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的车是第二天中午到的。
祁念正在想怎样才能长住在沈怀川家的借口。
早上的时候于丽特意来沈家接她。那会儿祁念还没起床，从楼上看见一个短发，肤色略深的姑娘站在沈怀川旁边，眉眼带笑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没见过于丽，以为是沈怀川的女朋友，祁念莫名心一虚。
于丽跑过来和她打招呼的时候，祁念尴尬地解释：“你别误会，我是村里新来的老师，昨晚因为没地方住所以在沈先生这儿借住了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于丽呆呆地看着她。
她是花阳村本地人，大学毕业后回来建设家乡，没见过比祁念还漂亮的人。
当初看到她的照片时就惊艳了一把，见到真人后，更被她的气质吸引。
这幅表情落在祁念眼里就是面无表情。
她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去寻找另一个主人公希望他赶紧解释清楚。
却撞上一双含笑的黑眸。
还笑！
自己女朋友都生气了还笑得出来！
“祁老师。”于丽笑着说：“你误会了，我和川哥不是那种关系。”
这回轮到祁念傻眼了：“那你这么早过来……”
不是听说自己住在他家里不放心么？
“我是来找你的。”
于丽关心地问：“昨晚休息得怎么样？是我没考虑周到，还好有川哥。”
睡得其实不算好，沈怀川家的床太硬了，她早上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像和人打了一架，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起来。
但想到学校里那张大通铺，祁念道：“挺好的。”
“那就好。”于丽说完，表示自己是来带祁念去参观学校的。
沈怀川开车把两人送到街上，停在一家早餐摊前，和于丽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祁念盯着那串车尾气，好奇他是干什么的，但没有多问。
她吃了一碗小馄饨。不知是不是昨天只吃了几口面条饿太狠了，祁念闻着味道就食指大动，连汤都喝了小半碗。
晚上太黑，祁念现在才看清这所学校的全貌。
没有名字，也没有大门。
但墙面涂得很洁白，窗明几净，每间房作为一个教室，总共三间教室，按年龄分。第一间教室摆放的桌椅最多，于丽解释，村里很多老人白天要去做农活，孩子在家没人管，就直接送来这里启蒙。
祁念了然，就是幼儿园，学前班。
第二间教室东西没有前一间乱。黑板上还写着语文数学英语三门主课的课表。
第三间教室桌椅最少，但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书本。
于丽说，这些是在镇上上初高中的孩子，放假在家，家里无法提供学校环境，便来这里自习。她也会为他们补课。
“现在没有老师，所有课都需要咱们俩带。”于丽说着，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但你不用管小孩子，我来看他们就好。你只用教学生们知识……”
“语文我还能带一下，但英语和数学就要靠你了。”
“已经有暑期实践的大学生联系我了，等他们来了，你也轻松些，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祁念看了眼手机，今天是周日，明天就要开始上课了。
于丽又带她去了宿舍。
一圈转下来，祁念觉得还是住在沈怀川那儿舒服些。
一是她的行李已经搬过去，拿来拿去麻烦得很。
二嘛，她比起大通铺，她还是更愿意睡硬板床。现在她一个人住，害怕。等其他志愿者来了，这么多人住在一个房间，连隔挡都没有，祁念越想越觉得还是沈怀川家好。而且，沈怀川家安全啊，就算有老鼠，他立马就能帮她抓住。
但要怎么说他才会答应呢？
毕竟昨天沈怀川答应她的时候就一脸为难的样子。
从学校出来，于丽接了个电话，神色兴奋地对祁念道：“祁氏的物资到了！祁老师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
祁氏这次过来的有两辆卡车，祁则助理李越的车在最前面领路。
祁念远远就看见平时跟在祁则身边，和他一样西装整齐一丝不苟的李特助现在只着一件汗湿了的衬衫，头发也没了形状，略显狼狈。
“李特助。”
李越神色恭敬：“祁小姐。”
“我的行李呢？”祁念往正在搬运书籍的工作人员身后望。
“在我的车上，等会儿我亲自给小姐提过去。”
祁念点头，又问：“这么多东西，都要搬到学校里去吗？”
于丽说道：“学校放不下，需要找村民腾空房间。”
除了给学生捐的书籍等文具还有很多祁氏旗下的其他服装、电器等日用品品牌。
