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衣衫湿

彩釉见四周没人,胆子也不小,接着揶揄道:“公主,奴婢现在不说,等事成了,再说也不迟呢。”

赵玉梳吩咐白瓷道:“你记得把这茶水换了,换常温的水即可,要不然,把人烫伤了可怎么好。”

“奴婢清楚了。”

赵玉梳不放心,接着提点她:“记得找准时机,力度大一些,要不然不痛不痒的,可能会出差错,你先去换水,我这就赶回去,咱们别一道回,恐叫他们怀疑。”

“是。”

赵玉梳吩咐完白瓷,便急匆匆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大概过了一刻钟,萧裕想出恭,他起身询问旁边的侍从更衣的地方,刚走了几步,准备了多时的白瓷疾步而来,她看准了时机,与萧裕相撞,“砰”地一声,她手上的茶水尽数泼到了萧裕身上。

萧子恒大惊,他走上前,打量着萧裕的全身,询问道:“哥,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萧裕摆摆手,示意他没事。

萧子恒怒道:“你这贱婢,怎么走路的,这地方这么宽,径直往我哥身上撞,是不是别有用心?”

萧裕皱了眉头:“子恒,切莫如此咄咄逼人,我没事,只是衣裳湿了而已。”

白瓷即刻下跪,哭着求饶:“公子,奴婢有罪。”

赵玉梳眼见着这边的情况,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她故作惊慌状,闻声匆忙赶来,看到了跪在地上哭声不断的白瓷。

“这是我的侍女,她毛手毛脚的,惊扰到二位公子了,玉梳在这里,代她向二位公子赔罪了。”

萧裕颔首:“公主不必如此,我到底没伤到。”

赵玉梳微微歪着头,道:“公子,您的衣服湿了,不如我带你去换一件吧,天冷,衣服湿了可是会受凉的。”

萧裕愣道:“不……不必了。”

赵玉梳见萧裕有些迟疑,也不放弃,接着道:“还是换一件吧,衣服湿了也影响仪容。”

萧裕犹豫片刻,应道:“有劳公主了。”

萧裕知道自己真的很不争气,竟然就这么答应了,重来一次,他对赵玉梳这个女人依旧毫无抵抗力。

赵玉梳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伸手示意道:“跟我来吧。”

赵玉梳带着萧裕来了更衣室,她娴熟地打开一旁的柜子,仔细翻找着,萧裕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还以为赵玉梳会吩咐侍女为他找来更换的衣物,没想到是她亲自动手……这也太亲密了些。

他抬手,想制止赵玉梳的行为,赵玉梳却抢先一步,抱了一件男子的宝石蓝暗纹长袍走到他身边,萧裕看着那衣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赵玉梳笑盈盈道:“我见公子原先的衣服是玄色,但事发突然,我毫无准备,这更衣室并无玄色衣衫,还请公子将就一下罢。”

萧裕平静接过赵玉梳为他准备的衣服,在他接过来的过程中,他特意避开了与赵玉梳的肢体接触。

赵玉梳问他:“公子平日里喜爱玄色吗?”

“还可以。”

“这样啊,那我记住了。”

萧裕的心口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

他们姑且算是第二次见面吧,上次也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没说两句话她便消失在了黑夜里,如今,她却说她记住了他的喜好。

这还是他梦里的那个朝华公主吗?

她不是应该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吗?何以这般温柔,萧裕好像不知不觉沦陷了。

原来少女时的她也曾如今日这般温婉秀丽,不可方物。

这样的赵玉梳离他很遥远。

看着愣在原地的萧裕,赵玉梳把他拉回了现实:“公子,你愣着做什么,快去换呀!”

赵玉梳指了指屏风后面。

“啊……哦。”萧裕应声。

“你快去吧,我这就离开内室,公子不必拘谨。”

赵玉梳匆忙离开了,萧裕走到屏风后面,打算把自己身上被泼了一身水的衣裳换下来。

赵玉梳却不安分,她用小手扒着门框,一只脚迈过门槛,露出一双眼睛,贪婪地看着屏风后面换衣服的身影。

上次天黑,加上她没怎么仔细看,如今一瞧,当真是身姿卓尔,一看就是以前行军打仗锻炼出来的。

赵玉梳又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赵玉梳啊赵玉梳,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就被男色迷了心智呢,他里面还有中衣呢,又没露什么,你也真是的!”

责备了自己一通之后,赵玉梳乖乖地将脑袋缩了回来。

他一介武将,说不定警惕性很高呢,若是被他发现什么就不好了,切莫打草惊蛇。

萧裕片刻后出来,谢过赵玉梳后,便回了坐席那边。

赵玉梳看着他的背影,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竟然没发现什么。”

要不然,就是刚刚赵玉梳弄得他心绪不宁,才导致萧裕疏忽了,或者,就是萧裕一个大男人,不拘小节惯了,总之,赵玉梳简直是撞大运了。

她本来以为她的手段如此低端,会被萧裕察觉到什么呢,原来这个男人这么好糊弄。

白瓷道:“公主,这样真的行吗?”

