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映入萧君墨眼帘的最后一幕便是那艳丽的长袍,萧君墨终于反应过来,向前奋力扑去想要抓住坠崖的元号,奈何失之交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挚友坠入无尽的深渊。

萧君墨紧握着手中的残衣,趴在悬崖边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元号的名字,而回应他的的只有自己哀嚎的回音,一声声回荡在悬崖深谷。

“别挣扎了。”

庞统走近萧君墨的身侧,将手中的大刀架在萧君墨的脖子上,刀锋上的血迹还未干涸,顺着锋刃一滴滴落在萧君墨白皙而又修长的脖颈处,浸润了衣领。

萧君墨双眼无神,漠视着前方,此时的他无论身心早已精疲力竭。

“你要拿便拿去罢……”

短短的一句话,似乎用尽了他浑身所有的力气。

冰凉的刀刃紧贴着萧君墨的肌肤,只要庞统轻轻一划,他便血溅当场。

萧君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认了。

这辈子是他终究是选择错了……

死亡不过是片刻之间,自己却没有丝毫疼痛的知觉。

待他缓缓睁开眼睛时,应连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只见他徒手接住庞统的刀刃,鲜血从应连城的手掌中流出,染红了地面。

庞统吃惊地看着应连城,惊呼道

“殿下!”庞统的大刀被应连城紧握在手心,无法动弹。

随即,庞统只感觉背后一道强有劲的偷袭,一招被打倒在地。

檀影扼住着庞统的命门,手臂上狰狞的伤痕告知着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殿下,这个人该怎么处置。”

应连城看也没看一眼,语气冰冷的刺骨,滔天的杀意席卷着庞统,毫不犹豫的开口

“杀了。”

转瞬之间,檀影毫不犹豫地将那群士兵尽数斩下,庞统仍旧做着最后的抵抗。

看着萧君墨如破线的木偶跪在悬崖边上,毫无一丝生机,那一刻,他疯了。什么军队,什么真相,他只想让他们陪葬!

“不不不,殿下你不能杀我!”庞统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应连城的衣服粘满了鲜血,分不清是敌人还是自己,后背的伤痕也是连着血肉糊成一片,即使是如此的狼狈不堪,但那双杀伐果断,阴鸷的眼神,仍旧令人望而生畏。

“阿墨,阿墨……”

应连城一遍遍呼喊着萧君墨的名字,明明他还有气息,还有脉搏,为何他丝毫感觉不到他还活着。

这一刻,他彻底慌了。

他一双眼睛望向庞统,似要把他凌迟一般“你对他下毒了?”

“没……没……有。”庞统支吾其词,眼神躲闪,应连城继续开口道

“檀影,他既然不肯说实话,那就先把他手给本君剁了。”

“殿下……”檀影看着眼前的殿下,早已杀红的眼睛,里面看不见一丝温度,如恶鬼一般。

檀影有些迟疑,只听殿下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檀影,你再不动手,你的手,本君也要了。”

檀影一向是最忠心不二的,听见殿下的命令,只好抽出腰间的匕首,手起刀落之间,庞统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不远处,羌无一行人还在寻找应连城他们,直至听见了惨叫声,便循声敢去。

待羌无等人赶到时,便看见应连城衣冠散落,手持着檀影的匕首架在庞统的脖子上。

而檀影伫立在旁,和已经昏迷不醒的萧君墨。

“连城!”

听见羌无的呼喊声,檀影如获救星一般。此刻的殿下因为萧太子受伤,已经发狂了,眼中只有血腥与杀戮。

羌无赶到应连城身旁,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紧紧握住应连城持刀的手。看着眼前杀疯的人,想起与她当初相识心动的人,当两张面孔交叠在一起时,羌无眼中的不是害怕,是疼惜。

“连城,我是羌无,你先松手。”看着应连城手中的鲜血不停地流淌,羌无只好扯断裙衬的里衣,为应连城做一个简单的包扎。

应连城听见羌无的话,立刻放下匕首,不顾手中的伤,立马拉起羌无往萧君墨的方向走去

“羌无,你看看阿墨,庞统给他下毒了,你快救救他!”

