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木跑出大街进了京城郊区山林,不停跑,不敢停下,直到见后面没有仆人再追来,呼了口气,安下心来漫无目的地游走,又饥又渴,不知该去哪里。
本想一死了之,但走到河边时看着晃荡的河水,哗哗往前奔流,想起了母亲死前也是在水边,跟她说,去逃,去嫁普通人,去过安稳的日子。
李紫木内心发慌,哪里有什么安稳的日子?仇恨在心,一日不得安稳。可是我一无所有,无依无靠,又怎能与若大的相府对抗?又何时才能报得了这丧母之仇?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逃了,出了京城,没有报仇的执念支撑,一天也活不下去,我得活,活到大仇得报的那天。
李紫木又转身回到街道,寻找活下去的机会,经过一个人牙子卖婢女奴仆的场子时,一位锦衣的婆子不满地挑选奴婢,边挑边叫嚷道:“这些也实在太差了些,又丑又不能干,我买了回去当祖宗供着?我府里是什么地方?讲究得很,能进去的都是五官端正,手腿麻利的人中尖儿,你们这是啥?歪瓜裂枣?”
李紫木拉过那骂骂咧咧的婆子说道:“婆婆看我如何?我乡下来的,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能做,我不要钱,给我口饭吃就行!”
那婆子仔细瞧她,拉过她手翻看了下,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老茧子多,是个常干活的,姑娘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卖自己呀?”
李紫木思忖了一下说道:“我刚死了爹娘,是个孤儿,来京城讨生活,我叫阿木,山有木兮的木。”
小时候不知道自己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取个木字,又单调又难听,进了相府才知道,相府小姐中间单一个紫字,最后的字都是木旁,长姐是榕,二姐是樱,到她了,懒得找字了,直接一个木字敷衍了事。
爹爹没把她放心上,娘却一直宽尉她:“这个木字挺好的,木就是树的意思,山有木兮木有枝,等紫木长成参天大树了,娘就不也不用怕了。”
婆子拉过她,看她灰头土脸的样子,痛心地说:“是个可怜孩子,就你了,随我入府干活吧。”
进了府才知这个有讲究的府是太子府,位于皇城里面,独门独户,规矩繁多,她被安排到了柴房烧火做饭。生活,总算暂时安定了下来。
李紫木入了府并未见过长姐的未婚夫太子赵萧云,她只在下房干脏活无法靠近前院,不过在后院,她与一同做事的姐妹相处融洽,本以为日子悠悠地过,直到听到姐妹们的闲聊。
太子府近期最大的新闻便是半年后,太子赵萧云将迎娶相府嫡千金李紫榕为太子妃。姐妹们欢快畅聊这桩喜事。
“太子与李小姐从小青梅竹马,感情好得不得了,命中注定是要成一对的。”
“就是就是,李小姐真是爱惨了我们家太子爷,上次李小姐来太子府上做客,李小姐可是又是煮汤又是近身伺候,把太子当小孩子疼着,简直已经把自己当了太子妃了呢!”
“李小姐爱太子不假,但我们家太子爷天天被关在府里学□□之道,满脑子都是之乎者也,有点晚熟还没开窍,倒是像把李小姐当姐姐似的,关系好是好,但欠点男女情爱。”
“哈哈,这有何难,成了亲入了洞房,太子开了荤,不就懂男女情爱了?”
“哈哈哈哈……”
姐妹们哄笑,但李紫木听得刺耳,李紫榕那样娇纵的千金,居然能得太子青眼,日后成了皇后,还不得鼻孔朝天,飞扬跋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太子说是品行端正,规矩守礼,但能喜欢李紫榕,怕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时一个姐妹边洗着衣服边哭泣,旁边人问她:“你怎么了?”
那抽涰的姑娘说:“我二妹在王尚书家干活,前两日不知怎么的,死在了院中井里,叫我如何不伤心……”说完痛哭起来。
马上其他姑娘安慰的安慰,愤骂得愤骂,议论纷纷。
“那还能有谁?还不就是那个王八蛋王成杰干的,**熏天,流里流气,残暴了多少好姑娘!”
“就是就是,听闻他后院一年都要死上三五个,啧啧,真是骇人听闻!”
“可不是,怕不是生不出孩子来,心里出了毛病,找婢女撒气,成了瘾!”
“也不知道朝庭怎么也不去抓了他,让他这个祸害为所欲为,活到现在?”
“嗨,他爹就是兵部尚书,官官相护,抓个什么抓?抓他的兵还得叫他一声少爷。”
“……”
婢女叽叽喳喳,李紫木听得毛骨悚然,她要嫁的王公子,居然是个手段残暴**熏天杀人如麻的恶魔!他们杀了我娘,还要接着残害我!
