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漫漫路翩翩钟一人

萧云之离开鹤兰居后便一路追踪,时不时停下观察是否有几人的踪迹,根据最后那时空无声音的判断,应该是向南而去,萧云之伸手正了一下头上的斗笠,他的速度太快了,导致黑纱总是贴在他的脸上影响视线,但总比被人认出来好。

追了半天萧云之也没发现可以辨认方向的暗号之类的,这两个傻小子也不知道给点提示。不过那人带着两个拖油瓶,想来应该跑不远,方向没错的话,只要再快一点,就能追上了......

“嗖”“嗡~”一道剑鸣破空而来,萧云之心下一惊,下意识躲过,先前吃了亏,这回萧云之第一时间便向地面而去,毕竟空中会暴露很多弱点。

站稳后萧云之并没有急着反击,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事儿说不开的,打打杀杀的多难看。

不远处,一个俊朗的身影款款走来,一袭湛蓝色的宽袖长衫犹如大海般随风而动。来人身形很高,想到此人出手时的凌厉,不由得萧云之就有点怂了。讨好道:“这位兄台,我可不是刺客,咱们有话好好说,能动口千万别动手啊。”我才刚活过来不到几个月啊,还不想这么早去地府干杂役。

“你叫我什么?”白徐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吐出来的字却让人有些发冷。萧云之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可一时想不起。

“这位壮士!那个,哈哈,我们狭路相逢,也并无过节,不如就此分别,来日有缘再见?”萧云之也不知道这位大爷心里想的什么,可能不屑与他称兄道弟,便只能哄着。

“......这么想走?”

“......”萧云之内心有些无语,我不走难道还要在这里陪你过家家吗?“呃,主要你也看见了,我朋友被刺客劫走了,我这不急着去救他吗,要不在下就...先走一步?”萧云之小心翼翼道。

“他对你很重要?”白徐生继续追问,声音里有些不明所以的情绪。

“???”大哥你思路很清奇啊,答非所问就算了,这都什么鬼问题啊?要打就打,你这是在折磨我的精神!......莫非这是一种克敌技巧?先从心理击倒别人?好奸诈...不行,我不能怂!

“好好说话你不听,我看你是在......逼我跑路!”说罢萧云之便转头“嗖”地窜了出去。后面的人似乎早有所防备,下一秒便追了上来。见身后的人穷追不舍萧云之有些苦恼,白徐生似乎也很擅轻功,先前离开鹤兰那么远,此时也不见他有半分疲态。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像在追猎物一般。

萧云之放弃速度比拼,打算给白徐生制造点干扰,见前方有一处植被较少的空地,嘴角坏笑了一下,随手捏出一道法决,在自己刚刚跃过空地时一个转身将法决打在了地上,下一秒,尘土漫天飞扬,萧云之都看不见身后的人了,得意地继续跑路。

但结果并没有他想象的完美,一道蓝色的剑气扫过,直接劈开了满天的尘土,白徐生衣冠整洁,显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而他为了躲开剑气竟是被逼的停了下来。

“又来这招?”萧云之迅速侧身,剑气擦着他的面门横扫而过,尽管他避开的很快,但剑气仍然伤到了他的手腕,不过没有受伤,只是微微有些麻了,想来剑气大部分冲击是冲着尘土来的。

此时两人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对峙中,但这次白徐生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执剑飞身而来。萧云之也认真起来,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随即出现在白徐生身后,手中的法印迅速成型,散发着红色的光辉,指尖一指便直直地朝白徐生袭去。后者转身后立剑于身后,也选择了纯灵力攻击,一道蓝色的法印与红色法印撞击在一起,瞬间二者便破碎开来,化为无数光点,宛如冰与火的碰撞。

萧云之愣了一下,感觉眼前的一幕有些熟悉,不止这些,自他从树上摔下来,那一道凌厉的剑气开始,他就处处都觉得熟悉,声音,招式,还有这个人......莫非...他就是把我扔到青枫江里的人?仇家债主?不会这么巧吧老天爷~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更不能让你抓到了......

两人继续交手,白徐生步步紧逼,却又不出杀招,明显是想活捉。萧云之心道:我才不会跟你回去还债呢,死了这条心吧。

出神的瞬间,白徐生的剑已经贴近了萧云之,后者来不及躲闪,但剑并没有冲着自己而来,而是剑尖一挑,掀开了斗笠上的黑纱。萧云之有些发愣,还以为自己马上要被剑架着脖子了,这反转。

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也是他第一次看清这人的面貌,明亮的黑色眼眸像是一潭很深很深的湖水,几乎算是呆滞的目光和微微张开的薄唇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然而萧云之并没有心情猜测他的内心世界,见白徐生呆住,从指尖飞出了两片树叶。

“看暗器!”边说边迅速向后飞身而去。没有感受到白徐生的追击,萧云之笑嘻嘻得意道:“我娘说不能跟奇怪的怪叔叔打交道哦~”