赵玉梳倒显得很淡定:“应该能行吧,慌什么,他如此平静地走了,应该就是没察觉,等他二两黄酒下肚,他更是昏昏欲睡,没问题的。”

白瓷只觉得,她们家公主的胆子还真是大啊,也不顾及一下自己的清誉。

萧裕回去之后,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大概在他六分饱的时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便打算离去。

他示意一旁的萧子恒打算离开,刚一起身,走了两步,一样东西就这样丝滑地从他的腰间掉了出来。

萧裕有些醉了,也没多想,只当是自己身上的其中一个玉佩或者香囊。

他刚要弯腰去捡,旁边离他最近的宫女眼疾手快,先他一步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拾起来。

萧裕伸手去拿,那宫女却是不让,而是走到赵玉珠跟前,将那玩意递给赵玉珠一看。

赵玉珠不明所以道:“这玉坠子散发出来的香味,这不是小六的贴身之物吗?”

赵玉珠不会认错的,这玉坠子是赵玉梳刚出生的时候,皇后去远山寺求来的,保佑小公主顺遂平安,这坠子还带着香气,这么多年了,经久不散,实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对赵玉梳如此重要的东西就这么出现在了萧裕身上,看来他们的关系,当真不一般。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还有些幸灾乐祸之人,趁别人不注意,掩面讥笑。

一个是皇家女,一个是权贵之子,上流贵族之间的那些风月腌臜事,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太傅之女高翡窃笑道:“呦,怪不得呢,刚刚萧公子的衣服湿了,还是六公主张罗带他去换的衣服呢……”

去换了那么久,也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

后面的话,她没继续说下去,点到为止,不过很多人也听明白了。

赵玉梳装作娇羞,好像她跟萧裕真有什么一样,她看了看高翡,又看了看赵玉珠,又羞又恼,然后便跺着脚离开了宫宴。

留下一群吃瓜群众还有懵着的萧裕。

赵玉梳离开之后,后面再发生什么就跟她无关了,她也不想去操心别的,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

……

晚上,赵玉梳穿着里衣,头发披散下来,手中把玩着磁石。

其实今天的这步棋有些险,毕竟哪一个环节都有可能出错,如果萧裕不跟着她去换衣服,那她叫白瓷泼他一身水则毫无用处。

而就算萧裕成功换上了她准备的衣服,他腰间的玉坠子也有可能掉不出来,那坠子如果不能在正确的时间和正确的地点掉下,将毫无用处。

就这坠子放在他身上的那会子功夫,保证萧裕这几天身上都是她的味道,洗澡都洗不掉。

她在手中扔磁石还不够,还要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越走越兴奋,今夜都要睡不着了。

彩釉发问:“公主,奴婢有一事不明,您若是怕玉坠子无法及时掉出来,为什么不自己拿一件他的贴身之物,然后再扔出来呢?”

赵玉梳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傻啊,东西是从我身上掉出来,还是从他身上掉出来,这可是有本质区别的。若是从我身上掉出他的贴身之物,那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我身上,这件事的主角就成了我,有可能是我在单方面思慕他,可若是从他身上掉出我的东西,这件事的主角就变成了他啊,思慕我的人是他,偷藏我贴身之物的人是他,大家都是先注意到他。总之,又要达到我的目的,但同时又必须要把对我名节的伤害降到最小,我到底是女子,岂能与他一个大男人硬碰硬,须得以柔克刚。”

她赵玉梳算计来算计去,当然不能吃最大的亏。

“哦……奴婢受教了。”

此时,白瓷慌张跑过来:“公主,五公主来了。”

赵玉梳一愣:“这么晚了,姐姐来做什么……”

还不等赵玉梳请她进来,她便火急火燎地闯入殿中,一来就握着赵玉梳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小六……”

“姐姐,怎么了,可是有人给你委屈受?”

赵玉珠摇摇头。

赵玉梳急了,既然她没受委屈,怎么如此泪眼婆娑的。

“小六,今天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原来姐姐是为了这事而来的。

赵玉梳淡定道:“没怎么回事,就是姐姐你看到的那样喽。”

见她如此不屑一顾,赵玉珠严肃道:“什么叫没怎么回事,那玉坠子,我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可是你的贴身之物,今日却从一个陌生男子的身上掉了出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赵玉梳想了想,试探道:“姐姐……你莫不是还对那萧子羡有情?”

“萧子羡?”赵玉珠又是错愕。

“就是他的表字啦。”

“你连他的字都知道,你何时与他如此熟稔了?”

赵玉梳掩饰着:“哎呀,他这么出众有名,知道他的表字有什么难的,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赵玉珠气急:“你还未出阁,打听一个外男的表字做什么?简直有失皇家的体面!”

好嘛,她姐姐又来了。

赵玉珠缓了缓自己的脾气,语重心长道:“小六,我之前说的话一字一句都算数,之前父皇虽然为我和萧家指婚过,但我只当他是一个未来郎君的人选,对他并未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情谊,我今夜前来,不为别的,只为了你的名节,我是你的姐姐。”

赵玉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只道:“玉坠子这个事,有很多种可能啊,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可能是我送他的那件衣服上带的,又说不定,是他爱慕我呢,所以才偷了我的东西,留作纪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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