内窸窸窣窣,屋外到处都是兵器短暂碰撞的脆响。
“留活口!”
“是!”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闪过,便有人应声倒地。赵浒黎那双狐狸眼,得意的向夜色中挑了挑。
接着一阵劲风呼啸,再有三人倒地,不沾血痕的铁扇,回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中。燕铭迈着修长的腿走出长廊,如绸缎般的青丝,在月色中隐隐泛着光泽,挺直的鼻梁,俊美的眸子,一时分不清是美人,还是魅惑的鬼。
三盏茶的功夫,宅邸的黑衣人尽数被解决,而那些本应休息的“下人”,拎着水桶抹布迅速处理好地上的痕迹,片刻后若大的宅邸,再次恢复宁静。
这时外面清冷的街道,刚好传来一声锣响,“亥时三更,平安无事!”
宅邸内外,三名浑身是血的黑衣人,被绑在木桩上,口中塞满了脏兮兮的布条。他们的对面,燕铭手拿细软的丝绢,擦拭着没有任何痕迹的扇面,俊美的脸上更是找不到一点厮杀的痕迹。
“哥,你来审,还是我来?”
梁宸宇轻笑道:“既然是冲我来的,自然由我来审。”
“好。”
燕铭站起身,向外走去。他刚经过门口,就听暗室里传出压抑的低吼。不过等厚重的门关上,便再也听不到声音。
月色依旧冷冷的,燕铭仰着头,望着天空发呆。
这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中,“公子。”
燕铭依旧望着天,只有喉结滚动,“你不是送赖明荣出城了吗?”
“回公子,我们在途中发现赖小姐的护卫,被暗中调离。”
燕铭看向来人,冷声道:“去了哪?”
来人也没有多余的废话,“迎客来。”
话音刚落,赵浒黎不知从哪跳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字条,“看来不需要我重复了,那丫头的人八成是冲小师傅去的。”
“呵……”燕铭似是无奈的冷笑了一声,“今晚可真够热闹。我去看看,你留在这里,以防万一。”
赵浒黎点点头,“你不换身衣服吗?”
燕铭嫌恶的皱了皱眉头,“回来再说吧。”
这边梦小蝉和廖梓梓安排好顾义,便各自回房休息。只是刚走到一半儿,梦小蝉觉得浑身难受,揪着身上的衣服闻了闻,一股子酒汗味,微醺的小脸皱成了苦瓜,转头就跑到柜台,让掌柜的给她备了洗澡水。
掌柜的动作挺快,没多久,温热的水就送到了房间。梦小蝉迫不及待的关好门,拿出廖梓梓为他炼制的栀子凝香露,在浴桶中滴了几滴。
温水催化,栀子的雅香随着朦胧的水雾,在空气中弥漫。梦小蝉趴在桶边深吸了一口,顿时神清气爽,接着他捧了一捧水,将脸埋在里面。水很热,但不至于烫到他,“哇,好舒服呀!”
还是梓梓懂他。
如此反复玩了几次,鬓角、袖口,前襟都湿了一片,梦小蝉这才蹬掉鞋袜,开始宽衣。退下灰袍随手一扔,便稳稳落在衣架上,梦小蝉得意的翘了翘嘴角,手又忙不迭的去解衣带。
忽然间,清澈见底的眸,望向昏暗的窗棂。梦小蝉随手揪了两片柿子叶,手腕带着寸劲挥出,窜动的火苗被叶片斩断,偌大的房间也跟着暗了下来,仅有银月的光,洒向还在晃动的水面。
此时夜深人静,桐掌柜手拄着下巴,已经困的频频点头,这时似有一阵萧瑟的风,从他头顶刮过,惊的他,立刻睁大了眼。
“公子!您怎么来了?”
燕铭幽邃的眸向楼上一瞥,“今晚可有什么动静?”
掌柜道:“一切正常。”
“那…….三楼呢?”
“三楼?”掌柜反应极快,“小师傅也好,方才还让小厮送了热水,现下应该正在沐浴。”
燕铭一怔,随后转头看向桐掌柜圆润的脸,“沐浴?这个时辰?”
