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裱站在会议中心待客的大厅里,腿站的有些发麻。
待客大厅里接待的并不是真正的来宾,而是来宾的随从,真正的来宾被礼仪小姐微笑地恭敬地请进了会议中心更深处的有着一张沉香木做的长的会议桌的小会议室。
礼仪小姐都是声音甜美,名校在读的大学生O经过重重海选最后才被定下来的,当然,礼仪小姐也会在带完路之后被友好地劝退出去,想要旁听是不可能的,只有最后被允许的有资质的机构,才可以拥有旁听的资格,并在会议结束之后把会议的照片经过政府审核之后发出来。
但是礼仪小姐是所有美貌的O挣破头皮想要去的,而舒裱他们只能被迫站着。
领导的命令总是这样没有道理却不得不执行,领导叫舒裱他们站着,所以舒裱他们也只能站着。
舒裱想要略略挪动一下腿,他的腿已经不知道是站的还是冻的没有知觉了,但是看着直系领导来回张望,又讪笑着用着瘪脚的外语和客人们交谈的样子,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算了,再忍一会儿就结束了。
至少这一次没有见鬼的晚课培训,舒裱想。
新教师在入职的前五年都有网上十点到十一点钟的入职培训,虽然分单双周,但也十足累人,整个人上班就好像是去当海鱼罐头,每天太阳还没出来就要起床,出校门的时候要到晚上月亮已经出来了。
学校成了一个不见天日的海鱼罐头,舒裱在里面被各种腌制。
没有加班费,却要求他们保持微笑,好叫领导们知道安城是一个幸福快乐没有996的地方。
舒裱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
甚至到了中午,来宾们休息了几个小时用餐和午休,再继续讨论,领导们却连舒裱他们这些志愿者的中午饭都没有准备,要知道会议中心虽然豪华,却离市中心很远,不管是点外卖还是在这里用餐,都是一笔价格不菲的费用,有准备的志愿者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午饭,像舒裱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用餐。
然而中午这顿还不是最难挨的,毕竟舒裱还有一杯子的麦片聊胜于无,等到会议结束他们昨晚卫生,舒裱才是真的饿得头晕眼花起来。
还好,马上就要结束了。
舒裱这样安慰自己。
在舒裱一声声的自我催眠下,会议终于结束了,他们被人叫唤着进去打扫卫生。
工会给每个人发了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牛奶很凉很冷,但舒裱还是狼吞虎咽地吃了,他实在太饿了。
宝格丽宴会的服务生已经在端进去食物了,很香。
舒裱听到旁边有人说:“好浓的薄荷的味道。”
几个志愿者好奇地交谈起来:“这附近是不是种的有薄荷,听说有的薄荷是可以炒来吃的。”
这些志愿者和舒裱一样是年轻老师,没什么背景,只能通过免费师范生的方式在安城获得一份稳定的工作。
能吃苦,但都是人。
饥肠辘辘的大家被“吃”这个字刺中了神经,七嘴八舌地探讨起来自己家乡的薄荷的吃法。
唯独舒裱听完后脸色煞白。
他非常了解薄荷这种植物的特性,何况一路过来他们所在的会议中心并没有足够的薄荷能有让所有人都明显闻到的能力。
只有一种可能性,舒裱的发情期提前来了。
是的,舒裱的信息素就是薄荷。
舒裱反应过来,努力挪动到卫生间的隔间里,用尽力气锁上了隔间的门。
还好自己的信息素比较大众化,大家只会以为是保洁阿姨喷的洁厕灵是薄荷味的。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打一个O司机的滴滴,就能顺利回家。
而在这之前,舒裱要忍耐一波又一波的情潮的困扰。
舒裱安慰自己还好这里的卫生间足够干净,且喷着香水,地板甚至能照出人影,一个小小的隔间就有一个小房间那么大。
但是舒裱的情绪还是很压抑。
他不喜欢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样子。
这是O最不体面的时候,他希望将这一面永远埋葬,永远不展示在别人面前。
他不是一个喜欢和人交流的人,是个典型的i人。
然而生活总是一地鸡毛,到现在他都攒不够可以自己一个人搬出家的房钱,不,他现在有这个钱,但是没有足够的钱支持他敢花出这样大的一笔钱……
小时候在家里人面前失态,像一个小丑一样,长大之后还要在同学们,同事们面前失态。
慈善舞会上有非常隆重的歌舞表演,甚至有女团,女团穿的都很清凉,个个都是身高腿长都O,脸上抹着颜料,显得又野又欲。翟墨看见女团上去的时候他父亲脸都黑了,所以女团的节目没有表演完就被领导们叫下来了。
该。
这样的会议,竟然搞女团,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想出来的,至于他父亲,恐怕得好好想怎么晚上回去给他爸解释了。
翟墨拽了拽自己的西装领带,发现领带其实并没有系得很紧,但是整个人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烦躁。
他拿了一杯香槟在手里,站在二楼阳台上,却越喝越烦躁。
真是见鬼了。
舞会开着震天响的音乐,翟墨怀疑是这音乐太吵了,所以自己才会这样烦躁。
