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漫人生行至三十载,干得最后悔的一件事。
就是同云与在无人的家中做.爱到天亮,在无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肆意接吻,偷偷地相爱。
否则,也不至于,东窗事发后,无力地任由那悔恨之潮淹没她。
“云与,别让性.爱吞没你,其实你没那么爱我。”
那是云漫离开前对云与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对她自己说。
后来……
后来,他们再也没见过面,在彼此的生命中销声匿迹。
一辆白色绿牌的新能源汽车稳稳停在店门前。
云漫慢条斯理地拉开云与箍住她脑袋的手,拽紧了手中细巧的包带,吐息间微淡酒气萦绕四周,“车到了,回见。”
云与兴许没怎么用力,云漫轻易地远离了他。
车门被拉开,被关上,车子停住,驶动。
云与站在原地不动,闭了闭眼。
*
云漫回了酒店,原先那点酒意早在路上就被风吹散了,这会清明得很。
她想了想,也对,一点怨恨都没有那就不是云与了。该有点的,没有才奇怪。
她回来这事,起初谁也不知道的。怪她运气不好,回国那天在机场竟然和来机场接客户的席天撞上了。
席天非要接上她一起回市内,她想着反正迟早的事,就没再拒绝。大约十年不见,再加之当年离开并不光彩,甚至是狼狈,彼此竟无言以对。
打破这僵硬局面的点是在路过二环旁的一家三甲医院时。
席天指着那家医院。
“还记得那次你下楼梯摔了一跤,摔得太狠,倒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是我和云与交互背着你跑到了这家医院门口,那一路差点没把我们俩跑死,身上的短袖都被汗打湿透了,想想也真是,竟然蠢到那种程度,也不知道叫个车或者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送你去医院。”
席天边说边笑,表情一贯的慵懒中带点怀念起往事的轻松。
“是啊,一晃眼竟然都三十了,三十,这个词放在十年前我连想都不敢想。”
云漫揉了揉发酸的眼,轻笑一声:
“过得怎么样?安定下来没有?”
“什么叫安定,反正我一直很安定。”席天满不在意道,眼里面上皆是云漫如今所没有的潇洒肆意。
“真好,看见你还和以前一样。”
云漫说。
“一点没变这可不是好事啊,”席天摆手。
“这些年,你没在,大约不知道,云与倒变了许多,没从前那么乖张,话也少了,稳重了。”
席天说起云与时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类于不屑不齿的神情。
说起来,云漫当年就想问问他。
为什么在得知她和云与的那些荒唐事时仍一如既往地对待他们,没有任何异样。
只是当年没机会,也没时间想这事。
“你不觉得我们……的事很荒唐吗?”
“连我如今想想,也觉得可笑……”
云漫情绪难免低落。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爱这种东西,可以从很多东西中诞生,**、心跳、温暖、甚至是金钱。”
“你看,你现在不也能坦然说出来吗?”
“坦然?”
云漫下意识反驳。
“我不坦然。只是因为那是你,所以,我才会有勇气问出这个问题。”
“只是,讳莫如深我做不到,和盘托出更不可能。”
“席天,我其实,并不确定我是不是能真的有勇气再次面对现实。”
“你知道吗?在斯德哥尔摩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往,他们都把我当做正常人看待,可我知道,我不是,我惶恐,却也庆幸,庆幸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做的那些错事,又害怕有一天被人得知。”
“一段感情而已,人生中会遇见许多感情,友情也好,爱情也罢,甚至是亲情,都不会有完全如意的,过去就过去了,忘不了也好,忘了也好,都是人生顺旅。”
“我的意思是,云漫,既然不想被人知道,那就死命瞒下去,什么样的选择都不会错,反正获得和失去都在你决定的那刻抛给你了。”
说出这些话时,云漫不会觉得席天成了人生导师,他依旧随性淡然,仿佛一切在他眼中都正常,都不算事,那副万事不放心上的模样,真是让人羡慕。
回忆至此,云漫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完了,才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接到了祁书打来的视频电话。他马上就要登机了,临行想给她打个电话。
“宝宝,想你了!”
没在一起前,云漫只觉得这人正经严肃,永远一副冷静凛漠的模样。
哪成想在一起后,才发现他私下极其粘人,一旦没工作,对云漫几乎寸步不离。
“在飞机上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接你。”
云漫安抚他。
一番没内涵的情人间的甜腻腻的废语结束后云漫在手机上解除了续订套房。
有家不住住酒店。虽说有一部分确实是怕和云与撞上,但更大的原还是怕面对父母。
当年东窗事发后。她被母亲甩了两巴掌,云与被父亲打进了医院。
家中不算什么富贵家庭,但也拿得出小几百万。
母亲对她说,给她家里现资产的一半,让她出国。她答应了,她明白这是让她重新生活的意思。
趁着云与还在医院,她收拾了所有家当,在母亲的安排下,出了国,在斯德哥尔摩拥有了一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家。
父母的用心良苦,云漫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她一次都没打电话回来,也从未回去,正因如此。
*
接到祁书时,已是下午四点,转机花了不少时间。
在那之前,她终于鼓起勇气跟父母联系了。
母亲接到她电话时就哭了,父亲也说回来就好。
她把和祁书的相遇到相爱都细细和他们说了,家中属于她的房间,终于有人清扫了。
她带着祁书回到家中时,父母已经备好饭菜等她了。
云漫被这种久违的温馨刺得瞬间红了眼眶。
她十年未归的家,她割舍不下的家。
她拥抱了父母。
祁书是华裔,但自小在瑞典长大,性格偏外向,说话幽默温柔,也大大方方和叔叔阿姨贴面吻。
他们一阵寒暄过后,终于坐下吃饭。
玄关处却响起了开门声。
云漫心尖颤了颤,她抬头看去,发现父母也惊了惊。
云漫压下那点慌,说道:
“昨天我们见过了,弟弟说恭喜我。”
母亲勉强地笑了下,连连道:“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弟弟是该恭喜姐姐的,是这样没错。”
看见母亲这幅样子,云漫突然有些后悔,她是不是不该回来。
吃过饭,阳台上,云漫吹着风。
里面的祁书还在跟父母挣着谁洗碗的事。
脚步声不知何时渐渐近了,在云漫不远处停住。
打火机滚轮“咔呲”一声,
“当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那么爱你,一点都不,我只是对当年你背叛我这件事还有些愤怒而已。”
云与点燃一支烟,
“你千万别误会,我现在不会再做那种蠢事了。”
“放心,我绝不误会。”
云漫说。
她记得,从前云与不抽烟,至少从来不在她面前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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