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梨子和太宰一人顶着一个包,被罚蹲墙角。而太宰那杯气泡水,则被贯一以大家长权限强制没收,用作明天的洗碗工序。
梨子怨念地看向沙发,贯一与红叶姐正坐在上面看着肥皂剧,顺便监视两人有没有好好受罚。
“这不公平,明明是太宰想要自杀,我在阻止他,为什么连带我!”梨子大声喊冤。
“嗯哼~”或许是觉得祸害梨子也不错,太宰捧着脸,蹲在梨子身边,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赞同的音节。
“你看太宰都承认了!”梨子扯过太宰,拎着他的衣领,抬手举到走来蹲下的贯一面前。
突然被拎起来的太宰显然有些惊讶,梨子的力气出奇的大,超出他的预想。有怪力的人他也见识不少,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看向贯一。
贯一有些为难地揉揉头,老实说,梨子对于太宰的反应过于剧烈,让贯一都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感觉像接了二胎猫猫后,家里的原住民暴跳如雷。这时候应该隔离起来?还是以无条件迁就原住民呢。贯一视线落在太宰治身上,重点略过太宰脖颈露出的绷带。
果然还是不能随便放着不管。
“今天就这样,不早了,回去睡觉吧。”贯一从梨子手里接过太宰,把太宰治全须全尾的安置在地上,无视太宰抬头打量的动作,转头对着一旁尾崎红叶说道:
“红……小宫小姐,先和梨子去休息吧。我去给太宰君找一套睡衣。”
梨子骂骂咧咧地跟着红叶上楼,等他们的身影消失,贯一转身,望向一直在打量他的太宰,弯下腰说道:“走吧,太宰君。”
“为什么?”少年的嗓音在空荡荡的室内响起。
贯一有些疑惑的歪歪头。
“梨子小姐很讨厌我不是吗?”太宰治勾起嘴角,双手背在身后,显得有些俏皮的问道:“那为什么还有把我留下来呢?”
森医生在眼前这个人看来,算是还不错的领养人,或者说照顾者?即使这位公安先生,现在并没有搞清楚森医生的真实性情。
是真的没有懂吗?太宰治直视着眼前人,想从对方黑珍珠般的眼眸中看出点情绪。
“梨子讨厌你?”贯一仿佛努力回想了下,最后不确定问道:“没有吧?”
太宰治鼓鼓脸颊跟在贯一身后,等着对方能找出什么说服他的理由。
“梨子大概是觉得,你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吧。”贯一拉开衣柜,翻找着。
“有什么不同吗?”太宰治非常熟练地摸到角落,按按角落的纸箱子,实心的,承重能力也不错,双手一撑就坐了上去。
“唔,比起讨厌,可能是有点嫌弃你?”贯一眼睛一亮,翻出一套天蓝色的长袖睡衣,“啊,就是这套,当时买给梨子,结果不小心买错了,全新还清洗过,太宰君穿应该刚好适合!”
他拿着这套睡衣,转身和太宰比划了一下。
“欸——”太宰治小腿摇晃着,轻轻后敲着坐着的纸箱,揪着上个话题不放,“嫌弃和讨厌应该是一回事吧。”
贯一瞪大眼睛反问:“怎么会是一回事呢?”
“嫌弃更轻微一点,可以改善的词语!就像她偶尔也会嫌弃我一样。”贯一又翻找了几套差不多大小的旧衣物,“还是得带太宰君去买点衣服,明天怎么样?”
太宰治丝毫没有被说服,只是有些搞不懂眼前这个人。早在他决定留下自己时就觉得奇怪了,这个人是不是太天然了。
以往流浪生活途中,也不是没有遇到单纯的烂好人,无趣。不出意外,过几天就可以偷偷溜走。太宰治撇头把视线投向门的地方。
“那么,去睡觉吧。”贯一抱着一堆衣服,领着太宰来到刚收拾出来的客房,“房间常年没人住,所以有些空旷,明天可以一起采购下。”
太宰治环顾四周,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个空荡的床头柜,其余什么也没有。四件套似乎是刚刚换上的白的,边角还没有压下,有些毛毛躁躁。
“不,”太宰治摇摇头,主动走进房间,回头微笑着对贯一说道:“这样就挺好了。”
“哈哈,是吗?”
太宰治发现了个贯一的小动作,似乎在有情绪变化时,就会忍不住挠挠头,十分好懂的人。让他也忍不住勾勾嘴角。
唔,看在他的份上,自己小小的气几次那个梨子,就可以计划跑路啦。下个位置选哪呢?森医生身边好像有点有趣,而且很方便取得药物。
还是先去镭钵街看看?
太宰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突然,眼前被遮挡住一片,等他收回眼神,才发现是贯一拿着玩偶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这个年龄,应该不会害怕一个人睡了吧?”贯一语气飘忽,不确定地问到:“需要抱枕吗?梨子很喜欢收集这些,她的房间都堆不下了。”
太宰治沉默,他是不是被小看了,转瞬鸢色眼眸又亮了亮。
“就这样给我没关系吗?”太宰治意有所指,“我是说,梨子小姐不会介意吗?”