羌无看着一旁昏迷不醒的萧君墨,气息怎会如此虚弱?这是将死之人才会有的神态。

羌无眉头紧锁,查看了一番,良久才开口道“连城,萧君墨并没有中毒。”

应连城听闻萧君墨并未受伤,脸上溢出难掩的喜悦之情,但随之片刻,好看的面容被忧愁替代

“既然没中毒,那他为何如此……”

为何他找到他时,如同一幅被抽走灵魂的空壳,满脸的痛苦与绝望。

羌无摇了摇头。

“怎么没看见元号?”说话的人是周冶,此时的他牵着被他们捆住的玉公子,眼睛不停地在寻找他口中之人。

周冶的一句话,也让羌无惊呼。难怪她寻过来,总觉得少了什么。

“元号呢?”羌无一个箭步冲到庞统的跟前,扯着他的衣领怒吼地问道。

“死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羌无呆在原地,不敢置信。

庞统还伸出手指指了指悬崖,怕是对方不信,继而说道“他受了伤,自己跌落悬崖的。”

羌无松开庞统的衣领,跑到到悬崖边上,脚边散落的石子随着羌无的步伐滚落。看着脚底下的深渊巨口,羌无仍旧不敢相信,那个油嘴滑舌,成天爱和自己斗嘴的元号就这样命殒在悬崖。

“我要杀了你!”

羌无哭喊着出声,抽出腰间元号之前送她得匕首,出手时却被应连城握住。

“这样太便宜他了。我要带他回朝都,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萧华的案子我总要给他一个交代的。”之前看着阿墨受伤,冲动之下差点杀了庞统。

如果他死了,萧华一辈子都要背负叛军的名声了。

看着自己的主子终于恢复正常,檀影悬着的心松了口气。

这些道理羌无都明白,但是元号就这样白白牺牲了吗?她为他愤愤不平,语气满是怒火“那我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

说完,她便掏出一粒药丸,直接塞进庞统的嘴里。这颗药丸入口即化,庞统连咳带吐都没有吐出任何东西来,惊恐地看着羌无“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放心,这个要不了你的性命。只会让你在无尽的深夜里,感受一下被万虫蚀心的滋味。每一寸深入你的骨髓,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比死还痛苦。”

羌无的声音冷若冰霜,话一出如同宣判了庞统的死刑,这种比死还痛苦的滋味,让庞统对未知的以后充满了恐惧。

“不,不,不,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是……”话还未说完,便被檀影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扒下来一块血迹斑斑的破布塞进了嘴里,不悦地嘟啷了一句

“真吵。”

“回都城。”扔下一句话,应连城便拦腰横抱起仍旧昏迷的萧君墨,步履蹒跚地离开了。檀影想要上前帮助,被应连城拒绝了。

他们离背影渐行渐远,羌无看着自己脚边无尽的悬崖。

“噗通”一声,羌无终于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羌无拼命地拭去眼角的泪水,一双眼睛抹得通红,她颤抖着将自己贴身佩戴的羊脂玉环放在了悬崖边上,羌无缓缓起身,擦干眼泪,便随着应连城他们往都城的方向前进。

一阵狂风吹过,卷起悬崖边上的石子,而那块羊脂玉环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都城边界,路上很是顺利,没有一丝阻碍。

车内羌无把着萧君墨的脉象,眉头紧锁,一旁的应连城焦急地等待在答案。

羌无收回了把脉的手,收拾着箱子里的药物。

“还是查不出来吗?”

这些日子,萧君墨仍旧是昏迷不醒,状态好一些的时候,却是自顾自地说些让人听不清的话,怎么也喊不醒。

羌无沉默不语,不是她查不出来,而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无妨,他一日不醒,我便守他一日,我相信他会醒过来的。”

应连城的语气坚定,让羌无的心又忳了一下,如若那个人在的话,他是不是也会说着同样的话。

这些日子,他们经历了太多,她不想再看到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

羌无缓缓开口道“他如今昏迷不醒,与他体内的寒毒关系并不大。”

应连城不解“那他为何与寒毒发作时一般?浑身冰冷,昏迷不醒?”

羌无也办法给出这个解释,只能将自己发现的一一道出

“其实他身体里一直藏有两种毒素,一则即是寒毒,而另一种我也无从得知是那种。”

当羌无说出萧君墨体内有两种毒素的时候,应连城先是震惊,为何他从未与自己说过。片刻后,又仔细想了想,他从来便是这样,自己无论受到什么伤害,受了委屈也从不说出口。

到底是何时中的毒?应连城扪心自问,他的饮食起居,自己都是亲自照料的,这个毒应当不是宫中所出。

“这毒大约多久了?这毒的危害如何?”

羌无摇了摇头“这毒怕是有一阵子了,目前看来,这个毒对小墨来说并没有生命危害,甚至有点克制寒毒的病症。”

羌无看着萧君墨因为毒症发作,而病态的面容,激发出她心中的怜悯之心。想着自己的确比他要长一岁,喊他一句小墨应该不过分吧。

应连城对羌无的改口,只是挑了下眉眼,并未提出异议,只是接着问下去

“那你可有法子让他苏醒过来?”

羌无眼眸低垂,依旧摇了摇头

“这个毒我不曾见过,它一直埋在小墨的体内从未发作。突然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或许……因为,小墨承受不住打击,成了心病,让这两种毒素,有了宣泄的出口,造成小墨如今的模样。”

羌无又一次感受到有心无力的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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