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男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病房。
电视屏幕的光映照在安觋脸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中倒地的西装男人。
“我也要像他一样教训人吗？”
他询问着自己的系统。
“您要比这更恶劣才行。”
“哦”
“需要我帮您再找一些影视资源吗？”
“让您再熟悉一下人设。”
“嗯”
系统的热心和安觋冷淡的回应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部有关富家子弟嚣张生活的电视剧被系统翻出投到电视上。
它用邀功的语气说：“这部比刚刚那部还符合您的人设。我轻轻松松就挑出了它。”
“嗯，做得好。”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呜呜呜，您终于夸我了！天啊天啊，他夸我了诶！
系统荡漾的心情体现在它带了波浪的尾音里：“谢谢您的夸奖～”
新翻到的电视剧在播了三分钟的时候被按下了暂停键。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鼻梁上架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顾莫关摘下墨镜随手扔到桌上。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抱着果篮，一个抱着捧花。
“放桌上。”
太子爷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翘起二郎腿。
安觋不理解：为什么他总能笑得这么虚伪?
“前几天没时间，太忙了。今天专门抽时间来看看阿姨。”
顾莫关这么说着，动作却一点也不像来看病人的。
他抽出一根烟将它点燃了。
“原来你眼睛不好啊，看不见墙上标着禁止吸烟么？”
电视在安觋开口前就被关闭了。病房里只有几个人的呼吸声。
顾莫关吐出一个烟圈，白色的烟扑到安觋脸上，呛得他皱着眉咳嗽。
看到安觋掩着嘴咳嗽，太子爷愉悦地笑了。
“看到了，可是，关我屁事儿。”
又一个烟圈在安觋脸上散开，他不耐烦地按了按手心。
“别别别，千万别激动，不然您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千万忍住，别揍他。”
系统阻拦的声音总是到的很及时。
为了不让安觋之前为维持人设付出的努力白费，为了不让主线npc被打死，为了让自己不被扣工资，系统君果断出声。
在系统的劝导下，安觋看着对面笑得一脸欠样的人默不作声。
顾某人见在宴会上和自己“骂”的有来有往的人沉默不语不由得有些奇怪。殊不知对面的人正在想以后把他的脑袋按在什么上摩擦比较合适。
顾莫关预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他心感无趣地掐灭了烟，当着安觋的面接起了响了很久的电话。
“蔡叔，我这就来。”
响了十几秒的电话被接起后，不到五秒就被挂断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走就走的太子爷干脆得很，头也不回，墨镜也没拿。掐灭的烟被扔在瓷砖上，孤零零的。
安觋目送以后要被自己按在墙上摩擦的人离开，随后从果篮里掰了根香蕉下来。
他咬下一口慢慢咀嚼着，眉头微微挑起，他看向手中不再完整的香蕉，点头肯定：还挺好吃。
_
夜色的生意向来很好，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人就没少过。
顾莫关进到包间，身后的两人把门关好，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隔绝在门外。
“蔡叔，我来晚了，不好意思啊，你别介意。”
被喊作“叔”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明朗，但他看到太子爷的笑容还是僵硬地抬起了自己的嘴角。
一句“不好意思”就把他等待的四十分钟带过去了。这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啊。
只是……今天是他有求于我，风水轮流转……不知道太子爷一会儿还傲的起来么。
“我就直接说了，蔡叔，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让你投个项目。”
“你手里的吧。”
“对，是我手里的。你别嫌我年纪轻，这项目做起来可是稳赚不赔。”
顾莫关拿着酒瓶给蔡国立倒酒。像是一个乖乖给长辈服务的小辈。这表现到真应了他叫的那声“叔”。
“你也知道，我之前只投你父亲手里的项目……”
“做人不能这么死板，你只管投我的项目，只要你投了，我让利给你都不是问题。”
“这几成利我可看不上，还有别的说服我的理由吗？”
“你想要什么？”顾莫关把酒递给蔡国立，直接询问了他的想法。
“第一，这利我们四六开，我六，你四。”
“第二，你得彻底解决你大伯给我使绊子的事儿。让我做起生意来顺一点儿。”
“第三，你母亲名下有一块儿地，把这块儿地给我。我来开发，利我们五五分。”
“做到这些，我以后只投你的项目。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你不觉得你的要求有点多么？”
顾莫关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发出了不小的声响。这是他在表示自己的不爽。
“做不到就算了，那说明我和顾二少还有不少要聊的东西。”
你太子爷不抓住这个机会，我也可以把这个橄榄枝抛给顾二少。
蔡国立笑得爽朗。
顾莫关歪着头看着笑容满面的“蔡叔”，没有丝毫征兆地发难。
他直接把手边的酒瓶抡到了蔡国立头上，过大的力道让瓶子破裂，一些碎片掉到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蔡国立懵了，他的脸被太子爷按在桌上的酒瓶碎片上，听到太子爷说：“叫你一声‘叔’，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喔噢～]
[卧槽，他还真是喜怒无常啊]
[这不能怪太子爷，是老蔡太飘了]
[没事没事，太子爷对他越狠，对安觋就越有利嘛]
[对啊，对安觋有利，那对主播也有利]
角落里站着的男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在心底为自己庆幸了一下：还好他站安觋。
不过……安觋会比顾莫关好么？他又忍不住想到。
从病房的表现来看，这两个谁都不像是会尊重人的类型。一个电视声音开得老大，一个抽烟抽得起劲儿，两个人都没把病房中唯一的病人当回事儿，他们从头到尾就没在意过躺着的女人。
哎……这两个人……半斤八两吧……
只希望安觋能比顾莫关强一点点，一点点就行了，他就知足了。
刚收拾完人的顾莫关走路带风，出了夜色后拨通了林浮生的电话。
“你那边行了么？”
“没问题了，我跟她说了，报酬五百万。”
关于顾林两人还得从宴会那天说起——
那天顾莫关上车后，林浮生自觉地拉开了另一边的车门，坐在了顾莫关旁边。
“原来她说的那个帮手是你啊。” 顾莫关打量着身边的“好哥们儿”。
“嗯，是我。”
“怎么?表忠心来了?”