他伸手接过这个粉色兔子的抱枕,非常松软,让他迅速想到,明天该用什么角度惹那位小姐生气。
头部传来指节敲击的感觉,一下子把他给敲楞了。太宰治抬头望去,贯一有些无奈的看向他,这种目光让他迅速撇开脸。
“别故意惹梨子生气啊,太宰君。”贯一把单手抱着的衣服挂入衣柜,背对着太宰说道:“好歹也相信点梨子的气量。”
“对流浪儿的大度?”太宰治明知故问。
“是对我们的大度。”贯一回头,给太宰治比划了个wink,“那么,在你落脚的这段时间,我们就是家人了哦,太宰君。”
太宰治垂下眼眸,鸦羽般纤长的睫毛盖住眼眸,没有回应。贯一没有强求,短短半天相处下来,他也大概摸清楚了,太宰是个性格有些别扭的少年。
“晚安,太宰君。”
门缓缓的合上,太宰治直接往后仰躺,倒在床铺上。
床铺很舒适,没有夹杂的物品,这样极简风格竟意外对上了他的胃口。可无论是软和的被褥,静谧的氛围,亦或者其他些东西,仍然无法让他在夜里安眠。
等第一束晨光透过百叶窗,隐约打在他脸上,太宰治睁开双眼,眼里没有一丝睡意,红血丝倒是有点多。
听到房门外出现声响,太宰治侧头望向门的那边,本以为那个人会敲门打扰,结果过了一会,脚步声反而放轻的离开了。
太宰治挑挑眉,坐起身思考片刻,又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抱枕上。
走廊出现脚步声时,梨子正忙着倒咖啡。
今天是难得的周末,贯一和红叶姐都不上班,不过他们总会在休息日,扯点奇奇怪怪的理由离开,避免出现什么仇杀上门被她发现的囧事。
虽然她对两人每天要遭遇的事件,比他们自己还熟就是了。
“早上……”梨子抬头,看到来人,一个‘好’字卡在喉咙里,半天吐不出来。
太宰治穿着一身天蓝色的睡衣,还抱着她非常眼熟的兔子抱枕,左眼缠着绷带,仔细看,还是她某次买回家的亲肤透气款。
因为贯一与红叶姐的职业原因,他们家对绷带的需求不算少。
这个人正浑身散发着皮卡皮卡的和谐光辉,让梨子无法忽视。
【什么叫登堂入室鸠占鹊巢喧宾夺主反客为主太阿倒持倒反天罡啊!】
【贯一,你看看他——】
如果内心可以发表情包,梨子现在就是指责偷菜白猫的金发女人.jpg。
即便不能接收表情包,太宰治也从梨子卡顿的表情中,获得充足的愉悦。
“早上好~”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梨子的闷气,太宰治不退返进,凑到了梨子手边,“在烤什么,好香啊。”
再有意无意将抱枕显摆出来,确保梨子看得一清二楚。没错没错,就是你无法放下的那个,那么会怎么样呢~
冰牛奶贴上太宰治的脸颊,把他惊了个寒颤,整个人也被推开,然后才听到梨子慢吞吞的抱怨,“太宰,你好烦。”
那是个白色小鸟的双层玻璃杯,因为双层制式,装满冰牛奶的温度也只是略低。
欸,没生气呢。
太宰治无趣的憋憋嘴,正准备转身离开,梨子叫住了他。
“你的牛奶。”梨子正准备把台子上的常温奶递给太宰,却看到太宰懒散转身,接过她手里的冰牛奶。
梨子先是一愣,然后握紧牛奶杯,勃然大怒。
【怎么会有人连人的专用牛奶杯都抢!还有没有天理了!】
心口相一,她正准备开口怒斥匪徒,就看见太宰似乎没睡醒一般,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自然的把手松开,拿起旁边的装着常温牛奶的玻璃杯。
一下子,所有的怒斥被堵在了嗓子眼。
【没睡醒,拿错了,我难道错怪太宰了?】
梨子狐疑,上下打量着太宰治。太宰治巍然不动,端起杯子,走到餐桌旁坐下,还顺手把抱枕垫在身后,就开始一点一点的低头,有些困倦的样子。
捧着冰牛奶的手硬了,梨子吞下已经在嘴边的怒斥,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太宰治太严苛了。
【难道真的是我拿有色眼镜看人?他只是还不知道布局和习惯……】
梨子站定,又从头到尾反思一遍,最后沉痛意识到。
【可恶!我真该死啊!】
有错就认也是梨子的好习惯。
昨晚红叶姐把她送回房间问过,如果真的很讨厌太宰治的话,她会和森先生‘好好’沟通一下。
梨子思来想去,甚至重新翻了翻‘森鸥外’的设定,还是觉得太宰罪不至此。比起森先生,她还是更希望福泽先生能带走太宰。
但乱步大概会非常生气,一百根美味棒都哄不好的那种。因此,昨晚梨子还是咽下请求,只期望福泽先生能和森先生硬杠到底了。
她不否认森先生是太宰最好的启蒙老师,在看到书页后续故事时,又会觉得不应如此。
所有人都应该值得更好的未来。
按森先生的话来说,大概是,不是最优解,呃,虽然森先生的最优解理论,她也很茫然就是。
不过借由太宰的改变,她有个猜想想要尝试,试试命运是否是一成不变的。
【还是我太过于敏感了,一定要以一颗宽容友善的心……】
【——把太宰他送走!】
另一边,一点一点低头的太宰,嘴角勾起弧度。
嘛,要送走他,可是有一点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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