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临床医学概要背完了？”
陈宥看到夏空时一个上午都在刷帖子，问道。
“没有。”
今天没课，夏空时上午去了一趟图书馆，没有位置，平时常去的教室也有班级不是在考试就是在上课，他就回了宿舍复习，结果一个上午都在想给沈风回准备什么圣诞礼物。
“那你还挺有松弛感的哈。”说是这么说，陈宥一个上午也没看进去多少知识，一边焦灼复习不完了，一边玩手机。
“我现在是一点都看不进去，考前再说吧。”陈宥没有拿奖学金、评奖评优的需求，对自己唯一的奢求是期末不挂科。
陈宥看着自己几乎空白的课本，数都数不过来的PPT，一点都不想努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成为霸道总裁的私人医生，不用怎么上班，还每个月都给我好几万的那种。”
今天402都留在了宿舍复习，郑智忙里偷闲开了一把游戏，手上操作极为丝滑地说道：“然后大半夜打电话让你陪葬的那种吗？”
陈宥：“……”
陈宥：“不是大哥，你就不能念我点好的吗？”
寝室门这时被敲响了，陈宥冲门喊了一句“等一下”，起身去开门。
平安夜班长自掏腰包给全班买了苹果，用带有圣诞树装饰的球形铁盒装着，拿在手上很有份量。
“平安夜圣诞节这几天的苹果怕是都不便宜，咱班长真有钱。”陈宥抱着四个苹果进来。
“你今天晚上去蹲垃圾桶，捡到的苹果再转手卖掉，能挣不少钱。”郑智嘲讽。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绝对是一个不错的商机。”陈宥，“盲生，你发现了华点。我今晚就去试试。”
陈宥把苹果递到夏空时手里，夏空时问：“所以你真的打算去蹲垃圾桶啊？我以为你只是说说……”
“当然是说说而已啊！”陈宥还没不要脸皮到那种地步。
秦子涛在床上看书，这时拉开帘子，问：“所以明天圣诞节我们要出去一起吃顿饭吗？”
陈宥：“我有事，你们去吧？”
秦子涛：“你不是说不去蹲垃圾桶吗？”
陈宥被扎心了：“怎么连你也觉得我是这种人，我的涛。”
秦子涛被后面这三个字雷得不行，说：“这话你挂嘴边好几天了，真不怪别人当真。那空空……”
夏空时把苹果从铁盒里拆出来，正要拍照给沈风回看，说：“我明天也没时间。”
一个两个都不去捡垃圾，但一个两个都没空。
秦子涛：“那郑智就我们两个人，还去吗？不去的话我明天去图书馆好了。”
郑智：“你去图书馆吧。所以你们明天是都不在寝室对吧，不在的话圣诞节我直播打会游戏。”
郑智是个小有名气的游戏主播，寒暑假的时候基本每天都直播，到了学校怕跟室友互相影响，通常会挑他们不在的时候播一会。
夏空时把苹果的照片发给沈风回，顺便提醒他记得吃苹果，返回聊天页面时发现陈宥给他发了消息。
明明就坐隔壁，有什么是不能聊的。
【陈宥】：我明天是要去给陆巧送礼物，你干嘛去？
【kk】：跟学长一起过圣诞节
夏空时在想他该找个时间跟陈宥解释一下沈风回的真实身份了，陈宥是他念大学来最重要的一个朋友，他非常清楚被在意的人瞒着是一种什么滋味，更何况他暗恋陆巧的事情都没瞒着自己。
【陈宥】：跟学长一起过？！
【陈宥】：你们不会是……
【kk】：是什么？
【陈宥】：学长邀请你的？
【kk】：嗯
陈宥忽然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看向夏空时，带点怜惜的目光盯得夏空时心里犯怵，甚至还伸出手举止轻柔地摸了摸夏空时的脸。
郑智只是想起身洗个苹果，没料到会看见这非礼勿视的场面，骂道：“陈宥你男同吗？”
“我呸！”陈宥，“我是心疼空空！”
“你这话正常吗？”
“不正常的是他！”
夏空时不明所以，自己怎么就不正常了。
郑智无语地看了陈宥一眼，洗了苹果边啃边回自己凳子上。
夏空时拨开陈宥的手，有点抵触：“你干嘛？”
“我的好空空，马上就要被吃掉了。”陈宥道，“都是我的错。”
“？”
陈宥示意夏空时看手机。
【陈宥】：你不觉得你最近跟学长走得有点近吗？就算是因为关系好，那也不能好到隔三差五都去人家家里住，还包接包送吧？你们才认识几个月？
【kk】：我没上高中的时候就见过他，而且我们都是澜城人，在天和这边没有亲人，一见如故，走的近了点也正常吧
【陈宥】：这大大滴不正常好吧！
【陈宥】：什么一见如故，我看你是一眼万年了！别忘了你们是因为什么认识的
夏空时想着要不就此跟陈宥解释一下沈风回的身份，就见对方键盘都要戳冒烟了，又发过来一句。
【陈宥】：你就没想过，当时那个一周情侣的活动，他为什么会跟你凑一对？报名表上明确有性取向一栏
【kk】：他说是陆巧帮他报的，应该是不小心填错了吧？
【陈宥】：你是真呆还是假呆啊？这种东西能乱填吗
