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又轮到她和老搭档尼森去清理藤壶了,巡视的那一组已经出发了。
早上起来俞婧是被冻醒的,腰胯以后全部湿湿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三十岁她都怀疑自己的是尿失禁。
尼森心领神会没有戳穿她今天为什么没有只穿了上衣的工作服,也没有追问她为什么迟到了十分钟。工作服下是一套自己的黑裤子套进靴子里其实不是很明显,她这么想。
尼森总是给人一种绝对地松弛感,俞婧这一周也慢慢适应了这份工作,比如她现在也开始随身带着伏加特,在清晨也夜晚喝一口取暖,靠在船舷上看看日出日落,还有连绵不绝低矮的山脉,山顶上有终年不化的雪,植被茂密野生动物随处可见,而且在罗弗敦州可以看到绿色的极光,晚上躺在船上抬眼就是叹为惊止的星空,这里确实美不胜收。
“哦,俞你很美”尼森看着晨起的光散在东方面孔上,坚毅却柔和,眼眸中透露着赞美和欣赏。
“你也是…帅老头”
两人靠在船舷上碰杯畅怀大笑。偷懒的海鸥停在船舷上借力,尼森将早上没啃食玩的面包扔给它,又引来一堆海鸥过来争夺。
忽地前方海鸥被惊起,飞行器显示前方一百米左右有一头座头鲸跃出水面,身长五十米左右,笨重的身体跃出水面时那皮肤上肉眼可见地爬满了藤壶,砸进水里的一瞬间溅起海浪的一圈圈晕开,身上的少量的藤壶在皮肤与水面接触的瞬间脱离,尼森说它正挣扎着想将身上难缠的藤壶怕掉。
俞婧看着它的努力微乎其微。
它在水底翻腾着,看上去难受极了,每一次跃出水面都会消耗巨大的体能,它无力地将脑袋探出水面,仿佛在等待死亡。
扔下船锚,俞婧跟着尼森划着皮艇赶过去。
“它的气孔被藤壶寄居了”尼森突然加速手上的动作。
俞婧看见它头顶和下巴寄居着密密麻麻的藤壶,尼森说动作需要轻一些,这些鲸鱼的皮肤很薄弱如果暴力清理很可能导致皮肤感染。这一次和清理海龟龟壳上的藤壶不一样,俞婧有些无从下手,只能带着手套将它头顶的气孔上的先清理干净,短短几秒钟鲸鱼像是如获新生,从气孔中排出不少水汽冲击在俞婧的脸上。
“是不是很可爱”尼森拿着像刮板一样的工具,示意他要下水了。
俞婧无奈将脸上的海水擦干净,这庞然大物一边换气一边发出鲸鱼鸣叫,十分乖巧地配合看起来十分享受,像被圈养的猫咪舒服地喵喵叫,但那张嘴仿佛能吞的下他们两个人。
尼森将它鱼鳍上的藤壶清理干净后这头座头鲸才开始缓慢地摆动鱼鳍变换位置,太阳丝毫不吝啬地洒在这片汪洋上,海面金灿灿的,鲸鱼喷出的水汽在空中形成一个小彩虹,它转换着身体方便他们的动作。
藤壶这种生物和寄生虫不同,它只是寄居在海洋生物身上分泌强力粘附剂侵入皮肤组织里,给它们带来的却是无穷无尽的疼痛,严重的还会影响鲸鱼日常活动甚至是因为寄居位置不同导致繁衍困难。
尼森说他曾在一处海湾看见一头座头鲸因为无法忍受寄居带来的痛苦撞礁身亡,可想而知这些藤壶借助雌雄同体的繁衍优势有多可怕。
“俞,你看它的眼睛”
俞婧看着鲸鱼深陷的眼,厚重的眼皮透露着疲惫,两人换着下水两个小时过去了,这份工作越看越不简单了。
尼森扔了一句祷告语,座头鲸开心地走了,海域重归平静,两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一头鲸鱼就将我们累得够呛了,不知道海底还有多少受困的生物”尼森说,“身体跟不上了”
俞婧坐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因为开心扬起光溜溜的大尾巴,空中挂起来彩虹,舒畅的鲸鸣声响彻云霄。
“那是什么?”俞婧看着眼熟的黑白肤色问,“虎鲸?”
