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徐沛意走进家门,看到空空荡荡的房间,悲伤的情绪还没涌上来,突兀的手机提示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通讯录一栏,新的朋友那栏有个刺眼的红色映入眼帘。
他手指点了进去,是一个昵称叫“AAA苏打饼干专业扎眼”的人。
徐沛意一愣,不禁在心里吐槽,这是什么新的推销员吗。
但是看到对方的留言——我是云初。
徐沛意嘴角翘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点了好友通过。
对面立马发来一条消息。
AAA苏打饼干专业扎眼:朋友,你是把我删了吗?
徐沛意皱眉。
X:是的,都分手了,还留着联系方式干什么。
云初“嗷”的一声,翻了个身,拍了拍脸,努力控制好呼吸,假装很淡定,她才不会承认被重击到了呢。
AAA苏打饼干专业扎眼:好吧,那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吗?
X:是的。
AAA苏打饼干专业扎眼:阿姨什么时候下葬?我能去送她一程吗?
X:还没确定时间,可以的。
AAA苏打饼干专业扎眼:实不相瞒,鄙人目前工作是遗体化妆师。【微笑】
X:?
AAA苏打饼干专业扎眼:哦哦哦我不是来推销业务的,我的意思是或许我可以帮阿姨画个美美的妆,免费的。
云初觉得这话似乎有歧义,于是赶紧找补。
AAA苏打饼干专业扎眼:我是真心实意想帮忙,阿姨当时也对我很好。
随后又发了一张严肃猫猫表情包,上面配字:骗你我是狗。
徐沛意:......
徐沛意盯着这两句话许久,知道对方是真心实意想帮助他,又想起现在两人是朋友关系,于是回她:那就麻烦你了。
云初看到这六个字,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
AAA苏打饼干专业扎眼:那到时候微信联系我就好。
X:好的,谢谢。
房门被人叩响,屋外传来云妈妈的声音。
“初初回来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云初懒懒地“嗯”了声,并翻了个身。
云妈妈进门便看到自家女儿呈“大”字瘫在床上,衣角被叠了上去,露出一小块皮肤,云妈妈看不过去便折起被角帮忙盖好。
闻到满屋的酒气,云妈妈皱眉:“你喝了多少。”
云初看着视频敷衍:“没多少,三四罐啤酒而已。”
突然想到了什么,云初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把云妈妈吓了一跳。
云初问:“妈妈,你还记得那个徐阿姨吗?”
云妈妈想了会:“哦,记得,我之前还经常在她那边买菜的嘞。”
“不过你怎么突然说起她了。”云妈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是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她了。”
云妈打趣道:“你小时候还老缠着人家儿子呢,叫什么来着,徐...”
“徐沛意。”云初抢先回答。
“哎哟,年纪大了,都想不起来了,是叫这个名。”
云妈边帮云初叠着衣服边说:“听说她儿子毕业后好像就留在当地当公务员了,同样是公务员你跟人家差别怎么怎么大的啦,今天相亲我听你王婶说没戏了是吧,我跟你说你给我趁年轻早点换工作晓得伐。”
云初帮忙搭手,自动忽略后面那句话,“嗯,不过现在回来了,我刚刚在回家路上碰到他了。”
云妈八卦之心燃起来,凑到云初身边:“然后呢?他送你回家的?”
云初叠着衣服的手一顿,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阐述出来,“嗯,徐阿姨去世了。”
云妈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给打的措手不及。
“怎么会,前段时间我还老看到她。”
见女儿不吭声。
云妈妈用衣服擦了擦手,小心翼翼靠近,“生病去世的吗?”
“不是,抑郁症自杀。”
云妈妈:......
云妈妈沉默许久,开口的声音涩涩的:“阿意那孩子也是命苦,他那边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记得尽心帮忙,好歹你们认识那么多年。”
“我知道的。”云初垂下眼。
——————
云初没料到会再次那么快见到徐沛意。
起因是他们殡仪馆接到了一具男童尸体,据说是在家里的沙发上玩耍一不小心掉了下来,头撞到了尖锐的茶几角,等医生赶来直接宣布已经脑死亡,都没抢救的必要了,医生直接让家长准备后事,家长也干脆,直接联系殡仪馆把孩子拉走了。
看起来是一件意外事故,但是云初跟同事在给小男孩冲洗身体的时候明显感到不对劲。
虽然从沙发上掉下来可能会又大大小小的磕碰,但是这个孩子身上在新伤下面似乎隐约有旧伤。
这可不是小事情,秉承着宁可误判的压力,云初赶紧让之前有法医经验的同事来看,证实这个孩子身上有不少陈年旧伤,甚至小腿骨都断过至少两次。
殡仪馆直接报警了。
因云初是发现者之一,所以就被带到警局去做笔录了。
警察局熙熙攘攘人流多的像菜市场,还有一群大爷大妈,吵得云初头疼,带路的女警官仿佛看出云初的不适,不好意思笑笑解释:“今天正好人有点多,多担待点哈。”
云初笑笑,隔壁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吼,夹杂着一堆难听的话,惹得云初侧目,忍不住开口问:“他们这是在吵什么?”