【kk】：你就乱填了啊
【陈宥】：……
陈宥悔不当初，沈风回要真是个好人还好，他要是欺骗夏空时的感情，这其中有一半罪过都是他陈宥的。
【陈宥】：可是我们现在不知道对方真正的性取向，万一他真喜欢男的呢？你仔细想想他对你这么好，真的会别无所图吗？
【kk】：他说他把我当弟弟
【陈宥】：那不然直接跟你说把你当老婆吗？！
【kk】：为什么我得是老婆啊？
陈宥气的翻了个白眼，那句“这是重点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还好及时刹住，打字发了过去。
【陈宥】：要么就是他喜欢你，要么就是他图你身子，我不信成年人的世界里会有无情无欲纯粹的对一个人好的情况
【陈宥】：你是不是喜欢他？
夏空时愣住了，和沈风回认识至今，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句话。别人问起沈风回怎么对他这么好时，他也只会说对方是出于一个哥哥的立场，他对对方的感情也只是弟弟对于哥哥的眷恋。
而现在忽然就有人一针见血地问他，是不是喜欢上沈风回了。
夏空时怎么说得清楚，他只知道他太久不见沈风回会迫切地想见他，会喜欢呆在他身边的感觉，会回味手被沈风回牵在手里的温度，会担心有一天他会对别人这样好。
夏空时又陷入了死循环，他总喜欢给自己的困惑找借口，先前不知道沈风回的真实身份，在他露出破绽时自己就是这样。
他自以为的逻辑自洽，全是大脑不想让他面对现实，刻意让他在这方面的反应变得迟钝。
一整天都时间，夏空时面前的专业书没翻过一页，他也没决定好到底要送沈风回什么圣诞礼物。
晚上室友都出去吃饭了，夏空时借口说想吃泡面，一个人在安静地寝室里呆着，陈宥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奶茶。
“你爱的珍珠奶茶，还是热乎的，快喝。”陈宥太能理解这种被情情爱爱左右的感受了。
极少见的，美食都让夏空时开心不起来，他牵强地笑了一下，问：“陈宥，你圣诞节给陆巧准备了什么礼物？”
“我买通了她室友，到时候去校门口摆摊卖曲奇饼干，然后借口她是幸运买家，可以收获围巾一条。”陈宥从桌子底下拿出那条早已打包好的围巾。
“你什么时候买通她室友的？”
“就在你老是往学长家跑的时候。”陈宥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前段时间有个女生加我微信来找我修手机，我认出来那是平时跟陆巧走在一起的女生，没收她钱，就请她帮个忙带陆巧来我小摊买饼干。”
夏空时看了一眼那条折叠很好的围巾，五颜六色的挺有个性，问：“你自己织的吗？”
“我哪有那本事，我拜托我妈织的。”陈宥挠挠头。
围巾，沈风回大概也不缺围巾。
－
次日下午六点，夏空时临出发前，陈宥对着他千叮咛万嘱咐，晚上一定要早点回，要是沈风回敢对他做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给自己打电话。
虽然知道沈风回不是这样的人，夏空时还是答应了。
陈宥看了看夏空时今天还是戴了那顶帽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风回是下了班过来的，两人约好了一起吃晚饭。
太阳已经落山了，薄暮升起。
夏空时在校门口一眼就看见了沈风回的车，跑过去敲了敲窗。很奇怪，他纠结了一天多自己对沈风回究竟是什么情感，此刻见到沈风回，只想心无旁骛好好跟他享受节日。
夏空时伸出手敲了敲车窗，车窗降下来。
“车门没上锁，上来。”
夏空时当然知道他不会锁门，只是抱着恶作剧的心里罢了。
上车后，他怀里就被塞了一棵圣诞树。
“午休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做圣诞树，觉得你会喜欢，就做了一棵。”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最重要的信息是这棵树是沈风回亲手做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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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037小圣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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