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怕路远难走、半道儿遇上精怪,路不止一条,就怕有命进山,无命出。
极少有勇者大着胆儿另择他路。
厉风啸崖。
一只通体雪白,尾羽纯黑的山雀乘风飞过,落在望春崖尖儿一棵枯萎桃树上,紧随其后的是一只金雕,扶风荡过山崖,眸光尖利。
振翅之声并未激起多大波澜。
望春崖上埋伏的猞猁贴服在崖壁之上,望春崖崖壁不算陡直,落石碎块不少,以至于崖壁上有不少坑洞可供落脚,哪怕不慎坠崖,运气好的也是能碰上个缓冲。
猞猁选的地方就是崖壁上临近谷底的位置,身形被崖上屈曲盘旋的藤木隐没。
他依稀感觉不对,可风声过耳,从外向谷底的风被收拢,到他蹲守的位置正好形成狭管,危风正劲,他顾忌不到上方雀妖和闵香的打探。
灼华借风势,和身后三两小妖下到崖壁上,正巧于猞猁上方位置。
位置靠的更近些,猞猁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可现下,已经无暇顾及旁的情况了,他们要劫的人已经到了,哪怕有异,也等不到下次。
马蹄声,车轮声在行路谷中回荡。
入夺夺山脉的一行人已经走了半日,此处地势平整,他们打算原地休整一番。
灼华的位置不便观测,闵香调整方向,往谷底靠近,鹰目如炬,高空便能看清,为了配合行动,和搞清猞猁的目的,只能往下压探听。
闵香把情况汇报了个大概,从猞猁的动势看来,要劫的就是这一队人马无疑。
都用不着闵香,灼华目光一凝,便看清马车顶插着的旗上金印。
金印啊……
富贵人家就是图稳当。
行路谷西南、东北口皆有法阵,进谷之人将贡品放于法阵之上,以人头、车马计算,放置贡品后,根据贡品数量的少与多、价值的廉与贵会有印有不同类别的锦旗落在法阵中,分别有铁、铜、银、金四类。
铁印,允许通行;铜印,无山妖侵害;银印,不受落石惊扰;金印,是妥妥的保命符,哪怕有仇家追杀,进了行路谷只要金印在手,夺夺山灼华设下的行路使,便会出手保拥有金印者性命。
金印旗扬起,进谷的时辰还印在上头:
辰时三刻。
从进行路谷开始,到望春崖,有马车,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哪用的了整整两个时辰?
跟懒驴拉磨似的。这和灼华理解的人很相似。磨磨唧唧的,好不麻烦。
领头的那人马车最是华贵,华盖灿金,一颗镀金螭龙纹夜明珠冠于盖顶,四角皆为螭龙盘旋而上垂挂金玲,主架构由黑檀木制成,雕刻精巧,难以窥视,唯有窗棂处随风舞起的织金锦那处,才能窥见一二。
后头两辆略小些,也更低调,马车四角未有叮铃之声,中间马车配玉,许是书香门第,不爱那等招摇。
最后的更是金色不显,唯有难得的几处雕刻算作是有些许身份,素,太素了。
灼华收回目光,注视猞猁动静,望春崖下行路谷的那群人自有闵香盯梢。
“闵香,那群人是什么身份?”
灼华开口极轻,话语隐没在崖口呼啸的风声中,她在用是困困洞内部的传音石和空中盘旋的闵香说话。
“大王,从领头马车上的家族纹饰来看不是本地的家族,不像鹿野附近的,有云纹图样,倒像是……墨江以北的家族,马车华贵无双,螭龙纹……是禹国……”
“禹国摄政王段氏……”灼华补全了闵香的未尽之言,眸色深深。
闵香有些愤愤道:“不错。他们和大王结过梁子,还敢堂而皇之进我们的地盘,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天高地厚。哼!”灼华低头凝视猞猁,“禹国摄政王在禹国一手遮天,就差一步登临天下,到哪儿不得让人、让妖礼让三分,去哪儿不好,偏要来我们夺夺山。”
灼华的话中轻蔑更盛,“什么是摄政王啊?……不、知、道。”
那猞猁匍匐着,背部弓起,双爪着地,是即将发起攻击的起势。灼华的目光片刻不离,多了几分审视。
刚来夺夺山不久就要劫禹国摄政王家的车队,有意思。
一行人正在休整,正是放松之时,好机会!
这猞猁,要动手了。于猞猁而言机会只有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轰隆隆!
几块落石滚下,天时毁了这难得的动手机会。
猞猁舍不得好时机,将错就错搞了更大的动静。
金印旗不假,灼华会信守公约护下面人的性命,多吃点苦嘛,灼华乐见其成。
最后那辆马车是最不结实的,打开的半扇帘随着地面的抖动被震了下去,马车中人连忙起身至马车前辕,往领头的马车看去!
风旋起砂砾,那人挥袍掩面,只能看到其青玉发冠。
车夫紧拉缰绳,连忙安抚受惊的马匹,“吁!”
马儿安稳,车夫忙道:“公子!是落石,不安全,前头示意我们跟上!”
“嗯!”这人声音极清,顿时满山满谷的风都被这一声喉头轻声衬得污浊。
刚回应,马车顿时传来更加激烈的颠簸,一时间地动山摇,完全无法稳住身形!
他尽力把住马车桅杆,手背连同手指青筋尽显,可见其用力,瓷白的皮肤纯净,一如墨江所产白瓷,清逸雅致。
危乱之中的美男子,最是引人动容。
这人惊觉危机将至,这绝非三两山石滚落可造成的动静!
可现在不仅地动山摇,滚落如催命符的落石让众人完全无法迅速前行逃离。
“快走!”
“离开这儿!”
“马不受控制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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