尼森睨了一眼说,“熊猫海豚”
它体型比虎鲸却是小了不少,俞婧看着它在海面腾跃。监视器上显示他们被两只虎鲸尾随,因为刚刚俞婧的话,它发出不同与鲸鱼叫声,有点像小孩的嘤嘤声。
体型巨大的虎鲸探出脑袋又潜入海底,扬起它灵活的大尾巴制造海浪,最后将水都浇在了俞婧的头上,接着又发出嘲笑声。
俞婧皱着眉头看着向她伸出舌头的虎鲸,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被熊孩子欺负了一般无可奈何。
尼森靠在一旁笑出声,“它是海洋最好的猎人,你是陆地上最优秀的猎人,听起来很相配”
另一只虎鲸忽然抬起头碰了碰她的手,应该是在和他释放友好信号,但刚洒她一脸水的的虎鲸突然换气喷水,又撒了她一脸水。
俞婧将船上的鱼扔给给它释放友好信号的虎鲸,最后又被浇了一身水。
“那位雄性虎鲸吃醋了”尼森说。
“……”
——
克罗夫海峡
一位长发的肤白貌美的雌性虎鲸说,“格兰普斯人类那么可爱,你为什么要欺负她”
“…我没有”格兰普斯撕咬着手里的翻车鱼看着不远处近40米高的红色灯塔矢口否认。
教堂钟声响起,惊起一堆乱飞的鸽子。
“格兰普斯,昨晚你去哪儿了”昨天狩猎结束后停靠在海底休息,她中途醒来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寻着他的气味来到的一处海岛,看见格兰普斯溜进了人类的房子里。
“佩比你是在监视我吗?”格兰普斯语气有些不悦扬着大尾巴拍打着水面激起一面水墙。
“我只是觉得不是所有穿着那些衣服的人都是坏人,不是吗?”
格兰普斯埋入水底,露出两只深蓝色的眼睛,黑长的头□□在水面随着水花浮动,“我只知道是穿着衣服的那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突然加大拍水力度说,“那个女人笨死了,居然还把我们认成了那个喜欢浑水摸鱼的弱鸡”
“族长说过我们不能化成人上岸的”佩比无奈好心提醒。
格兰普斯在水里吹着泡泡换气有些心虚地翻着大尾巴,“嗯,知道了”
克罗夫仅剩的两只常驻虎鲸在水里嬉戏,他们的族人被抓了只有佩兰和格兰普斯有幸逃了出来。
“族长建议我们尽早迁徙离开这儿”
“不行,我们的族群还在这里,我们不能放弃他们”
佩比看着他神情坚定,无奈环着胸说,“可是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他们的回信,甚至还会让我们陷入危险境地。”
“佩比!我们是群居动物你知道的,每场狩猎需要伙伴帮助,我们不能放弃他们”说完他扔了手里的鱼皮钻进海底。
那个帮助它们逃离的人类已经死了,佩比没有告诉他,但佩比知道人类正在捕捉它们,格兰普斯还是个好奇宝宝,喜欢到处跑,他还没有分化这很危险。
——
靠近比尔海湾,俞婧看着海面被染成鲜红色,一艘大船与他们擦肩而过速度很快,一只抹香鲸发出哀嚎声。
近海区很少能见到大型鲸鱼出没,想必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俞,通知救援队兽医过来,”尼森语气很紧张,伸开双手试图让那艘大船停下来,“嘿朋友,你们的船超速了”
抹香鲸的下颌细长已经被绞断,渔网还缠绕着在它的上颌,它或许是来近海寻求帮助,在靠近船只时被发动机的声音吸引误入了绞轮。
俞婧知道航海途中有规定的时速,特别是在时常有鲸鱼出没的罗弗敦州,当地政府为了防止鲸鱼被误伤,通常会要求所有的经过的船只时速将到25km/h。
“先生,你们时速已经超过50km/h,严重违反了航海条列”尼森的大喇叭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艘船直接堂而皇之地从面前开走了。
俞婧将拨通的那位年轻警察的电话,不一会儿海警赶过来将那艘船拦下,体型彪悍的几个船员似乎还没明白是什么回事。
俞婧跟着救援队将鲸鱼送进了治疗舱,兽医马温不知道给他注射了什么,那只几吨重的鲸鱼变成一具白花花的身体浑身沾满了鲜血,下巴上的伤口十分骇人。它躺在治疗床上脸色苍白,想破天际的哀嚎声隔离在治疗舱内。
“它还没有分化,这一针下去可以帮助它提前分化”尼森站在探视窗口说,“他以后可以自行选择留在岸上还是海底,但是上岸以后就不能下海了”
俞婧看着海洋生物研究中心的牌子看见上面有详细的介绍,一边是治疗室,另一侧是一条暗渠,它的尽头是一面墙。下面的潺潺的流水声证明它是通的,只是不知道通往哪里。
俞婧好奇地走近准备触碰那面墙不曾想被兽医马温制止了,并被告知尼森已经回去写报告了,她需要跟着警察去局子里配合做笔录。
三个小时下来,俞婧疲惫地回到小房子里,夜晚的风从窗户吹进来,翻动着桌上的书页,也许是因为海风夹杂海水,上面湿湿润润的,那一页纸内容写的是罪恶的海洋,这是这所房子的前主人留下的,她只是无聊的时候会翻翻。
光脑点开后又是赵明月的留言,她们的时间常常不在一个点上,通过留言沟通,今天下班有些晚,赵明月的消息停留在昨天。她说要来瑞典抓她的未婚夫,俞婧看了半天那个字是抓而不是找。
她回了一消息就去了淋浴间,里面貌似被人翻动过,地上也湿湿的,看来有人进过她的房间,俞婧自认为没有暴露过自己的任何信息,就连尼森都认为她是个干干净净的新人。她来到到了床前发现床头书柜上的巧克力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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