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各有苦处,为什么还要她莫名接受别人的悲伤呢?她又不是垃圾桶,只因为一般的关系就可以让她来帮忙消化情绪了吗?她又不是菩萨。
所以一般人有个开头她就摆手走了,丝毫不给面子,今天说不上是什么原因耐心听完了,可能是晏几声的口型,也可能是她同为女性的共情。
有的女人试图把自己的苦难过继给同伴,全然忘了曾经自己在同样的痛苦中是何等无助。
有的女人试图把深陷泥潭的同伴奋力救起,却忘了自身难保的同时泥潭之外更是深渊。
总之她决定今晚先去把那妄想老牛吃嫩草的老不死揍一顿。
晚上她猫手猫脚来到目的地,再三比对了位置后准备趁夜黑风高溜进去,就被墙边不知贴着站了多久的晏几声吓了一跳。
她被吓得失声,差点伸手去打晏几声,皱着眉狰狞地无声问他:“你在干嘛!”
晏几声无辜地贴着墙,轻声回答:“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你没看到我。”
给冯羚气的,上下打量着他浅色的家居服和黑色拖鞋,他人高站在屋檐下几乎快要触顶,就那样跟个顶梁柱似的往那一站,的确挺明显的,但她发誓真的一开始没注意到有这么个异物的存在。
“你来干嘛?”冯羚睨他。
“找线索?”晏几声捡着冯羚想听的答案说,冯羚推门进去,她知道下午自己和娜莹说的话他多少都听见了一些,至于多少是多少,现实情况两家隔了少说五十米,娜莹讲话声又不大,除非是什么千里眼顺风耳,不然应该听不见多少,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晏几声可能连蒙带猜至少知道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
她突然收了脸上的表情,忘记这家伙从小时候起就很爱观察人的微表情,她在看弱智动画片的时候他在研究鉴谎电视剧,把里面的一个个微表情含义做成照片墙贴了有一文档。
或许他当时的信息来源还有她的神态,“你是来阻止我的?”
晏几声否认:“我怎么阻止的了你?”
他双手伸出自证,昏暗的室内什么都看不清,但她白天被这双手按过,知道这么一双手修长有力几乎没有一粒茧子,放以前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要他像娜莹一样下地掰两棒玉米估计都能手心气泡,起不了任何作用。
除了好看。
“你最好是。”冯羚静下心猫腰往里,她知道这儿不比外面,自己冲动行事很有可能带来一些严重后果,甚至直接死了也没准。
她心知有些亏可以忍着吃下,但有些气不撒这辈子都没机会再撒了,出去了谁还能来替娜莹教训这老头呢?
想到这她脚下动作更快了,在这老头造得大且深的已经可以称得上宅子的屋子里一间间房找过去。
晏几声提醒:“一般这种构造主人都住最深一进的东侧。”
冯羚顿顿,停住一个个推门的手,直接沿着堂沿向里走,晏几声脑子好,她小时候就知道,上一夜更是深刻体会了有多好,白来的提醒不听白不听。
她一边走一边想,果然这家伙知道自己今晚要来干票大的,那他不来阻止我来干嘛?他看起来也不像个正义的人。
等她手碰上东边那屋门的一瞬间,她就觉得晏几声果然神了,因为门的手感更厚重,比之前推的几扇都更油亮,里面就更不用说了,浮雕暗刻的雕饰,那一个个花瓶金器,更重要的是还挂着个比她家还大的电视。
冯羚脚下麻利,手上卷着刚进门从桌上抽来的一条布带,靠近木床前,几乎是瞬间就捞起绣满祥云的被子兜上老头的脸,双手抓着他的耳朵按在枕侧,在身下人呼吸困难开始剧烈挣扎的时候一翻身上床,直直将膝盖抵着他一边大腿上。
冯羚人虽不重但下手十分重,膝盖要肉没肉的坚硬部位直接死顶着老头的大腿,不似年轻人一样有肥肉和肌肉的保护,冯羚几乎一瞬间就撞上了他那条妄想使劲的骨头,钻心的痛让他另一条腿直抽抽两下就没了动弹,剧烈急促的呼吸更是加剧了缺氧。
冯羚把人从嘴绕脑后绑了两圈,又把他那柔纱的窗帘撕了好几条用来绑手绑腿,一气呵成地完成简直好比黑吃黑的惯犯。
黑暗里“啪”两声脆响。
“让你个老头糟蹋小姑娘,十七岁你也真是敢想。”
冯羚下手太黑,一边绑一边揍,半点不怕这老头醒来□□,晏几声在门口看着她将人手脚反绑,嘴里缠好几道布条不止,还在后面用麻绳把脑袋手腕和脚上的三处绳拴在了一起,把五旬老汉的硬骨头硬生生绑成了熟成的虾。
虽说不是无妄之灾,但碰上我就是你的无妄之灾。
冯羚在心里默念,打好死结从床上跳下来,然后一身舒坦地准备回来,晏几声关门前最后看了一眼屋内的光景,老头不知是不是晕过去了,反正眼泪口水流了一床,高高肿起的脸颊红彤彤的,一如他被揪成招风耳的那对耳朵。
从小到大打人都爱揪耳朵。
下手也一如既往的黑。
他的视线回到冯羚的手上,那双手此时还有些肌肉紧张地呈半握拳状,看床上那老头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冯羚的手也打破皮了,小时候就这样,冯羚经常因为有人欺负他挡在他身前和一群男生打架,打得鼻青脸肿拳头指甲都流血也无所谓,只要对面比她惨她就不会觉得痛,还会拿手拍拍他的脸告诉他别怕。
那时候他是怎么做的?
等被血沾上脸了才微微偏开头,小冯羚就说:“我可是因为你才流血的!你竟然敢嫌弃我!”
然后伸手揪住他的脸蛋,把更多的血涂在他脸上。
冯羚去也匆匆来也匆匆,没想到还是把睡在一边的魏悯生吵醒了,她本就一头海藻一样有些卷的头发,此刻更是炸开了一样,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看向冯羚。
“你这是出去了吗?”她问。
样子有点可爱,很好笑,冯羚本就心情不错,于是应下。
魏悯生呆坐了一会,两人的床只隔了五十厘米不到的样子,是临时摆放的,她轻松就可以爬到冯羚的床上去,她也这么做了。
冯羚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魏悯生却大大方方地仰头看她,说:“我喜欢你。”
冯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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