“害,都是些零碎的事情,两个人谁也不肯让谁就变成了大事情,来警局找公道来了。”
云初见对方不是很想展开讲讲的样子,很自觉闭上了嘴。
她悄悄转过头打算看一眼,没想到其中有个男人跟她对上了视线,对上视线也就算了,对方还恶狠狠瞪了云初一眼。
云初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她唰地转过头,按住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云初心里泪崩:!!!啊啊啊啊那个人好凶啊吓死我了
等云初做完笔录出来的时候外面那帮人已经零零散散走的差不多了。
在跟女警小姐姐互相道别后,云初鬼使神偏过头,往旁边看了眼,她似乎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徐沛意。
云初刚展开一抹微笑,准备向对方打招呼:“哎徐沛意——”
话音未落,云初被旁边的桌角绊倒在地,直愣愣呈大字型倒了下去。
“......”
好巧不巧,脚踝处传来一声清晰的“咔嚓”声。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怀疑我骨头断了,虽然脚是真的很痛,但是比起在前男友面前丢脸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了,云初麻木地想到,此时此刻她已经用另一只完好的脚抠出三室一厅了。
头上传来女警小姐姐的惊呼声,对方刚想蹲下扶她,但是有道身影比她更快一步来到云初身边。
徐沛意慢慢扶起云初,皱起眉头:“你还好吗?”
云初:正常流程不应该直接把我公主抱起来吗?果然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
云初嘴角勾起一抹笑,很生硬地笑:“呵呵,我没事。”
徐沛意:......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徐沛意的目光挪到云初红肿的脚踝上,他试探性轻轻按了一下。
云初脸部疼的抽动了一下,但是秉承着不能在前男友面前露出自己的软弱,所以她很有骨气地一声没吭。
云初以为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实际上落在别人眼里,她脸部已经疼扭曲了,看起来特别狰狞。
众人:......这姑娘可真能忍。
在云初的惊呼声中,徐沛意一把抱起她准备朝外走,甚至暗中掂了掂云初重量。
徐沛意:嗯,比读书的时候轻了不少。
云初特别想跟对方说我没事!!不用抱我我自己能走!!但是脚踝上不断传来的刺痛让她选择闭嘴,少说话少丢脸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两人就这么伴随着不和谐的气氛走出警局大门。
一旁有个年轻的小警察探头过来:“芳姐,那姑娘跟徐哥认识啊,他两啥关系啊。”
被叫芳姐的女警瞪了他一眼:“徐哥的私人事情少管。”
小警察讪讪笑:“哦。”
云初跟徐沛意两人真正做到了沉默两个字,两人沉默地到达了医院。
云初目不斜视地任由徐沛意把她抱进医院。
哦,其实也不是完全的沉默,至少在第二次抱云初的时候她因疼痛吭声了。
徐沛意心想,云初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如果不掐他手臂上肉的话,他会真的相信云初不疼。
在徐沛意没排队挂号直接往骨科方向走的时候。
云初盯着徐沛意的下巴忍不住开口:“哎,徐沛意你是不是还没有挂号。”
徐沛意低头看看怀里的女孩子笑:“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气的云初闭上了嘴。
徐沛意心情愉悦:“我有大学同学在这里,刚刚打好招呼了。”
云初狐疑,他是什么时候打好招呼的,她怎么不知道。
徐沛意来到302检查室,一脚踢开门,引得里面坐着的医生侧目。
徐沛意把云初放在凳子上,招呼旁边看热闹的医生。
“老胡来帮忙看一下。”
老胡翻了个白眼:“请叫我胡医生。”
徐沛意转头看了他一眼,老胡立马凑上前来:“好的让我来看看。”
老胡蹲下身握着云初的脚,捏了捏脚踝,碰了碰肿起的地方:“这儿疼吗?”
云初整个人不停地流汗,后背已经完全湿了,咬着牙挤出一句:“疼。”
老胡不急着下一步动作,笑眯眯抬头:“我有徐沛意大学里的八卦,你想听吗?”
云初被勾起了好奇心,连带着脚踝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些,她好奇:“想听,他......”
话音未落,“咔嚓”声响起。
云初:!!!!!!!!!!
云初发出一声急促的啊声,疼的几近晕厥过去。
老胡站起身坐回位置,:“还疼吗?”
云初等痛劲儿退散之后,试探性扭了扭脚踝,发现刚刚那股疼痛感荡然无存。
“好神奇,不疼了,谢谢胡医生。”
老胡摆摆手:“我叫胡硕,别那么客气,你跟着老徐叫我老胡就好了。”
云初有点不自然,局促地搓着椅子把手:“那谢谢你,老胡。”
胡硕大手一挥:“客气啥,以后你两结婚记得喊我喝喜酒就好。”
云初:......
云初急忙解释:“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
老胡觉得新奇:“啊?你不是他女朋友啊?那他手机壳后面怎么一直放着你的照片啊?”
徐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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