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茗完全没给皇帝留面子,她话里话外都在嘲讽大盛国是个喜欢监视别人的国家。
站在面前的宫人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她自然也听出了禹茗的言外之意。
“山主大人,这毕竟不是您的尔尔山,有些话还是咽在肚子里比较好。”
“是吗?”禹茗环顾四周,“我倒觉得这地方不错。”
变成她尔尔山的地盘也未尝不可。
宫人正要说些什么,背后突然有人咳了几声,他压下不满:“请山主随我来。”
禹茗顺势看了过去,是个很年轻的少年。
见禹茗看过来,她便低下头移开视线,假装是嗓子不舒服的模样 ,又咳了几声。
禹茗看了她片刻后,收回目光跟上宫人往皇宫走。
都要知道她来了,再隐瞒身份就没意思了。更何况,她要的丹药也在皇宫。
和转生国皇宫不同,大盛国的皇宫用了很多的矿石——尔尔山生产的那种。
摆在走廊两侧的雕像晶莹剔透,阳光穿透雕像映在地面上的影子带着七彩的光泽,入了议政殿更甚。
看得出来,这任皇帝极其喜欢尔尔山的矿石。
大殿内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是高位上的皇帝,另一位是遮面的圣子,从洁白的服饰上就能看出是日蚀神殿的人。
看来这日蚀神殿在大盛国的根很深啊!禹茗若有所思地看着圣子。
“山主远道而来,真是令我大盛蓬荜生辉啊!”皇帝笑容很大,丝毫没打算让禹茗落座。
但禹茗哪是会看人脸色的人,她一向为所欲为,就近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山杉月从乾坤袋搬出一把椅子,禹茗便直接坐了下来。
“这是自然,你这地方小的让人觉得可怜,吾也是好心过来看看。”
“山主还真是牙尖嘴利,朕的子民死在你手中,但山主见到朕竟无半点心虚,还如此鲁莽,令朕不悦。”
禹茗这一路上杀了不少人,她实在是记不得谁是谁了,难道杀个人还要搞清楚身份不成,那她得多累啊!
看见禹茗有些茫然的目光,皇帝冷笑出声,她就知道这尔尔山一向不安分,先是屠城,又想用瘟疫毁了她的国家。
“山主!你大胆!”
皇帝是想直呼其名的,但无奈她根本不知道山主的名字。
一侧的白衣圣子目光之中毫无情绪,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几乎是在声音落下的瞬间,殿外便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皇帝根本没打算和禹茗好好商量,她本来就没想着让她活。
谁知道未来的大盛会不会被纳入尔尔山的疆域?
更何况神殿的预测从来不会出错,她活着,便是世间最大的灾难。只要解决了她,瘟疫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大盛也可以永远太平。
皇帝被人护在身后,和圣子一起去了后殿,他们隔着留影石看前殿的影像。
大门轰然倒塌,一下子砸在地上,身穿盔甲的士兵一息之间便围住了禹茗。
和之前在水域遇到的人战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皇帝见到这一幕满意点头,还好提前听了圣子的话,早早就开始培养这些人,否则这次她还真要被这尔尔山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留影石内,禹茗只是站在原地,她神情没太大变化,音调也带着如常的懒散:“看来这就是大盛国皇帝给吾的惊喜了。”
话落,她撑着下巴:“就是有点可惜,吾不太喜欢。”
士兵在皇帝一声令下就齐齐冲了上去,他们拿着一样的砍刀,灵力包裹住刀刃,还没近身就能感到刺破皮肤的微麻感觉,山杉月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他们没按时回去,尔尔山的人一定会发现异常,但就算过来也要花费不少时间,她必须要保证山主不会受伤,不然她心难安。
禹茗很久没这么活动筋骨了,醒来的两次打斗,都是远距离攻击,只有这次她随手挑起花瓶里的一束花枝,如执剑一般,掌心握紧枝干,花苞向着地面。
她动作干脆,没有多余的姿势,基本上一招就能杀掉一个人。即便是被人围攻,她也没半分惧意。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圣子眼眸微沉,早就听说过尔尔山山主的名气,圣女之前说一定要尽快除掉她,她在,尔尔山便不可能被神殿拿下。
大盛国已被他们掌控,转生国也坚持不了多久,只有尔尔山他们至今还未踏入半步。
那些花费大量天材地宝培育出来的人竟然这么快就落了下风?
