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静静倾泻在本丸的庭院里。夜风轻拂,带动樱花树发出沙沙的声响,几片早落的樱花瓣随风飘舞,最终落在那个裹着白布的身影上。
山姥切国广独自坐在廊下,金色的发丝从破旧的白布缝隙中露出来,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鞘上的纹路,碧绿的眼眸中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又在一个人烦恼吗?"
一个优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山姥切猛地抬头,看见三日月宗近正端着茶盘站在那里。天下五剑之一的美丽付丧神即使在夜色中也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光芒,新月般的眼眸含着笑意,蓝色的狩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三日月...宗近。"山姥切下意识地拉了拉头上的白布,想要遮住自己的脸,"您怎么在这里?"
"月色这么好,不出来赏月岂不是可惜?"三日月轻笑着在他身边坐下,动作优雅地将茶盘放在两人之间,"而且,我注意到某个小朋友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山姥切的身体僵了僵,声音低了下去:"我不是小朋友...而且我没事。"
三日月没有急着反驳,而是慢条斯理地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山姥切面前。"尝尝看,是我特制的月见茶,加了少量樱花蜜。"
山姥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茶杯。温热的茶香混合着淡淡的花香钻入鼻腔,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谢谢..."他小声说道,小心地抿了一口。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三日月望着远处的月亮,忽然开口:"你知道吗?月亮之所以美丽,正是因为它有阴晴圆缺。如果永远是满月,反而会失去那份期待和神秘感。"
山姥切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三日月转过头,新月般的眼眸直视着山姥切:"就像我们每把刀,都有自己独特的故事和价值。山姥切,你为何总是把自己藏在白布之下呢?"
这个问题像一把小刀,精准地戳中了山姥切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他握紧了茶杯,指节泛白,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因为...我是仿品。不是真正的山姥切,只是国广的仿作...这样的我,有什么价值可言?"
三日月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的沉默反而给了山姥切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主人把我任命为总队长...同伴们也对我很好。但是..."山姥切的声音颤抖起来,"我不配。我害怕有一天他们会发现,这个'山姥切国广'根本不值得他们这样对待。"
却听到三日月发出一声轻笑:"哈哈哈...原来如此。"三日月放下茶杯,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山姥切,你知道我的故事吗?"
山姥切愣了一下,摇摇头。
"你知道吗?我年轻时也常被人说是'华而不实'呢。"
山姥切从被单缝隙中偷偷打量着这位被誉为"天下五剑"中最美的太刀。三日月宗近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从容优雅的姿态,那双含着新月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他怎么可能会理解仿品的自卑?
"你不一样,"山姥切低声说,"你是真品,是国宝,所有人都敬仰你。"
"哈哈哈,敬仰吗?"三日月笑着摇头,"也有人认为我太过华丽,不适合实战呢。直到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这些声音才渐渐消失。"
山姥切沉默不语。训练场的竹制围栏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夜风吹动两人的衣角。远处传来几声虫鸣,为本就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
山姥切静静地听着。
"而你,山姥切国广,"三日月转向他,眼神温柔而坚定,"你的价值不在于你是否是'仿品',而在于你现在是谁,做了什么。主人选择你出阵,是因为信任你的实力;同伴们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人。"
山姥切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松动,但他仍然固执地反驳:"可是...真正的山姥切..."
"真正的山姥切是真正的山姥切,你是你。"三日月打断他,"就像我和其他四把天下五剑,我们各有不同,却各有价值。比较毫无意义。"
说着,三日月突然站起身,在月光下转了个圈,蓝色的狩衣随风飘扬,宛如夜空中的银河。"看,我美吗?"
山姥切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回答:"当、当然...三日月殿是天下五剑..."
"那么,"三日月停下动作,俯身靠近山姥切,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觉得我会因为自己很美,就认为其他刀剑没有价值吗?"
山姥切摇摇头。
"正是如此。"三日月满意地直起身,"美丽是我的特质,但不是我的全部。正如'仿品'是你的过去,但不是你的现在和未来。"
夜风再次拂过,这次山姥切没有拉紧白布遮挡自己。月光下,他的金发熠熠生辉,碧绿的眼眸中闪烁着新的光芒。
"我...从来没这样想过。"他低声说。
三日月微笑着坐回他身边:"那么现在开始这样想也不迟。你知道吗?鹤丸经常说你是本丸的'团宠'呢。"
"团...宠?"山姥切的脸一下子红了,"这、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大家都喜欢你啊。"三日月愉快地说,"长谷部虽然总是一本正经,但你受伤时他总是第一个冲过去;烛台切特意记下你喜欢的食物;就连那个总是恶作剧的鹤丸,也从不拿你的出身开玩笑。"
山姥切低下头,但这次不是因为自卑,而是因为害羞。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拥有了这么多。
"三日月殿...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小声问道。
三日月望向月亮,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因为今晚月色很美,而我不喜欢看到美丽的月光下有忧郁的孩子。"
"我不是孩子..."山姥切习惯性地反驳,但语气已经轻松了许多。
"呵呵,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可爱的后辈啊。"三日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出阵任务呢。"
山姥切也跟着站起来,犹豫了一下,突然向三日月鞠了一躬:"谢谢您...今晚的开导。"
三日月眨眨眼,忽然伸手轻轻掀开了山姥切头上的白布。在对方惊慌失措的表情中,他笑着说:"看,这样的山姥切国广,不是很帅气吗?月光下的金发碧眼,连我这个天下五剑都要嫉妒了呢。"
山姥切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却意外地没有立刻拉回白布。月光洒在他精致的面容上,确实如三日月所说,美得令人心动。
"好了,回去吧。"三日月拍拍他的肩,"记住,无论是不是仿品,山姥切国广就是山姥切国广,是本丸不可或缺的一员。"
两人并肩走在回廊上,月光为他们照亮前路。山姥切忽然觉得,压在心头许久的重担似乎轻了许多。
"三日月殿,"他突然开口,"您刚才...是在孔雀开屏吗?"
三日月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被发现了吗?不过,偶尔展示一下自己的魅力也没什么不好。山姥切也可以试试哦?"
"我、我还是算了..."山姥切又缩回了白布中,但这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月光下,两位刀剑男士的身影渐行渐远。樱花依旧在飘落,但今夜的风,似乎比往常更加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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