放在村民家里总归不便。
祁念想了想，说：“我哥让我当这边的负责人，我有个想法可以解决这些东西。”
两人齐刷刷朝她看过来。
“不急。”她弯了弯眼睛，“你们先卸货。”
下午的时候，沈怀川过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体型偏瘦，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男生。
“阿斌！”
一过来，男生就和于丽抱了一下。
祁念似乎明白过来，看向沈怀川，对方只是浅笑。
“这是于文武，我对象。”于丽大大方方地介绍。
于姓在花阳村是大姓。
于文武刚出生的时候父母翻遍字典，给他取了“斌”这个字，但她奶奶不识字，带他去上名字的时候写成了“文武”，于母生了好大的气，但也没办法，于是就叫了这么一个直白的名字。
祁念把沈怀川叫到一边。
“我有事和你商量。”
“我昨天看你家挺大，空房间也挺多。”顿了下，祁念咬唇，一副难以开口地模样。
沈怀川看着她，了然：“你想把这些东西放我家？”
聪明啊！
祁念猛点头：“但是，我又是负责人，得看着这批货，所以……”
沈怀川：“所以？”
“所以我也得和它们一起待在你家。”
沈怀川眼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可不可以啊？”祁念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她有一双很灵动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清澈透亮，睫毛浓密，刻意扇动，像两把小扇子。
祁念最会撒娇。
在还不会说话，是个小婴儿的时候就会仗着一双大眼睛抱着爸妈的胳膊用行动撒娇。
后来，外人总说她高傲不易接近，但只有真正和她交心的人才知道，这简直就是个撒娇精。
至于身上那点挑剔的缺点。
在面对这样一张脸时，你会觉得什么都是合理的。
就是该把最好的给她。
沈怀川垂眸，眼皮压出一道很深的褶皱。
“嗯。”他视线瞥向一旁。
得到允许，祁念高兴地去告诉于丽。当然，没有忘记避开李越——毕竟，李越知道就等于她哥知道，要让祁则知道自己住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就算隔十万八千里也会过来把她腿打断。
解决完住处，接下来就是教课。
祁念虽然学的英语，但不是师范类。在学校的时候，有同学在外做家教兼职，但祁念从来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自然也不用去找兼职。
想了想，祁念拿着书去找沈怀川。
沈怀川正在看电脑，见祁念来了，调整座椅看向她。
“于丽说你也给学生上过课？”
“嗯。”
祁念：“怎么教他们的？”
沈怀川眉头轻蹙，又很快放平：“想想你的老师怎么教你的。”
祁念：“……我忘了。”
沈怀川：“……”
“山里的孩子基础都不好，可以先教他们单词。”说完，他又补充一句：“大家平时都野惯了，一群小孩里总有一两个刺头，如果他们不听话，你教训就是。”
这才是祁念最害怕的。
她就怕遇到不听话的学生，一听沈怀川这话，她已经幻视到被皮孩子打断顶嘴的画面了。
如果是平常，有人敢惹她，祁念二话不说当场怼回去。
但偏偏对方是一群小孩，她还是他们的老师。
又想到自己为什么跑到这里来，祁念心里堵了口气，不上不下。
她重重吐出两口气：“于丽说她是自愿回来工作的，那你呢？”
“我也是。”
祁念好奇：“你做什么的？”
沈怀川：“什么都做。”
祁念：“……”
越聊心越堵。
祁念摆摆手：“你继续忙吧。”
“等一下。”沈怀川叫住她，递过来一个东西，“钥匙。”
沈怀川：“我工作时间不固定，经常不在家，你拿一把。”
祁念惊讶：“你这么放心我？”
沈怀川抬眼看她。意思不言而喻，我都让你住进来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祁念讪笑，指尖刮过他粗粝的掌心，沈怀川小指蜷缩了一下。
祁念把玩着那把钥匙。
听见沈怀川说：“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找我。”
开始同居生活[狗头]（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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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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