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早会打败你”。
浮霄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那我就等着那一天”。
浮霄将青鸾留在了山上,并将符愓之山设下了阵法,这样即便他不在,云、雨、风也能自如的从他的居所而出,不会影响人间气候的正常变化。十二月靠在一旁的树上,静静看着他,直到他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他不耐烦的催促道:“不是说要下山吗?还不走?”
浮霄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切”,十二月撇了撇嘴。
浮霄来到山门,十二月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浮霄走过去,发现他手拿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一些看不清是什么的文字。
“在写什么?”
十二月像是被他吓了一跳,手中的树枝在那些字上胡乱的划了划,随手将树枝一扔,“什么都没有,你太慢了”。
“走吧!”
“我们先去哪儿?”
“先带你看看符愓之山的周围,随后我们一路往北,再向东,然后南下,最后从西方回来”。
“符愓之山的周围我又不是没见过,还用走啊!天山、玉山、长留山,也就这么几座吧!”
“你可知每一座山都有山神,尚未有山神管理的山便由离他最近的山神去管理,你所知道的,都是有山神的山,除此之外,还有崇吾山,昆仑山,录器山,槐江山,乐游山,赢母山,三危山,翼望山……”
“等等……”光是这些名字就够十二月头疼的,“你怎么能记住这些。”
“你也必须要记住,这是你以后身为山神必须要做的事,而且,你需要在这些山中找一处属于你的居所,成为他的山神,守护那座山以及周边的生灵”。
“那我以后要去昆仑山”。
“为什么?”浮霄不解。
“名字好记”。
“你可知昆仑山不同于其他的山,他是诞生神祇的地方,昆仑山的山神要背负更多的责任。”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的能力,但你看吧!我一定能成为昆仑山的山神”。
“好,那我先带你去昆仑山看一看”。
听他说完十二月立刻就想御风而上,但浮霄只是轻轻在他肩膀上一按,他的念力便立刻消散。
“干什么?”
“说了要游历人间,就不要使用灵力,走过去!”
从符愓之山到昆仑山约有三千里的路程,这样一路走过去即便是神仙也有些受不住,十二月又好面子,即便累了也死活不开口。
“等一下,那座山什么山?”趁着浮霄停下的间隙,他赶忙捶了捶腿,这点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浮霄的眼睛,不过他假装没看到,说道:“那是槐江山,也是很有名气的仙山,黄帝轩辕在成仙之后便在此地修建了府庭,你要去看看吗?”
“啊?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黄帝平时并不住在这儿,庭院也都是莫招和天神在管理”。
“但……”十二月还是有些犹豫,毕竟那是中央黄帝的府庭,怎么说还是有一些对上古神祇的敬重在。
“怎么,害怕?”浮霄轻笑,“你看到婉衿和少昊的时候也不见你害怕啊!”
“那怎么能一样?”虽说浮霄以及西王母和五方天帝一样都属于上古神祇,但毕竟西王母在他面前总是那一副不太着调的样子,浮霄又与他常年呆在一起,少昊向来宠他,和其他的……毕竟其他的没见过不是。
“放心吧!在轩辕眼中,你也就是个小娃娃”。
“浮霄!”十二月突然郑重的叫了他的名字。
“?”
“你到底多大啊!”
浮霄看着山前那一望无际的长阶,声音低沉且冷漠,“大约,几万岁吧!”
在十二月怔愣的眼神中,浮霄踏上了那段长可入云的石阶。
山门前有一汪清泉,其中养着不少的文鳐鱼,清泉旁种着赤茎黄花的舟木,十二月对此感到十分好奇,这些东西他之前都没有见过。
“这是什么?”十二月露出好奇的神色。
“舟木”,浮霄说着从上面摘下一个红彤彤的果子,“可以吃,很甜的”。
“真的?”十二月接过后小心的咬了一口,顿时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东西,这么好吃,能不能在符愓之山上也种一些?”
“你不是说要去昆仑山吗,你可以在昆仑山上种”。
十二月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脸上的笑容转瞬间消失无踪。
“这里的文鳐鱼也可以吃,要是你喜欢,也可以养在昆仑山”。
“怎么一来我这里就想吃我的鱼!”说话的声音虚无缥缈但又如雷贯耳,浮霄也是一怔,他回过身作了个揖,“不知您在家,冒昧了”。
轩辕现身,竟是一副风逸俊朗的样子,“你难得来我这里”,他又转而看向十二月,“这便是陆……不对,应当叫十二月”。
浮霄介绍道:“还不见过黄帝”。
十二月讶然,他扯扯浮霄的衣袖,“这就是轩辕?”