“小师傅、顾大侠他们一直在对面吃酒,回来不到半个时辰。”
“哦?那正好。”气血充盈的唇扯出一抹浅笑,“我去看看,一会儿若有什么动静,你就当作没有听见。”
掌柜一脸莫名,动静?想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动静?但他也不敢多问,只是咧嘴陪笑,“明白!绝不打扰公子,哪怕这楼塌了,小的也听不见!”
燕铭只觉得桐掌柜的回答,过于浮夸,但仍然点了点头。
等来到三楼,果然听到房内,似有水声。燕铭脚下一顿,随后转身靠着拐角的栏杆,开始闭目养神。
房内欢悦的笑声,时不时的飘进耳中。燕铭挑起眼帘,鼻翼间的血腥之气令他厌恶,在扫了眼满身的狼藉,俊美的脸,不免露出一抹苦笑。其实他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明明吩咐隋玖他们过来,也是一样的……
无声的叹了口气,幽邃的眸,呆呆的看向紧闭的房门,却正巧暼见烛火熄灭的瞬间,燕铭两步走到门边,低声唤道“小师傅?”
银月的余光洒在梦小蝉的娇俏的脸上,转头看向门板。方才那声音听起来耳熟,如果真是燕铭……
想到这,梦小蝉连忙收回手里的银针,故意泄了气,“燕公子,是你吗?”
不过就在梦小蝉准备拉开门闩之时,破风的声响在他身后响起。飞刀对准的背影,就在这时诡异的晃了晃,“铛铛铛!”三只飞刀,全部扎进门框。而梦小蝉则顺势滚到门柱旁蹲下,随后朝房门的方向喊了一声,“啊!”
燕铭眉头深皱,大力的推了推门,接着快步走到走廊的尽头,顺着窗,翻身上了屋顶,随后从屋顶跃进天字号房。
房内,几名手持利刃的黑衣人,正朝梦小蝉所藏的位置缓缓靠近,全然不知身后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等到黑衣人察觉不对,燕铭的手刃已经落下,便有两人应声倒地。
此时夜深人静,楼下的客人被这两声闷响吵醒,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对着屋顶就要破口大骂,“谁呀!他奶……”
话音未落,突然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穿透他头顶的木板,吓的这位客人一把捂住了嘴巴,随后又默默的躺回到床上。出来混,有些事,还是要少管……他懂。
楼上,燕铭身影如矫捷的黑豹在夜里穿梭,轻车熟路的来到门边,寻到蜷缩成一团的梦小蝉。有力的双臂撑在梦小蝉的身旁,丰润的红唇几乎贴上粉红的耳朵,“是我。”
梦小蝉也有模学样的靠近燕铭,将声音压的极低,“我知道是你,不然我早就叫了。”
“呵!”
燕铭这情不自禁的一笑,再次暴露两人的位置。
锋利的暗器立刻朝两人飞来,燕铭忙将梦小蝉拦入怀中,顺势滚了两圈,在将怀里的人抵在墙上。
两人优越的鼻梁,上下交错。“你……”无形的火焰加热着空气,燕铭的唇,沿着梦小蝉柔和的下颚线,再次来到他的耳边,“怎么把卤肉料,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梦小蝉瞬间睁大眼睛,昏暗的月光下,他仿佛瞧见燕铭那快咧到耳后根的唇角。
去他的卤肉料!
梦小蝉蜷起的腿,猛的向前一蹬,燕铭闷哼一声,两手飞速按住梦小蝉**的脚丫。
“你!”
结果两人的位置又一次的暴露,这回燕铭也不藏了,直接起身,阴阳扇顺势展开,机关咔哒的响声,在暗夜中尤为明显。
而这把扇子的主人,这些黑衣人并不陌生,它只属于一个人,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小梁王。一时大家面面相觑,没一个人再敢动手。
“回去告诉你们家小姐,这是最后一次!”
话已至此,就差点名道姓了,黑衣人自然也没胆继续留在这里。一个个跟下锅的饺子,跳出窗外。
随后烛台接连被点亮,燕铭幽邃的眸,再次看向梦小蝉时,不禁愣住。
只见熏红的脸颊,微湿的头发,单薄的中衣和**的脚丫。
御三色这里指红白色的锦鲤。^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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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沐浴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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