难怪长姐李紫榕说她活不长!
难怪二姐李紫樱提醒让她逃离他!
难怪嫡母要把她送去做妾,有好事会轮到她?不把她利用干净折磨至死,她们哪能放得下心?
一群杀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李紫木心中顿生恶念,我活不了,我就拉上你们一起死!
李紫榕,你不是爱慕太子吗?我偏要抢!
丞相夫人,你不是想送我去哄王家吗?那我就灭了王家!
丞相大人,你不是不愿认我吗?那不好意思,那就不要怪我六亲还认,毁亲灭祖了!
李紫木在太子府认真干活,手脚麻利,心细如发,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嘴甜巴结着各各管事,又是婢女中长得出挑的,时间一长,便被眼尖的大管家发现,挑出去当了太子的近身侍女。
她终于见到了李紫榕的心上人,赵萧云。
果然是皇帝最得宠的儿子,长得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又满腹经纶,博学多才,并且性情温厚,待人谦友,生在盛世,倒也算得是位明君。
可惜呀,就是运气不好,遇到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李紫木。
太子身边侍女多,个个美丽动人,聪敏能干,她便不显得格外出挑了,一句话都没能与太子搭上,太子都不知道她名字。
她得上手段了。
反正都活不长了,迟早也会被抓回相府去送王家的,那就拼死赌上一回吧。赌赢了拉太子下水一起整事,借太子之力报仇,便最好不过,赌输了就与王成杰这恶魔同归于尽,也算为民除害了。
她用月钱去买了春某图,春某药,静待良机。
机会总会眷顾有准备的人,太子沐浴,轮到她值班,进浴室近身伺候,太子的贴身侍卫被李紫木下了巴豆离场了。
眼下,只有太子赵萧云一个人在浴室泡澡,机会稍纵即逝,能不能抓住,就看心够不够贱了。
眼下,不贱也得贱!只要拿下太子,才算拥有了一枚强大的棋子,后期报仇,便有了希望。
眼下,太子被保护得极好,还不知人间险恶,人心似鬼,近墨者黑。
眼下,先强了他再说。
李紫木轻手轻脚走进浴室,热气迷漫的浴池里,太子赵萧云赤身泡在池中,闭目养神。
李紫木心在狂跳,策划了一个月,终于等到机会了,她手抖得厉害,紧张地牙齿都有点打颤,站在池边又怕又羞不敢动,脑子强迫自己一遍遍回想娘亲的惨叫声,终于狠了狠心,脱掉衣杉,赤脚走下池去。
池水晃动,吟吟作响,太子赵萧云睁开眼。只见面前已站着位陌生的女子,长发披肩,肤白唇红,妖艳美丽,不着寸缕,阴笑着盯着他,仿佛是从水中冒出的女鬼。
赵萧云吓了一大跳,慌里慌张往后退贴上池壁,准备张口叫侍卫进来。
李紫木冲上去,搂上他脖颈,唇贴上去,狠狠地堵住他的嘴。
赵萧云大骇,推开她,准备爬出浴室逃跑,李紫木拽住他,拖他下水池,在水中锁死他,继续贴身上前疯狂吻他。
赵萧云挣扎了两下,又推开她,从水池中冒出头,呛咳两声,终于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不是女鬼,火气上来,厉声问:“你谁呀?”
赵萧云冷笑一声,不答,继续冲上去咬他嘴唇,四肢缠绕上身,不让他反击。
这次赵萧云没有推开她,他的眼神变得迷离,神志不清,被李紫木吻得七荤八素,整个人软塌下来,甚至最后伸手环住了李紫木的细腰,反攻吻上了她。
李紫木知道,她得手了。她的唇上涂了药,春某药。
两人缠绵悱恻,绵绵不绝,直到躺在浴室地上筋疲力尽,动弹不得。
赵萧云的药效已过,清醒过来,大骇,坐起身来又问身边女子:“你谁呀?”
李紫木爬起身开始艰难地穿衣,一边穿一边疲惫地说:“想知道?明天晚上床上聊。”
浴室地面冰得要死,一点也不舒服,今天累得够呛,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一句话都不想搭理他,穿好婢女服,整理好发髻,踉踉跄跄地走了。
留下稀里糊涂的赵萧云坐在浴室里,神魂未定,回想着刚才那场梦,又惊悚又刺激,说不上是喜欢还是害怕,许久,终于回过神来,我被人强了!我堂堂大盛国太子,被个不知名的婢女给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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