说罢便转身想看看后者的气急败坏,但并没有如他所愿,白徐生只是站着,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脖颈上一道红色的血痕尤其引人注目,显然刚刚萧云之飞出的树叶他并没有躲。

“这人还真是奇怪......”萧云之喃喃道,说话五迷三道,一路追过来却不出杀招,明明可以制住自己却在关键时刻掉转剑锋,莫名其妙一动不动,连暗器都不知道躲开。想来这白徐生不是他的债主就是个傻子了。

萧云之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等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他来到了一座城镇。先前听叶崇温说过,天寒梦泽以南是鹤兰与铜雀的分界,他已经往南走出了这么远,想来这里应该是铜雀的地界。

这里看起来只是一座小城,矮小的城门口挂了一块年久的牌匾,字迹已经看不太清了,萧云之隐约认出了一个“御”字,虽是边陲小城,但街道上依旧繁华,往来的行人熙熙攘攘。

萧云之边走边观察四周,这里的人这么多,而且很多似乎都是赶路的人路过此地休整,这种地方可是很适合隐蔽的,想来蒙面人若走得是这个方向,便极有可能在此地休息。

此时已是黄昏之际,夜晚不宜追踪,走错了方向便得不偿失了,于是萧云之找了个客栈暂且住下,见天色还不算太晚,便想出去探探。

此时正是劳作一天后准备休息的时间,街道上人来人往,很多卖家已经开始收摊准备回家了。

经过一处路口时,萧云之听到里面一阵喧嚣的吵闹声,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只见一个菜摊旁,两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吵得不可开交,皆是脖子粗脸红的,谁也不肯让谁,大概的内容就是一个人抢了另一个人的一单生意,另一个人气不过便来理论。

但周围的人都好像看不到一般,各干各的,很默契地无视了两人,萧云之走到卖肉的摊子前,开口问老板:“这位大哥,你可能看见左边的这两人?”

卖肉大哥一听这话就笑了:“我能站在这卖肉,还能是个瞎子不成。”

“可我见周围的人似乎都对此视而不见呢?”萧云之疑惑道。

卖肉的大哥哼笑了一声,道:“这两个人吵了十几年,什么词儿我没听过,热闹啊,早就听腻了。”

“原来如此。”萧云之了然,原来是多年的对家。

两人还在不停的喷口水,其中一人道:“去年你家那头死猪拱烂了我家白菜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另一人一听更来气了:“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茬儿!啊?要不是你把脏水倒我家猪食盆里,他吃的好好的,他能去吃你家白菜吗!啊?他能吗他?”说着还啐了一口吐沫,道:“你这种人啊就是蹬鼻子上脸,就该给你扔那水神庙里去喂水神,还能给咱这地方啊,积点功德。”

“嘿呦你这老不死的,还骂上瘾了是吧,我今天,我今天还真就蹬鼻子上脸了!”说罢便从自己摊位抄起了装着菜的土篮子。大战一触即发。

萧云之有些奇怪两人的对话,言语间似乎透露了当地的异像,便上前阻止道:“诶~这位大哥,菜还在篮子里呢,可别摔坏了,消消气。”

“哼,算了,跟他说话简直浪费口水”说完还不忘挑衅道:“今天先放过你,下次再抢我生意,我,我就掀了你这小破摊。”

“诶~你说明白来,到底是谁抢谁生意。”

“诶~大哥,别跟他计较了。”萧云之小声道。

“哼!”买菜大叔似乎也不想继续争执,转身回了菜摊。萧云之跟了过去,套近乎地问道:“这位大哥,我方才听你说话,有一事不明,不知大哥可能指点一二”

大哥也是个自来熟的:“指啥啊,你要问啥就直说,我告诉你不就完了。”

......“方才听您说,水神庙?喂水神?”萧云之挑了一下眉毛,继续问道:“这水神乃是神明,怎么还能吃人呢?”

大哥听后苦笑了一下:“小伙子是外乡来的吧,这御水城谁不知道,水神啊,只能带来灾害~”

萧云之道:“哦?可我在别处所听并非如此啊,五界之内水运发达,做水运生意的无不祭拜水神。怎么会带来灾害?”

大哥一边收拾摊子一边道:“别处是别处,咱这地儿啊,就是犯水,且不说那梅雨,就平常,一下雨就涨水,要是雨一下就好几天,那南边的天寒梦泽直接就把这街道给淹了。”

萧云之闻言更是疑惑,“可我才从鹤兰一路而来,这一路并未见地势走低,怎会有如此严重的洪涝呢?”

“嘿!所以说吗,这地方的水神是邪物,不信你便去城郊的水神庙外看看,那庙都成啥样了,阴嗖嗖的。”大哥说着还啧啧摇头,一副不愿回忆的样子。

“既是神庙,难道就没人供奉吗?也许拜拜就好了。”萧云之道。

“呵!那地方,谁敢去啊,我劝你啊也别好那个奇了,免得到时候回来怨我。”大哥说完便推着摊子走了,此时街上的人已经三三两两没几个了。萧云之对鬼神之事不置可否,但至少他从未听说什么邪神作怪的,若真有,便是人在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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