“算是吧，我站你这边的，毕竟狐朋狗友也是‘朋友’啊。”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胡说八道。”
一个“以前”让林浮生禁了声，他怕自己违反人设，只能低低地笑了笑，没再接话。
[好险好险，也不知道太子爷是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还是只是开玩笑的随意说说]
[小心点没坏处]
[太子爷真的好帅噢，我心中npc颜值的天花板了]
[小林更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小林小心啊，这个npc喜怒无常的，难搞哦]
_
蔡国立伤得不轻，但他没心情好好养伤，他有些慌了，他已经彻底得罪了太子爷，顾二少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了，他不能错失这个机会，不然，他的公司就完蛋了。
没过几天，脸上伤还没好透的蔡国立就约了安觋在咖啡店见面。
前来赴约的人与太子爷一样，一样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迟到的半个小时被他一笔带过，桌上廉价的咖啡也被推至一边。
这场谈话中，顾二少没说几句，倒是蔡国立就着手边那杯半凉的咖啡说个不停。
可是到头来，他一顿白忙活。
24小时很长，可他只记住了顾二少看戏般的眼神和利落离开的背影，以及那句——
“我可不敢收你，你应该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求得顾少爷的原谅。”
当时的他终于意识到：顾明缺让他当了出头鸟。
一夜之间股价暴跌，破产、离婚的出现让他彻底坐不住了。
蔡国立来到远郊自己名下的一栋别墅，这里还有三百万现金，现在要成为他的跑路钱了。
他手抖着打开门，开关被按下，灯光亮起的同时黑色的头套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被绑架了。
可无论他怎么说，绑匪都没回过他一句话。直到他被带到目的地后，才听到了回答。
那个“分你们一百五十万，放我走行不行?”的问题的答案。
那声音很耳熟——
“你觉得我缺你这一百五十万?”
头套被人摘下，蔡国立慢慢适应着刺眼的灯光，一点一点地看清楚了给了他答案的人。
果然，是顾家的太子爷啊。
那个让他失去了一切的人。
“伤还没好透就急着给自己找下家去了，你挺够胆啊。”
“真觉得得罪了我以后还有活路?”
顾莫关神情似笑非笑，嘲笑般的话语在空荡的废弃工厂中激起回音。
可不是他要做的这么绝，本来只要他破产就行了，谁能料到系统发布了新任务呢。
任务可写的明明白白：“亲自给他见血的教训。”
系统看着正在挽袖子的顾莫关，有些犹豫要不要帮帮新人，告诉他只要划一道小口子吓吓他就可以算作任务成功。
但想到顾莫关在第一次任务中的表现，它更犹豫了。
还没等它想好，就听到顾莫关说：“我让你买的棒球棒呢？”
负责买棒球棒的人正是那位见证了顾莫关给蔡国立脑袋开了瓢的玩家。
他将手上的金属棒球棒递给顾莫关，又退后了几步。
[哈哈哈，你后退几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我觉得他是怕血溅自己身上]
[前方的大兄弟说的有道理]
[蔡叔好惨]
[没办法啊，他又不是什么地位高到不行的大佬，又得罪了太子爷]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快别替他惋惜了]
[就是就是，顾好自己就行了，少替资本家操心]
相对于弹幕的活跃，顾莫关的系统呆住了。
它看见自己带的玩家舔了舔唇，随后拿起棒球棒就挥到了人头上。
系统：好吧，是他多虑了。这位玩家可是开局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撞车逼问别人的主。
下次，下次它绝不会再犯想要帮助顾莫关的蠢。
都是玩家，为啥区别对待？
顾莫关表示：不能理解。
安觋表示：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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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穷奢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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