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就站在嘉卉身后,挺了挺腰杆,咳嗽了一声。
两个小厮又机灵地给赵妈妈作揖,领了厚厚的赏钱退下了。
再来回话的是一个中年管事妈妈,嘉卉冲她颔首,道:“妈妈说吧。”
“奴婢是夫人的陪嫁,姓胡。男人儿子在京郊的别院看宅子,女儿在院里的小厨房做活。大爷院里的庶务,从前多是奴婢掌管着。若有个什么拿不准的,就要请夫人来做决定。”
这胡妈妈就是风竹院里的大管事了。嘉卉又问:“那大爷来往的亲友里有个成婚生子的,这送礼单子是妈妈拟定还是要夫人亲自拟了?”
“是夫人拟定。”
“那大爷库房的钥匙,是胡妈妈你保管吗?”
“是大爷自己保管。”
问了两句,胡妈妈全无了方才直视嘉卉的胆气,低眉顺眼,躬身答道。
管事妈妈各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付妈妈从前就能因着自己的一点善心,救一个小姨娘的命。这些人不好得罪,却也不能太敬重了。她故意问经济上的帐,就是猜到了胡妈妈还没那个能耐管。
她一时没再问话,和珍珠轻声闲话了两句,才说道:“我知道了。日后再有人情往来,妈妈就直接来问我吧。”
赏了银子后,又问起第二个中年仆妇来。恭恭敬敬答她的,她也就问的轻巧。那些眼神飘忽或是有失尊重的,便细细盘问。
等问完这几十个人,嘉卉心里也有了个大致的章程,道:“我年纪轻,又是新妇。母亲从前定的规矩极好,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要变动的地方。只一点,府里人多嘴杂,你们又多有几个亲戚也在府里做事的,不准在外胡说些咱们风竹院里的事。”
“若是谁犯了多嘴多舌的毛病,我就直接撵出去了,可不管你的干娘亲爹在府里有多体面。”嘉卉放下手中茶盏,笑盈盈道。
众人齐齐道:“奴婢记下了!”
嘉卉一笑,也就被一众仆妇婢女簇拥着回屋了。胡妈妈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妈妈可是有什么事?”嘉卉让珍珠给她搬了个小锦杌,自己则是在桌前坐下。
胡妈妈的语气就比将才在外面还柔顺,带了几分讨好,道:“奴婢还真有一事,在心里盘算了许久,瞒着您有些许良心不安呐!这才厚着脸皮来您面前回话。”
“妈妈是母亲的陪嫁,自然不比寻常的管事妈妈,这么客气可真是折煞我了。”
胡妈妈就陪着笑,瞥了珍珠琥珀一眼。
嘉卉道:“无事,她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有什么话妈妈就说吧!”
真有意思,胡妈妈显然是意识到了日后她才是风竹院里说一不二的女主人才来巴结。倘若只是哪个管事昧点油水的小事,定然不可能急着报给她,胡妈妈也大可不必和共处了多年的管事闹翻......
她不由探究地看着眼前这位穿着体面的中年仆妇,她究竟要告诉她什么呢?
胡妈妈凑近了些,神神秘秘道:“大奶奶可知,二爷就要和裘太师的孙女定亲了?”
“自然知道。”嘉卉颔首。
“那大奶奶可知道,”胡妈妈的说话声压得更低了,“裘家先前一力反对您进府?”
她猛地抬头,道:“这话从何说起?”
嘉卉心里惊涛骇浪,极力克制住面上的激动。终于!有了和命案相关的一点线索。只是裘家,为何要反对徐惠娘嫁进镇国公府呢?
见她感兴趣,胡妈妈自得地笑了笑,嘴上谦逊道:“奴婢也是从夫人房里的那些老相识里听了些只言片语。”
“妈妈的闺女多大年纪了?”嘉卉抿了一口从江夏带来的玉露茶,“嫁妆可曾备好了?”
“我闺女今年十七了,刚定了我亲姐姐家的大儿子。”
“那成婚时可要请我喝杯喜酒,我也去给她添妆。”嘉卉笑道。
胡妈妈连忙起身谢过,就着这桩婚事闲话几句。见嘉卉面上不急不缓,胡妈妈才道:“说是裘家不知在哪里听来,您父母给您备下的嫁妆极丰厚。这裘家嘛,名头好听,实际上家里也没几个钱。怕孙女嫁过来受您的排揎——当然了,大奶奶这般的人才,不会和弟妹闹不愉快的。”
嘉卉但笑不语,示意胡妈妈继续说。
“您不知道,裘老爷子原先是想把他孙女定给咱家大爷,”胡妈妈尴尬地笑了笑,“只是后来没成,才说给了二爷。裘家您应该也听说过,那一般的门第他是看不上的,就有些嫌弃,有些嫌弃......”
“有些嫌弃我的出身,觉得我家不过是我父亲这一辈才发家的。不想让我这个地方上来的粗鲁军士的女儿压他孙女一头。”嘉卉接口道。
“这是裘家的意思,奴婢可万万不敢这么想。”胡妈妈陪着笑一通赌咒发誓,才继续说,“奴婢听说裘家这几代只得了这一个女孩儿,自小就是掌上明珠。她的婚事是千挑万选过的,这不连未来妯娌如何都挑上了。”
“奴婢听老万说,裘太师还进宫进言,想让圣上收回您和大爷的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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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二十岁那年,父皇驾崩。
她还没正式从公主升格成长公主,胞兄就举兵造反了。
不过一月,兄嫂赐死,母妃自尽。
她这个公主还没想明白活着还是去死,驸马端来的鱼汤就让她一命呜呼。
再次睁眼,永嘉回到了十五岁。
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辈子,她只想让父皇长命百岁,母妃能过得幸福,哥哥走上正路。至于自己,她是再不想招驸马了。
但父皇母妃着急为她选婿,问她可有中意人选。
永嘉正深陷在前世回忆,脱口而出一个人名:“谢照。”
......前世就是此人生擒了她胞兄,是平定谋反的大功臣。
贵妃娘娘茫然问:“谢照是谁?”
谢照是谁?永嘉自己都不甚清楚,她从前根本就不认识他。
在西苑偏僻角落,她一个不慎从马背上摔落。谢照打马路过,冷淡道:“扶起公主,于礼不合,臣去请二皇子过来。”
永嘉目瞪口呆看着他飞驰而去的背影。
宫宴后,她和婢女悄悄地在寻丢的一枚芙蓉耳坠。谢照正好值守,平静道:“公主可否借臣一观,臣去为您寻找。”
她回宫后不到一刻钟,谢照托宫人送回耳坠。
永嘉戴上耳坠,陷入沉思。前世今生,只有他是个变数。
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变数。
可他容貌英俊,出身勋贵,武艺不俗,实在是招驸马的好人选。
且永嘉相信,若前世的事不可避免,他有本事能护住她和母妃。必要时候也能先行打断皇兄的腿。
但前提是,她要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
*
谢照成婚一年,对公主妻子愈发喜爱。
一日,他回屋前,却听到永嘉抱怨的声音。
“表姐,你别看我和谢照很恩爱,但我经常受不了他,好几次都想进宫告状!”
“驸马对你不好?那你为何要委屈自己?”
“谢照为人粗鲁,根本不懂得做驸马的本分。但我曾经做了一个预知梦,我和母妃会有死劫,后来的事情都应验了。而谢照,就是会救我的人。”
屋内,永嘉嘴上贬低着自己的婚姻和驸马,安慰为情所困的表姐。心中却甜甜笑了,或许她曾经是有利用他的心思吧。
屋外,谢照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原来,她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强有力的依靠,才愿意下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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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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