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周末总是短暂，惊心动魄的周末亦然。
一转眼，又要上学了。
司小礼：“早啊……”
卿銮：“猫宁……”
周一早八，人类与神兽在校门口相遇，均是一脸倦容。好在学校里有朋友，两人也不觉得孤单。
方晴的事已经过去了，卿銮没有被追究刑事责任，但还是被警告处罚。
“你不知道，警告我的那个小姐姐特别飒，我已经打听过了，说是刑警队长，还是那种打便全局无敌手的狠角色！”
卿銮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冒出粉色的小心心，司小礼真怕她为了再让姐姐训故意犯法。可是终究留了“案底”，卿銮以后要怎么办？
当事人满不在乎：“罚就罚呗，帮方晴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反正我上大学又不是要考公务员。”说完又调皮地眨眨眼睛：“我这几年对语言特别感兴趣，所以一直读外国语专业，已经精通十二国语言了哦！”
司小礼忽然想起一件事：“山神办公室门口的标牌——”
“哎对对对。”卿銮昂起头，骄傲道：“都是我翻译的！我可是精通十二国语言的鸟哦！”
司小礼：“……倒也不必强调物种吧？！”
说起公务员，司小礼忽然想到山神入世曾经做过官，卿銮会不会刚好见过？于是便问：“卿銮，你可在衙门当过差？”
卿銮皱着鼻子看着他：“你这是什么穿越台词？”
司小礼：“……就，烘托一下气氛。”
卿銮：“……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卿銮转了转眼睛：“哦，你想问我考公经验！”
司小礼本想说“不是”，但若真有了意外收获，岂不美哉！于是拼命点头：“求指教！”
卿銮道：“没有。”
司小礼：“……那你还说？”
“你别颓啊。”卿銮笑道：“真没有，我入朝那些年不考这玩意儿。”
“入朝那些年”……算了，那不重要，司小礼找回重点，道：“我老板说，他当年在朝中任礼部侍郎，还参加过皇家宴会，你当时跟他在一起吗？”
卿銮闻言，蹙眉道：“不记得了。真的，我见过的皇帝比历代帝王庙里摆着的都多，吃一顿饭的小事儿我是真不记得。”
司小礼：“……”可恶又被她装到了，可是人家真的有资本。
司小礼不死心：“那有没有史料留存？我去查查！”
“没有。”卿銮干脆道：“有也销毁了。”
“为什么啊？”司小礼震惊。
卿銮道：“不论神明还是神兽，下界是为了历练，又不是要吸粉，还搞什么文案？”
司小礼：“……”这解释，倒是通俗易懂了。他还想看看有没有当时的物件儿，刚好被博物馆收藏，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给男人惊喜，来个“共赴千年之约”，好好浪漫一下。
卿銮道：“我们没有，但也有留下的，你可以去找找。”
“是什么？”司小礼两眼放光。
卿銮道：“精卫填海。”
司小礼：“……告辞！”
卿銮揪住他：“别走，我跟你说你不知道的。”
司小礼：“你说。”
卿銮：“精卫当年衔石头，我还帮她叼了不少呢。”
司小礼讶异：“你也在？没见着记录啊！”
“记录什么？”卿銮道：“精卫这种属于极个别的案例。除了警示后人，偶尔扬一扬上界神威，其他的时候，大家的经历都会被抹掉。”
司小礼不开心：“留个文案有什么不好，让我们这些普通人类多感受一下上神威严，说不定犯罪行为都少了，社会秩序井然。”
“就是为了秩序才抹掉。”卿銮道：“否则若随便来个人，就敢打着神明的旗号胡作非为，岂不乱套？”
司小礼登时想到宝岛和半岛的邪教组织，头目自称是佛是神，却做着害人性命的事，于是认同了卿銮的说法。
“对了。”司小礼问：“你都当过什么官儿？挑个印象深刻的说说呗。”
卿銮思索片刻，道：“要说印象深刻，有一年我夺了武状元，招为驸马——”
“啊？！”司小礼瞪圆了眼睛：“你等等你等等，我去小卖部整点儿瓜子回来，你展开了讲！”
卿銮：“……”
司小礼飞快跑回教室，抱着两包瓜子，分给卿銮一包，抹了把汗，道：“讲吧。”
卿銮道：“公主心有所属，我帮她假死逃走，联络她的情郎前来搭救，不料那男的是个犟种，一看公主没气儿，二话不说就要殉情。”
“你等会儿。”司小礼问：“这剧情，好耳熟啊。”
卿銮干笑道：“不能吧？我昨天刚从文学课上听来的。”
司小礼：“……果然！《罗密欧与朱丽叶》！”
卿銮惊讶：“这个故事在人间很有名吗？那我下次忽悠人的时候换斯堪的纳维亚的传说，小众一点。”
司小礼：“……瓜子还我。”