“不得无礼”。
轩辕哈哈大笑,“没事,还是个孩子,你带他这是要……”
“他也不小了,该在人间游历一番,看到您的府庭,便想上来看看,只是没想到这么巧”。
“我看是不巧吧!你难道不知道我常年不在,我看你是掐准了时间过来的吧!”
被戳中心思浮霄也不尴尬,他解释道:“我要是来当然得挑您在的时候,但是小孩怕您啊!”
轩辕叹了口气,“我就那么凶神恶煞”,他朝着十二月招招手,“你觉得我和浮霄谁更好看。”
“……”
“行了,肯定是浮霄好看是吧!”
十二月假笑了一下,轩辕也不生气,他走过去摸摸十二月的头,“让浮霄带你转吧,我还有其他的事就不留在这儿了”。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叮嘱一声,“对了,文鳐鱼吃起来有点酸,不建议吃。要是真喜欢吃的话,记得给我留两条,别吃光了”。说完,一阵金光闪过,山前便只剩下了浮霄与十二月两人。
“怎么神都这么不正经”,十二月说完看了一眼浮霄,“除了眼前这个,就是有点没人情味”。
轩辕的庭院很大,准确来说,整座槐江山都是他的庭院,山门进去便是一座庙宇,前面有一尊鼎,其中插着高香。
“这里还有人来供奉?”
“当然,我不是和你说过神是需要信徒的,信徒越多,神的能力就越强”。
“但我怎么没在符愓之山看到过你的庙宇”。
“我的信徒不需要上山,这世间不如意的人太多了,求雨的每天都有,只要他们心中念着我,就是我的信徒”。
“既然大家更看重雨,为什么要叫你风神呢?”
“因为风的力量更强大,雨能带来生机,而风……能将生机带往各处”。
在那一刻,十二月觉得浮霄不像风神,而像风,一阵抓不住,看不透的风,十二月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那阵虚无缥缈的风,可浮霄只是向前走了一步,他便什么都没抓到,就像很多年以后,他想抓住浮霄,可留在手中的,只有一阵风。
“去后面看看吧,在山后有一座瑶池,浸泡过后能让人如焕新生”。
“咕噜咕噜……”
十二月原地跳了一下,他刚想往浮霄身后躲,又觉得这样做很没有面子,便咳嗽了一声,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是莫招”。
一只看起来非常像马一样的生物从庙宇中走出来,他背上生长着一双翅膀,身上遍布虎纹,但头竟是人类模样。
“风神大人难得来此,这位便是陆吾神吧!”
“没错,他现在叫十二月”。
“还真是你一贯的风格,天道赐予的名字你向来不喜,非要自己再取。”
浮霄轻笑,“或许也是这样我才会……”他看了看十二月,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你带他去瑶池吧!勃皇在那儿,不过他的模样别把小孩吓坏了”。
十二月心道:还能比你更吓人吗?
可见到勃皇时,十二月还是被吓了一跳。他总算明白这东西为什么叫勃皇了,他长得像一头牛,但是却有八条腿,两个头,一条尾巴,看上去就像是没发育好的双胞胎嫁接在了一起,叫起来那声音就像是勃皇两个字。
“这……”
“勃皇乃天神,按现在的位阶也在你之上”。
“他……就他……”十二月咬咬唇,踌躇半天问了一句,“神都长得这么奇怪吗?”
浮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十二月补充道:“好像除了你,哦不对,还有少昊,轩辕,我就没看见其他长的正常的神”。
“你看过你的本相吗?”
“我?”十二月想了想,好像真的没看过。
浮霄衣袖一挥,十二月周身被清风环绕,下一刻他的身后生出九条虎尾,连手和脚都变成了虎掌。
“你的本相也是虎身九尾,相对比而言,并没比他们好多少”。下一刻清风散去,十二月又变成了那个俊秀的少年。
“那你呢?”十二月凑上来,“你的本相是什么样的?”
“你看到的就是我的本相”。
凭什么呀!浮霄的本相就是那么好看的一个人,自己就是一个半人半兽,不过转念一想,婉衿的本相也没好到哪儿去,这么一对比,他心里好受多了,起码自己还有一张脸。
“那……你觉得我的本相难看吗?”十二月越说声越小,似乎生怕听到浮霄说‘难看’两个字。
“挺可爱的”。
“真的?”十二月立刻露出了笑脸。
浮霄看着他的笑容不自觉也露出了微笑,他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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