而这仅仅只有两个人而已。
惊愕过去之后,圣子轻轻挥了挥手,留影石内很快又再次涌出无数穿着白衣的人,这次来的是神殿的教徒们。
山杉月捂着已经涌出血液的腹部,脸色难看:“山主,我们的人被拦住了,短时间内可能过不来,是属下办事不利!”
“确实是你们办事不利,不过我也有错。”
禹茗没想到这大盛国的皇帝居然这么早就想杀她了,按理说他们根本没见过面,这么浓烈的杀意根本就毫无道理。
不过,如果神殿在一旁吹耳旁风就不一定了,禹茗向来不会给想杀她的人留命的。
信徒的加入,战局很快朝一边倒,四周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禹茗早已落到台阶下,她身上的衣服几乎快被血迹浸湿。
那些白衣人还在从远处源源不断地赶过来,目之所及,那些白影几乎与雪色融为一体。
在这样下去,她拖延不了太久,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禹茗在心里道。
她把手中的“剑”扔掉,双手从身侧抬起。
剧烈的风瞬间萦绕在四周,天空骤然阴沉下来,有一座巨大的黑色怪物漂浮在半空,隐没在云层中。
不止皇宫中的人注意到了,就连整个皇城之中的百姓也看到了那一幕,纷纷抬头看去。
皇帝骇然:“……那是什么?”
没给皇帝思考的时间,留影石里的人的皮肤瞬间裂开了一条缝隙,那缝隙渐渐扩大,如蛛网般向全身扩散。
不止外面,就连皇帝和圣子所在的后殿也出现了裂缝,她震惊地往后退了几步。
面纱被风吹落,圣子的面孔映入眼睑,皇帝没来得及惊诧他的容色,便注意到了他脸上的裂口,她抬手指着圣子,正要张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上也出现了类似的痕迹。
血液从裂口里源源不断的涌出,随之而起的就是巨大的痛楚,她暴怒:“来人!快来人!还不赶紧杀了她!”
圣子正趴在地上寻找面纱,神殿的圣子一生都被不能摘下面纱,他们必须终身侍奉神殿,好不容易才重新戴上。
等想要直起身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而留影石里的士兵早已化为无数块落地。
眼前一片雪色,前殿几乎已经变成了地狱。
山杉月只能勉强靠着台阶站稳,士兵的刀尖原本已经指向了她,但因为手指碎裂,现在刀已经落地了。
她赶紧跑到禹茗身边,扶住她倒下的身体:“山主!”
……
桑蕴和站在厨房做糕点,他也注意到了遮蔽天空的“巨兽”,正猜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钻心的疼痛突然袭来,他根本不知道禹茗那边发生了什么,连话都来不及说,一转眼便晕了过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整个大盛皇城人心惶惶,生怕惹怒天空中盘踞的“巨兽”,个个禁闭家门。
街道上只有风吹落叶的沙沙声,半丝人影都没有。
皇城的禁卫军被山民迅速清理干净,他们很快占据了城池,阻止消息往外流通。
山杉日性子急:“你真的能帮山主?”
自从山主亲自出手解决了皇宫里的人之后,她就晕了过去,伤口止不住地往外流血,无论输送多少灵力都没用,她整个人都开始着急。
再这样下去,山主不会真的出事吧?
站在一侧的人穿着一身圣洁长袍,长发全部挽起,被她注视的人下意识便恭敬低头。
如果禹茗还醒着,一定能认出面前的人,这不就是之前在极乐城皇宫碰见的“司空弦月”吗?
“自然。”
“你如何保证?”
对面的人眸光微动:“我如今就在你们手里,若是她真的出事,我也跑不了。”
山杉日退后几步:“请。”
……
“司空弦月”坐在长椅上,她身形端正,施法的时候都自带一股纯净之气。
原本在一旁等候的山杉日都莫名被拂去了内心的焦躁不安。
缓缓呼吸了几次后,山杉日突然晃了晃头,又露出警惕的目光,直到亲眼看见山主身上的伤口在愈合,她才松了口气。
看来这人是真的有些本事。
……
原本深陷一片黑暗的禹茗突然看见前方亮起了微光,她思考了片刻后朝那里走了过去。
血腥气又夹杂着腐臭的气味很快传来,禹茗勉强屏住呼吸才继续朝亮光处走。
眼前光芒刺目,禹茗跨过之后,又陷入一片黑暗,原本过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不见。
目之所及全都是尸体,一脚下去尽是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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