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反照屋檐,透过门框,斜斜打在若宁身上,泛着温和的光晕。
他低着头,神情专注温柔,将脸上的污渍擦得干干净净。
“……”
严归舟呆滞地望着,淡淡清香扫过他的鼻尖。
不知为何,周围安静得只剩下咚咚响的心跳声。
“若宁……”
他情不自禁念出对方的名字。
“嗯……”
若宁当即回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立马想要抽手退后。
“嫂嫂。”
严归舟却一把抓住他白皙的手腕,用力地攥紧了。
“……”
若宁压住心中的惊慌失措,淡粉的唇瓣因羞怯而抿紧。
他不敢看严归舟那深邃的目光。
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似乎过于亲昵,脸红透了,蔓延至耳根,长睫胡乱闪躲着。
暧昧如温暖的泉水淌过心坎。
“汪——汪汪!”
谁料这时,小黄狗饿得大叫两声,叫醒了两人的出神。
“哦,我……谢谢嫂嫂。”
严归舟松开手,克制地别过头去,收敛自己的失态,以及那股莫名的悸动。
他尴尬笑了笑,继续假吃着手中凉了大半的红薯。
“唔嗯,我,我去收拾一下。”
若宁如梦初醒,慌乱地出去整理被狗儿撞到的簸箕。
微妙的气氛散了,严归舟再吃着手里的红薯,突然就觉得甜味淡了不少。
*
晴日朗朗,树荫浓绿。
吃过早饭,严归舟便悠闲绕去了村东南的河滩边,打算找那寡夫问问情况。
河滩地势低洼,土壤带着沙性,种西瓜和花生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心中盘算着,抬头便见旁边两间破旧的茅屋前,篱笆稀疏,院墙低矮,应当是那寡夫郎柳小叶的家了。
院门常年紧闭着,大有拒人门外的意味。
严归舟没有贸然进去,一句“寡妇门前是非多”就够他百口莫辩,有理说不清。
他站在篱笆外,清了清嗓子,朗声唤。
“柳嫂嫂在家吗?我是村西头的严归舟,有点事想跟您商量。”
过了好一会儿,老门才隙开了条缝,里面是一张愁容满面的脸庞。
柳小叶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六,如今已是憔悴苍老,只那眉眼间依稀还能看出几分清秀。
他怀里还紧搂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同样面黄肌瘦,胆小怕生的。
听说柳小哥儿披丧没多久,他那婆婆当时还没去世,便张罗着将他卖给隔壁观音冲的老鳏夫过日子,岂料那男的脾气坏,动辄就要打骂两人,更是对孩子起了歪心思。
柳小哥儿常常被打得头破血流,无处伸冤。
邻村人见了他的惨样,也没几个同情的,反倒是无聊的看客老爷居多,碰到了便总是让他说说老鳏夫回家咋打他的?他儿子怎么也挨打了?诸如此类的话。
柳小叶起先以为他们会帮自己说理,哭哭啼啼地抱着孩子在村口手舞足蹈地叙述。
谁知只是招来几声冷漠的笑话,便各自散了去。
慢慢的,他也麻木了,好不容易老天开眼,老鳏夫意外被毒蛇咬死了,婆婆也痨病去世了。
他才带着孩子回到了本村,种着几分沙地糊口。
经历过太多物是人非,他已经对人失去了信任,孤僻地哪儿也不走动。
同村人也少有来往了,渐渐地父子二人似乎被遗忘在了这河滩边上。
此刻,他警惕看着门外的严归舟,不安地皱眉。
“严……严小叔?你,你有啥事?”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些来河边捣衣妇人口中对他的形容。
恶迹斑斑的严归舟突然浪子回头,说他中邪了……所以现在半点不敢放松。
“哦,嫂子,打扰了。我来,是想跟你说说这河滩边上几亩沙地的事,按老地契,那算是我们严家的……”
严归舟隔着篱笆,语气尽量平和。
“什么?!”
柳小叶脸色瞬间煞白,无助地抱住孩子,声音带着哭腔。
“你要来收地?那怎么行啊?不行,绝对不行!”
“这是我和狗儿活命的地啊,没了这地,我们就得饿死啊。”
“求求你,小叔叔,高抬贵手吧。”
她听见这话,宛如惊弓之鸟,顿时跪倒在门里,磕头请求。
“诶诶,不是,我还没说要收呢,嫂嫂。”
严归舟赶忙摆手,尝试安抚。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真不是来逼迫你们的!”
“那,那你说这个干嘛呢?”
柳小叶含泪追问。
“哎,我前天和吴大爷也说好了,他的地以后收成都三七分账,种子什么的都是我来出。”
“现在你家那两亩沙地,也是一样。你愿意种我不拦你,还给你出种子肥料,收成咱们一样三七分账,如何?”
“这……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听起来对他们孤儿寡夫,确实是合算的买卖,但是柳小叶谨小慎微,犹豫不决。
“当然是要立字为据啊,何况我严归舟说话算话。要是反悔,您随时可以去村长叔那里告我,让全村老少戳我的脊梁骨,吐沫星子淹死我!”
严归舟拍着胸脯保证,语气坚定有力。
“我要是敢亏待你们孤儿寡夫,就天打雷劈。您信不过别人,总该信得过老村长吧?我们现在就去他家,白纸黑字画押,让叔做保人,咋样?”
他连毒誓都发出来了。
确实有够令人震惊。
“……”
门内一片寂静。
只有孩子细微的扭捏声。
又过了许久,门才缓缓打开。
柳小叶哭得伤心不已,长久灰暗的眼神中,突然多了分挣扎的希冀。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的,三七分账,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严归舟斩钉截铁回道,又无奈叹了口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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