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五年前进的王宫。五年前。黎帕那脑海里回想起苏罗漓说过的那一席话:“我其实找你已经有七年了。七年前那对被匈奴人杀死的夫妻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的亲生父亲是楼兰国王陀阇迦。 你的亲生母亲是楼兰王后。十三年前……”当时没有在意,直到今日才发觉非常耐人寻味,其中隐藏的内涵非常值得推敲!
尉屠耆见她垂下睫毛沉默不语,又问:“黎帕那?”许久后,她缓缓抬起眼皮看他:“你真的确定他是五年前进的王宫。”
尉屠耆轻声细语且关切地问:“你想到什么了,不能告诉我吗?”
黎帕那凝视着他那双闪烁无数星星般光芒的美丽的冰蓝色眼眸,他凝视她的眼神是多么柔和就像是在欣赏他最珍惜的宝贝一般,其中似乎还包含着智慧的神奇与力量,说来奇怪,每当他的眼神和她的眼神碰撞到一起,她便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仿佛一谭神圣的拥有神奇力量的湖水,让她完全放下戒备心理,什么都愿意和他说。本来嘛,爱人之间就不应该隐瞒,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秘密,有什么话就说不要憋在心里,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应该坦诚相待。“他告诉过我说他七年前找过我。“按照时日算起来他那时还没有进宫吧。”
尉屠耆问:“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七年前那对被匈奴人杀死的夫妻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的亲生父亲是楼兰国王陀阇迦。亲生母亲是楼兰王后。十三年前……”黎帕那低沉道:“他既然是五年前进的王宫又为何会懂得十三年前我刚出生时发生的事情,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近几天总觉得心神不宁的,侍医苑呆了几天未出门的苏罗漓坐在地台上翻阅一下来自身毒的医药典籍,时不时捂着莫名发慌的心口自言自语:像有什么不太好的事要发生?
“师长。”弟子瓦让端着花茶过来毕恭毕敬地奉上。他也是侍医苑任职的侍医之一,由于从医时其不长,经验尚浅故而对医术高超的苏罗漓无钦佩甘愿拜其为师,学习各种医药技巧。
“谢了。”苏罗漓抬头看了看弟子,微笑着接过茶杯。细酌一口花茶,淡淡的香香的味道在口中膨胀,渗透入血管,带至全身闯入每一处经络。顿时烦恼消除让人倍感清新。“这茶味道不错。”苏罗漓欣喜地问:“你用的什么花。”
瓦让眼看师长喝得满意,得意地回答说是用上好的天山雪菊所烹制。原来是天山雪菊啊。苏罗漓只喝了一口,便莫名爱上了这种平凡而又独特的味道。淡香,仿若置身于雨后的胡杨林中,凉凉清风拨动心弦的感觉又仿若置身于白云缭绕的天空,轻轻踏云的感觉。正值窗外阳光明媚,品尝着这淡淡的菊花茶,感觉好似在仙境中腾云驾雾,要是再加上赋诗和上一段琴声,想必该是另一番洞天了吧。“你小子越来越有长进了啊。坐坐,一起品味。”
“多谢师长。”瓦让乐不可支地在苏罗漓对面坐下,侃侃而谈:“实话说吧。这喝茶呢,看似简单,其中大有内涵。如果你也像平时和喝奶茶那样咕咚咕咚几口下肚,纯粹是暴殄天物。”
瓦让双手捧着茶杯,听得很认真,点点头“噢”一声,苏罗漓继续说:“茶,一杯为品;两杯为解渴;三杯为饮牛饮马。菊花茶亦是如此。菊花茶的淡香需要慢慢品味。一口或许你会觉得它很平凡,但第二口第三口,平凡但又独特清淡的味道会在体内蔓延,赶走内心的烦躁,消除你的**,让你全身心在淡香的世界里徜徉。此时你会感觉,你会惊叹,如此平凡的味道却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首席侍医!”热合曼大大咧咧地闯进来看见坐在地台上喝茶品茶的苏罗漓和瓦让,弯腰行抚胸礼,“你们在喝茶呢,打扰了。”“难得都尉今日光临侍医苑?”苏罗漓热情地寒暄着邀请他一起过来品茶:“过来先喝一杯天山雪菊茶。”“罢罢罢。老子哪有闲情逸致。”热合曼心烦意乱道:“近来发生这么多事情,都忙得晕头转向了!”
