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塞洛!采邑的瓜果蔬菜送来咯!”达乌德叫上好兄弟,打开公主府大门,一起出去迎接马车。
“呵呵。这里面风调雨顺,收成好。”赶车的马夫哈克布尔神情愉悦:“特意装了满满一车。尤其是,天香大长公主有孕在身,需要新鲜食物补养身体。”
“真是太谢谢你了。”达乌德看着马车上的甜瓜、各色葡萄、甜杏、无花果、沙棘、玉枣、大枣,醋柳果、白杏以及苜蓿、菠菜、芸薹、胡瓜等,高兴道:“劳烦这么晚了还赶车过来。”
“哎。”哈克布尔一脸坦诚:“我们这些在公主采邑里面劳作的,是天下最幸福的。公主待我们实在太好了,帮我们修房子,挖坎儿井,还送我们的孩子去学堂……恩重如山,没齿难忘!”
“来来来。把车赶进来吧。”达乌德让他把马车赶进府内,冷不丁一转身,一个小小的影子窜到他们面前,“你们在干什么!”
他们定睛一看,大王子。这么晚了还没入睡,跑到他们面前怒目而视,大声质问。
“呵呵,大王子。”马塞洛笑道:“采邑送来了很多好吃的,很多你爱吃的……”然而匪夷所思的是这美食居然对没有吸引力,非但没有吸引力,他还对他们怒吼:“快点把门关上!不许国王进来!这里是我家!”
“国王。”哈克布尔疑惑,东张西望几下自言自语:“国王在哪儿。”
“我叫你们关门!不许国王进来!”这奶团子双手叉腰,发号施令,压根儿不像一个四岁小孩,倒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小大人”。
“大王子这是撞邪了吗。”马塞洛发觉不对劲,扭头看着达乌德发问。
“这个。”达乌德挠挠头回答:“可能是吧。”
“咯咯咯咯咯咯。”此时黎帕那正躺在温暖的卧房里,逗一双儿女玩耍。“母亲。”蓝乐丝把耳朵轻轻贴在母亲的高高隆起的肚皮上像模像样地聆听一会儿,奶身奶气道:“小弟弟在笑,对我笑!”
黎帕那轻轻抚摸着女儿头上柔软浓密的秀发,“蓝乐丝。等以后小弟弟出生,你就是姐姐了。要好好照顾小弟弟呀。”
“小弟弟,骑马,打猎!”尉梨迦跪坐在母亲旁边,大声嚷嚷起来。
“小弟弟,习武!”蓝乐丝抬起头用蓝宝石般纯净的大眼睛盯着母亲说。
“呵呵,小弟弟还在母亲肚子里,蓝乐丝就想习武呀。”
“习武,拿刀去杀汉人,杀光!”
“汉人杀光!汉人是敌人!”尉梨迦也跟着大吼一声。这对小兄妹虽然已经快有二十四个月大还没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但居然如此语出惊人,黎帕那一下子愣住了。
“大王子……”站在床榻边的蔓琳眼瞅着主子神情异常,只好说出实情:“一直在教他们。说汉人坏,汉人可恶,把汉人杀光……”
黎帕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垂下眼皮,沉默:毗珈摩。小小年纪,心思居然这么多!
“大王子最近好像是撞邪了。一到天黑就跑出去让喊着要关大门,不许国王进来。”蔓琳告诉主子这件事,一脸哭笑不得!
“这兰娜,平时都教了他什么呀。”黎帕那动了动,简直无语至极。
“国王在和匈奴王子说事,亲王可否稍等片刻?”次日乌拉卡父子俩一大早进宫,却被侍卫告知匈奴人抢先了一步———
“楼兰王。”莽汉壶衍鞮看见安归果然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听闻当年楼兰攻打羌妩的时候,曾经用过一批神奇的兵器,直接将羌妩城墙被轰了,可有此事。”
安归正琢磨撰写向焉耆王问责的文书,听到壶衍鞮这话,心里很不耐烦: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
壶衍鞮看见安归不答话,又问一句:“到底有没有啊?”
“大王子为何突然问这个。”安归问。
“我很好奇,我阿爸胡鹿姑大单于也好奇,匈奴人都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兵器能把坚固的城墙给轰了呢?楼兰王,你就别买卖关子了,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安归知道匈奴人明显是在打那批兵器的主意。这事难办。真的难办。因为只有那个丧门星知道兵器的下落,这在楼兰早已人尽皆知。
安归也知道她是绝对绝对不可能交出那批兵器的。她连死都不怕,她可以嚣张跋扈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自己这个国王,匈奴人更不用说。
现在匈奴人主动向自己提及,明摆着是在给自己出难题。比登天还难的难题!