“别小气嘛！”卿銮“嘻嘻”笑着，把瓜子揣进书包。
后来，司小礼也再没听卿銮提起过“女驸马”一事。
***
下一节国际法，两个人玩玩闹闹，眼看到了上课时间，司小礼却没见到方晴。
“方晴今天不来吗？”司小礼问。
“她请假了。”卿銮叹气，道：“她妈妈最近生病了，把她也给传染了。”
“什么病啊？”司小礼又问。
“你不知道吗？”卿銮“啧啧”两声：“哦我忘了，你在山上忙着搞对象，也不关心人间的这些个小事。”
司小礼：“……我是忙着搞食品研发。”全身上下嘴最硬。
“你说了算。”卿銮耸耸肩，道：“最近龙城在闹瘟疫。”
“啥？！”司小礼大惊：“什么时候开始的？”
卿銮扶额：“都快半年了，你可真是两耳不闻人间事，一心只看心上神。”
司小礼小脸儿一红：“也不是啦，不是还解决了几个事件……”
龙城竟然闹了半年瘟疫，司小礼回想之前种种，才发现原来早有迹象，只是他当时没有多想。
比如认识孙晓雪那天，他跟男人一起走在路上，以往繁华的商业街区，很多店铺闭店出兑，曾经火爆的健身房，广告纸堆满了垃圾桶。
前阵子跟戈旦一起当侦探，等委托人的时候他俩想寻个便宜的小吃店，或者买杯奶茶暖个手也好，可两人走了一条街，那些熟悉的小店统统关门。
街角那家大型连锁便利店还在营业，货架上的东西并不全，有两个架子上摆的全是方便面，稀稀疏疏，有种充门面的寂寥感。他俩转了一圈儿没什么好买，最后只好买了雪糕，站在冰天雪地的大马路上以毒攻毒。
原来是因为生病，一些商家不得不歇业，可家人接二连三地病倒，一些严重的住进了医院，生意长久无人照顾，渐渐出现了歇业倒闭的情况。
如今看来，那曾经热闹的娱乐.城，哪是学生们随意就能包场的？恐怕，连瞿如找不到工作，也不仅仅是因为鸡冠头太唬人，而是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岗位可以给外来的人做。
其实不能怪司小礼没察觉，这场灾祸虽然持续了半年，但被判定为瘟疫却是最近的事，主要原因就是认定困难。
最开始是胃病，很多人以为是饮食出了问题，或者是压力过大。
之后开始头痛，伴随着失眠，二者互相影响，纠缠着出现，症状愈演愈烈。
再然后，病人开始丧**体机能，有的失明，有的耳聋，有的无法站立。
最后病毒甚至会入侵大脑，目前已经有重症患者失忆，还有人不堪折磨而自杀。
从未有过这样的疫病，最诡异的是，直到目前为止，卫生部门都没有找到病毒到底是什么，只是在大量病例的基础上总结规律，最终才将其定义为瘟疫，传播方式为近距离接触。
下课之后，司小礼和卿銮给方晴打了个视频，想问问她情况如何。
视频一接通，司小礼和卿銮都下了一跳。屏幕里的方晴一身正装，戴一副金丝眼镜，长发利落地盘在脑后，正在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卿銮目瞪口呆。“方晴你不是生病了？”
“生病？”方晴冷笑道：“生什么病？我不准我有病！”
司小礼与卿銮：“？？？”二脸懵逼。
方晴拿起一只文件夹，快速浏览一番，在上头划了一个签名，丢到一边。嘴里说着“下一个”，又拎起一个文件夹。
司小礼仔细一看，还是刚才那个，方晴就像毫无察觉，又浏览一番，又签了一次名，又丢回了桌上。
“你们怎么了？”方晴终于看向屏幕，摘下眼镜，按了按太阳穴。不等司小礼说话，方晴啜了口咖啡，问：“说吧，这次又是谁欺负你们了？”
懵逼二人组无语。
方晴道：“不用说了，我知道，又是那个王氏。好，我这就让他破产！”
方晴说完，又拿回那个文件夹，这次看都没看，提笔就写，写完把夹子一扔：“好了，王氏已经玩儿完了。”
懵逼二人组震惊。
方晴放下笔，抽出湿巾擦手，又拿酒精喷了一遍桌子，再次抽湿巾擦手，反反复复，跟卡了bug一样。
卿銮问司小礼：“怎么回事儿，是她穿了还是咱俩穿了？”
司小礼摇头：“不像穿了，像疯了。”
文件夹：“能多准备几个不？就可这我一个霍霍啊？啥？我还得夹？我，我。哥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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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1 两耳不闻人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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