苏罗漓追问缘故。热合曼回答说还不是因为安归王子逃狱的事情,太后要求收集证据。
“原来如此。明白了。”苏罗漓拍拍脑门扭头望着瓦让问:“你去诊断那几个晕倒狱卒的身体状况,结果如何?”
瓦让如实回答:“他们都是闻了迷香之后晕倒。”
“迷香。”热合曼恍然大悟道:“他们是闻迷香之后晕过去的。”“太后不是怀疑安归么?很简单。只要进入安归的寝宫搜查是否有私藏迷香就知道了。”苏罗漓悠然地说。
“这个。”热合曼挠挠头满脸为难:“即便搜到迷香,安归王子也可以狡辩是栽赃陷害。现在太后和摄政王最关心的问题是安归王子和黑甲人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
苏罗漓沉默片刻后,问:"那你觉得呢。怎么做才有用?抓黑甲人过来给安归作证?"
“抓她。拉倒吧。”热合曼苦笑道:“大将军说国王不在宫里,国都到处是荆棘,说话做事得小心否则碰到荆棘就麻烦了”
“你们慢慢喝,我先告辞。”“师长。”瓦让待热合曼走远了,轻声告诉苏罗漓:“其实方才有个细节我没说。”“那几个狱卒晕倒的状态很奇怪。通常中迷香的人可以用冷水泼醒的,可是他们怎么泼都不醒像活死人一样足足晕了两个时辰。”“我查过典籍,整个西域只有一种迷香能达这种效果。”
“继续说。”
“波斯秘制迷香。目前只能知道这种秘制迷香是用九种不同的植物精华炼制,至于是哪九种......想必也只有波斯人自己才知道。否则就不叫秘制了。
“你绕弯子想告诉我什么。”苏罗漓喝了一口天山雪菊茶。“在楼兰,掌握波斯文化的只有粟特人。”“傻子。这能说明什么。难道安归就不可以自己花钱和粟特人买秘制迷香吗?”
瓦让哑口无言:“……”
“话说回来。”苏罗漓反问他:“这个细节你怎么不告诉都尉?”
“他没问啊。”瓦让耸耸肩坦然地回答:“他之前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吗,现在太后和摄政王最关心的根本不是迷香而是安归王子和黑甲人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
苏罗漓没有再说话继续品茶突然发现房间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天黑了要下雨了吧。”他看着窗外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色变得异常昏黑,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似的,太阳和白云消失得无影无踪还不时伴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要下雨了。蒂娅妲正走在大街上,拉了拉裹在身上的斗篷,避免即将来临的倾盘大雨,提着沉重的食盒,抬腿用力地往大牢的方向奔跑。
黑甲人这一搅和,情况越来越不妙,想要脱罪恐怕有点难度。安归坐在牢房的床上,头靠着墙发愣时,几声突如其来的“轰隆隆”的雷鸣,仿佛在发泄要把什么东西置于死地的怒火。他抬头看着高墙上巴掌大的通风窗口刚才还是阳光灿烂的天空,布满了一层又一层乌云,又仿佛是黑天使在那里建筑了一道坚硬而且乌黑的堤坝。“让开,我要进去看王子。”
“放肆,你当大牢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吗?!”
“我来给王子送吃的。”
“摄政王说了任何人都不能探监。”
“我给你们钱,你们行行好,我就来看王子这一次。”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跑到大牢里行贿。”
“哼。彼此彼此。你们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玩忽职守,没被严惩已经很走运了还有脸装得一副尽职尽责的鬼样子来教训我?”
蒂亚妲。安归听出是侍妾的声音,连忙从床上跳起来走到柱子前叫喊道:“我好歹也是楼兰的王子,你们别那么死板,通融通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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