“大王子。”安归突然灵机一动,放下笔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兵器。楼兰从来没有过什么轰破坚固城墙的兵器。你不要被流言蜚语给迷惑了。”
“你说什么。没有?”
“天香大长公主当年是带人去讨伐羌妩但那场战事根本就没有传闻那么神奇。如果真的有那么神奇的兵器,怎么会消失掉呢?”
“她藏起来了!”
“她一个妇人能藏那么多兵器?哪来的本事。”安归故作悠然的摇摇头,竭力否定“流言,完全是流言!!”
“大王子。”安归迎着壶衍鞮半信半疑的眼神,“她如果真有那么厉害,本王干脆把王位让给她得了!!”
“匈奴人跑来问国王那批兵器的事!”很快消息传到王后寝宫,正坐在地毯上刺绣的海珑麟抬头望奈茜拜。
“是啊。”奈茜拜说:“没想到国王会帮助天香大长公主隐瞒过去。”
“哼。”夫妻多年,海珑麟对安归的套路了如指掌,冷笑一声:“你以为他会无缘无故帮我妹妹隐瞒吗?他这是在讨人情!”
“讨……人情?国王向天香大长公主讨人情?”
“只要他能把这事糊弄过去,王妹自然就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可是以天香大长公主的性子,她会甘心被驾驭吗?”奈茜拜正说着,“王后啊王后不好了!要出大事了!”阿丽江慌慌张张跑进来说。“那个匈奴女又要闹什么。”海珑麟一看见她就知道是有讯息要传过来了。
“没想到珤勒尔居然是她的亲戚,她要阴谋策划杀害天香大长公主母子!”阿丽江把偷听到的对话通通告知海珑麟:“看来必须得快点告知天香大长公主,让她趁早防备。”
“她敢!她试试!”海珑麟勃然大怒,吼道:“不让她尝尝点苦头,她以为楼兰人是泥捏的!!”
安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壶衍鞮给打发走,乌拉卡父子便进来告诉他:“我们被焉耆人给耍了。那批珠宝都在焉耆贵妇身上戴着呢。”
“好吧。”安归脸色阴沉:“既然焉耆王不仁,住怪本王不义!”“来人!速把焉耆使者带过来!”
侍卫很快将布罗德里克带至阖宫,安归果断将本来已经收下的玉刀柄退换,并将问责文书交与他,让他回去给焉耆王沙也门那个贪婪又无耻的老东西:“你回去告诉焉耆王。珠宝失窃之事必须给本王一个交代。否则,本王是会翻脸不认人的!”
布罗德里克无可奈何,只能照办。安归又对阿古达木说:“本王委任你为钦差大臣,回去焉耆全权查问此事!”
“不好了。不好了。”收到宫中密信的艾葳蕤赶紧去卧房告诉主子:“王后得到眼线消息说匈奴婆娘杀你。必须得小心啊!”
“杀我。”黎帕那躺在床榻上,悠悠吃下酸杏干:“她什么意思。”
“珤勒尔竟然是她姑母,她要杀了你报仇啊!”
“好啊。那就来吧。”黎帕那冷笑一声说道:“我先摸摸底,看看这又是个什么货色”
不多时。果然娜仁花气势汹汹地闯进公主府大门,冲着正在打扫树叶的侍从侍女们大吼大叫:“天香公主在哪里?叫她滚出来!”
“你是谁呀。”一个男侍故意装着不认识她,扯着嗓子发问。
“瞎了你的狗眼!我是匈奴夫人!”娜仁花冲到他面前,指手画脚道:“快把天香公主叫出来!”
“谁呀。光天化日之下,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的。”穆茜尔双手合抱,悠然走过来。
“你是谁。”
“府上的女官。”
“把天香公主叫出来!”
“公主身体不适,不适合见客。匈奴夫人暂且先回去,过一段时间再来。”穆茜尔话音未落,“啪”脸上就挨了娜仁花重重一耳光。
“现在安归是楼兰国王。她怀的一个汉人的孽种,还敢躲躲藏藏!看我不宰了她!”
穆茜尔挨了一耳光,瞬时怒火中烧!对主子忠心耿耿的她无法忍受别人羞辱尉屠耆和黎帕那,更何况这出口羞辱的还是一个匈奴人!
暴怒的穆茜尔扬起手,还以娜仁花同样一记耳光,“啪!”她出手更重,娜仁花一个趔趄没站稳,重心失衡,仰倒在地上。
“侧后!”桑朵尕见状连忙扑过去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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