如果现在去把电拔掉,整个大厅里的,舞池里的露台上妖魔鬼怪大概都能献出原型。
他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
紧接着看见一个非常漂亮长相温柔,梳着水母头的O挽着一个头发已经白掉的老者从红毯上走进来。
看见他们的人们都无法抑制住打量的目光。
有好玩的了。
翟墨认识这对奇怪的老少组合。
或者说,他很认识这位omega。
水母头O名叫孙淳,翟墨发小孟晗被他害惨了。
翟墨这样的家庭环境,自然有不少权宦家庭出身的发小。孟晗就是其中之一。孟晗为了这个O竟然不愿意进入军队,家里给他铺的路不走要去经商,结果O听说他没有权利就不要他了,还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挖走了孟晗的腺体。
活生生从发小身体里割出来的腺体,要不是有路人及时发现,孟晗真的会没命。
翟墨当时真的是不明白这孙淳是不是脑子有病,就算他孟晗的三级的alpha腺体在黑市上值钱,他孟晗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家老爷子一条命令,多少黑市都得马上消失。后来在医院他才从急救观察室病床上的孟晗嘴里得知他们俩是在街头网吧打游戏认识的,对方根本就不知道孟晗的身份。
现在孟家所有人恨不得活撕了孙淳,所以孙淳又找了这个老得可以当他的祖父的的梁文席。众所周知,梁文席在安城是地方一霸,孟家虽然在中央说得上话,却不好动梁文席。
翟墨打算好好去羞辱一番孙淳,反正梁文席也不敢动自己,不辱白不辱。他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却从镜子里看见孙淳朝自己走过来了。
孙淳道:“今天的会议内容很不错,就是有些地方还不是很懂。”
翟墨点点头,因为不知道孙淳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所以沉默了。、
孙淳道:“你是总统的儿子吗?!天哪,我忽然反应过来,你和总统长得真像!”
孙淳的身体都要整个贴在翟墨身上了。
翟墨:“……”
孙淳竟然是来钓他的!!!
翟墨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个小人冷笑了一下。
所以刚刚什么难民什么会议都是没话找话,指望他回一句哪里不会的!这些O就会这些不入流的搭讪方式吗?!没有一点新鲜感。
翟墨暧昧地用指尖捻起孙淳的一缕头发:“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去里面说。”
没等孙淳回答,他自己先转身往里走了:“我先去等你。”
像个急火上头的小伙子。
孙淳愣住了,没想到翟墨这么容易上钩,他来之前做了很多关于舞会上各家贵公子的资料搜集,但是第一眼还是瞧上了据说没有被搞到手过的翟墨。
而且刚见面就要进一个隔间,会不会太急了。
孙淳摇摇脑袋,打消自己的顾虑——他一定是跟在梁文席身边呆久了,才会觉得这太急,当年大学里的A和O哪一对不是看对了眼就立马本垒打了。
何况他这么漂亮。
小O重新挺直了胸膛,走进了卫生间。
有两个隔间锁着,一个隔间敲门没有人答应,应该是杂物间,另一个隔间他刚出声就被A给拽进去了。
映入眼帘的是A剑眉星目的一张帅得令人窒息的脸,这让孙淳对对方无理的态度而引起的反感打消了一些。
A和O的信息素缠绕在一起,使隔间中本来就暧昧的空间更加令人的心脏怦怦直跳。
在某一瞬间,O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初和孟晗恋爱的那些日子。
他也不想伤害孟晗,但是他妈赌博欠下的钱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抵上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在网吧里碰见的网友竟然是的爷爷竟然是孟山,那个连他都知道的有名的将军。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如果能钓上翟墨,他就能甩掉梁席。
“您长得真好看。”孙淳半是真心半是假意地恭维放肆地在他脖颈上像狗一样凑着鼻子闻来闻去的翟墨。
alpha漫不经心道:“是吗,很多人这么说。”
随即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冰冷起来:“你还记得孟晗吗?”
omega愣了一下:“我就说太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看上我这样的小人物,原来您是来报仇的。”
语言凄凉,仿佛翟墨提起的这件事这个人也让他很痛心。
要是他流泪的时候别那么做作,一定要找到最完美的翟墨看到自己的角度的话。
然而翟墨不为所动。
他歪着头,有种小时候背着父母做坏事的恶意与刺激,道:“把衣服脱了,让我拍几张照片,不然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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