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一个个临街的商铺,穿过三个十字路口,走进一侧的公园里,一处位于小区夹缝的小公园,没什么人,最低限度的绿化比起街道上的绿化好不到哪儿去,只是公园的中央有个不大的圆形水池,看其形状原本是想做景观来着,不知是资金链断了还是地方有限抑或是水资源匮乏,导致成了现在的样子——水质浑浊,水面漂浮着大量的树叶,因长期无人打理而满是污垢,走近些难闻的气味也随之而来,类似于死鱼烂虾的**气味以及垃圾堆特有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柘木捂着鼻子,匆匆走过水池边,走过公园来到大型商场周边。
商场倒颇为气派,这几年自己的城市在基建方面可谓是发展迅猛,整个中国恐怕都在每天忙于建设,记忆里破败的小屋被推掉,高楼拔地而起,一切都在朝着繁荣的方向迈进。柘木没记错的话,这个商场也是新开没多久的,夸张的占地面积一度引来无数人的打卡,硕大的环形广场上很多小孩子在玩耍,青年们玩滑板的,老年人晒太阳的,一到晚上歌舞升平,孩子青年退却,各路老人粉墨登场。
柘木在广场的角落找了个有太阳却又不失安静的椅子坐下,室外冷风不断太阳却没有失去其威力,柘木觉得身子暖融融的很惬意,熙来攘往的广场上,身穿制服的保洁清扫着垃圾,柘木几乎一眼望见了人群中——回程车上的那双胞胎保洁的其中一个,他穿着同那天一样的橘色带反光条的保洁制服,其扫地的动作实在是太机械化了,以至于见此动作便被吸引了注意,而那张脸又过于印象深刻,虽然第三个人没有看到,但柘木预感那张脸也一定一样,这份笃定,简直连自己也莫名其妙,就是有这样的直感,让柘木不得不记住了那张脸。
保洁男子很快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将工具收进了电动三轮车里,骑着离开,柘木立即起身跟住了他,没来由的,鬼使神差,就是突然涌上心头的好奇心占据了一切,今天为何只他一人?其余两人到哪里去了?这样的念头驱使着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尾随。
电动车缓慢的穿过大街,拐过几个十字路口,车速并不快,柘木小跑即可保持一段合适的距离,反应过来才发现男子到的地方是刚刚走过的小公园,男子骑车进入,穿过小树林,走过水池,拐进一条小巷,小巷尽头有一间自建的小平房,男子停好车,一手解下外衣的纽扣,一手摸着口袋里的钥匙。
男子拿出钥匙,拧动片刻后,按下门把手,门从里面打开,男子进入反手关上,一间红色的单扇铁门隔绝了里外两个空间,柘木在此等候了一会儿,男子进入后便没了动静,柘木又静静的等了许久,还是不见人再出来,柘木悄然靠近平房,绕着外围走了一圈,没有发现窗户,通道只有眼前的一扇铁门,她贴在门上静听里面的动静,然而静悄悄的一片岑寂,睡着了?柘木打消这个念头后反应过来自己的荒唐举止,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的自己简直愚不可及,里面的人如何又与自己何干,何故跟踪至此,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如此想来,柘木决心撤离,只是门上黑色的门把手忽然引起她的注意,门是红色的单扇铁门,这样的门随处可见,这种门大体都是带锁孔不带门把手的,然后这个门两样都有,只不过黑色的把手同门怎么看怎么不和谐,显然是后期焊接在这里的,只要不拿钥匙反锁,通过把手便能轻易打开,而为何不用钥匙开换成这样的门把手,让柘木耿耿于怀,这样岂不降低了安全系数?
或者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为方便工作人员进出而装上了这样的把手?
不管是什么原因本无可厚非,可她此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手已抓住了把手,轻轻往下按压,门开了。
虽是铁门,门却开的毫无动静,柘木轻轻推开门朝里张望,逼仄的空间一眼即可尽收眼底,房间中央的头顶吊着未开的灯泡,下是一张木桌,右手边的角落里堆着崭新的保洁用具,应是替换的物件,左手边是一个三层的铁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工具,里面却空无一人。
人呢?
这里除此门别无他路,怎么可能没人呢?她在心里打上疑问,房间虽小,却不难闻,没有她以为的床,更没有呼呼大睡的人,也没有拎着盒饭进入坐在木凳上看电视的人,电视也是没有的。她走进房间,安静的空间立马包拢了她,这里虽没有窗户,空气并不稀薄,虽未开灯却并不黑,不知哪里的反光还是怎得,眼睛正好能看清所有东西,室内温度适宜,保持着恒温,像个巨大的保温箱,而柘木此时在里面仿佛是要被孵出的小鸡,怎么说好呢,莫如说这里给她一种——温馨?
没有保温的房间却不失温暖,狭小的空间虽摆放着东西却不失空荡,实在奇妙。
她轻轻走动着,水泥地面冷硬的触感让人踏实,从右手边走过中央的木桌,再走到左手边工具摆放的铁架子旁——架子与墙体的夹角处地上盖着一个四方的铁盖,上有拉环,柘木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激动不已——内有暗格。
她蹲下拉开铁盖,竟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恐惧,陌生的地方,蹊跷的暗格,她却毫不犹豫的拉开,拉开瞬间她也在心里佩服自己,然而没有暗道,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依次排开站立着的——如同机器人一样的——那个保洁男子。
柘木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因震惊睁大的双眼以及合不拢的嘴,她盖上铁盖,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然而内心浮上的念头是——快走。
她走出平房,周身不自觉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除了震惊别无她想,她慌张的走出小巷,走到水池边时一个趔趄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她整个人掉进了水里,想起这水的环境和臭气熏天,她猛吸一口气拼命往上爬,爬着爬着忽然水池变大,再次看清时哪里还有什么水池,这辽阔的水域,这周边的环境,赫然是学校的湖泊。
回过神来的柘木,顾不上想其他,她快速的往岸边游,在刚摸到岸边泥土时,脚下被什么东西钳住,她低头,那是之前给她送照片的鹰眼男子,此时男子的秃顶还在水下反着光,柘木大惊失色,使劲蹬踹着脚下之人,然而他却无动于衷,柘木此时因过分紧张脑海一片空白时猛然想起了沈攸,想她如何失足掉入水里,想起男子那晚也待在这里。柘木心里一阵发寒,想要摆脱脑海里的想法,她更加用力挣脱男子的束缚,然而所有的反抗都徒劳无用,他的手如同钳子一般紧紧锢住柘木的脚,男子一个用力,柘木只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被拽走了,身子跟着不断下沉,她因缺氧难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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