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雪宫外,纪鸣辰一把扔出了抓住的小男孩,小男孩在地上滚了一圈,摔了个大马趴。
“疼死啦!”他回头瞪了纪鸣辰一眼。
纪鸣辰对他咧嘴一笑,眼中意味不明,男孩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随即哼了一声撇过了头,口中犹不服输,“羞羞就是羞羞。”
“羞羞怎么了,你个小屁孩儿懂得什么?”纪鸣辰又伸出腿踢了一下男孩的屁股,刚站起来的男孩就又被踢得扑倒在地。
男孩:……
“这个孩子是……”守在梦雪宫之外的禁军见此,不由得问道,顿了顿,又道,“请问这位……道长,南宫统领……还有国主可找到了?”
他虽然不知道纪鸣辰是何人,但是却是记得这位道长是跟着傅先生和冯子平一起进去寻找齐国国君和南宫诚的。
只是听这人的问话便知,他主要是担心南宫诚,至于齐国国君不过是顺带的。
纪鸣辰没有回答这位禁军的问题,而是看向小男孩,“这里交给你了,好不容易借着这个机会可以正大光明地跟良雪接触,我可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你真的就为了这个?”男孩的大眼睛满是不能理解,再次说道,“羞羞。”
纪鸣辰又给了还在地上的男孩一脚,然后转身又走回了梦雪宫,“别忘了你的承诺,良雪来此可就是为了这个。”
男孩骨碌到了那位禁军的脚下,禁军不知道纪鸣辰为何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也不知道为何又转身离开了,可是看着脚下的小孩还是伸手打算把他扶起来。
他刚刚弯下腰,却不期然对上了男孩的眼睛,他的眼中闪过幽幽的蓝光,禁军弯下的腰便不动了。
他又伸出自己的小胖手,对着禁军一推,那禁军便如同一个陶瓷人偶一般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用不着你提醒我。”小男孩再次哼了一声,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小屁股站起身,迈着小短腿跑开了。
一个小宫女正快速地在路上走着,也不知道是哪一宫的娘娘又出了什么事情,小宫女的脸上满是焦急。
她似乎是由于太着急了,没有注意到小小的男孩,径直朝着他的身上撞了上去,小男孩也不闪躲,竟然任由小宫女冲撞。
本应该是小男孩被撞倒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小男孩的身影从宫女的身体中穿过,还在行进中的宫女身体却在穿过小男孩之后一软瘫倒在地,再无声息,她的脸上甚至还维持着刚刚赶路时焦急的表情。
小男孩又往离他最近的禁军走去……等他离开这片区域的时候,这片区域便再无活物……
他看了眼梦雪宫,有些不舍地转身朝着其他区域走去……
杀戮还在继续……
梦雪宫中,傅良雪刚刚听到一半,便微微抬头看向梦雪宫外。
有人伸手遮挡住了傅良雪的双眼,调笑的声音从傅良雪的耳边响起,“猜猜我是谁?”
好不容易变得白皙的耳后再次染上红晕,他的思路被纪鸣辰不合时宜的行动打断。
“别闹。”
傅良雪有些无奈地伸手把遮挡住自己双眼的手拿下,随即攥在手里,又对着因此停下了讲述的齐梦雪歉意点头。
齐梦雪微微一笑,她的表情依旧是温馨恬静的,她继续说道:“齐成周的性格并不完美,他不像父亲一般魁梧坚定,不似哥哥一般英武肆意,时常都是怯懦的,小心翼翼的。
尽管如此,他也有着与他们不同的温柔小意,我们之间也有了元思……
可是……终究是造化弄人……”
……
那时还是春天,梦雪宫里的春天比其他地方的春天更加绚烂多彩。
即便她如今是皇后,可是却依旧会亲手照料梦雪宫的鲜花,她的手中拿着水壶,浇洒在郁郁葱葱的花朵之上,显得花朵更加的娇艳欲滴。
可是在浇到一棵昙花的时候,她却停下了脚步,扶着自己明显很大的肚子小心翼翼地弯腰,用更加轻盈的手法小心浇水,生怕伤到了它。
“梦雪,这昙花居然还活着?”身穿明黄色衣服的齐成周陡然从身后扶住齐梦雪,“你若是喜欢,我就再多买几株就是了,何必每次都要这么小心呵护它,要是累到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齐梦雪却笑着摇了摇头,“当年你送我的满园鲜花,这昙花就有十几株,可是这些年过去了,却只存活了这一株,自然要好好呵护,毕竟,这对我们的意义是不同的。”
“梦雪,你真好。”齐成周傻笑着,把齐梦雪拉到一边,“只是要注意劳逸结合,重要的从来不是这昙花,而是你,更何况你的肚子里可有未来的小国主。”
“你又胡说。”齐梦雪嗔了齐成周一眼,却顺从地被齐梦雪拉着坐到一旁,“你今日下朝可又晚了一些。”
“还不是因为太傅。”齐成周叹了一口气,开始跟齐梦雪倒苦水。
曾经,齐成周并不如如今这般不理朝政,每日都勤勤恳恳地上朝,没有丝毫懈怠,只是这话语权就显得有些少。
太傅冯万宏和威武大将军一向不对付,在朝堂上吵起来是常有的事情,因此上朝的时候齐成周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劝架了。
那时,齐成周也不像如今这般对冯万宏言听计从,反而是比较偏向威武大将军,基本上威武大将军说的事情,冯万宏就没有不同意的。
“威武大将军是你的父亲,我的岳父,又怎么可能害我们,偏偏太傅总是跟我们作对。”齐成周对威武大将军极其信任,可是其实也有一些不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是隐隐觉得他岳父有些看不起他。
其实这也并不是齐成周的错觉,威武大将军的确是看不起齐成周的。
军中之人大多不怎么看得起软脚虾,尤其是在这软脚虾就连才学都平平的情况下。
他觉得若非齐成周是如今的国主,他的女儿又心仪于他,而且这么多年以来也确实对待自己的女儿极好,那他想要娶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那就是痴人说梦,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更何况,威武大将军在战场上多年积压下来的威势与武力不是虚的,再加上他因为战斗受伤,脸上还有一个狰狞的疤痕,这让他看上去更加恐怖了。
齐成周尽管把威武大将军当成自家人,但是在面对威武大将军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的。
他也不把这种事情憋在心里,而是会找齐梦雪诉苦,齐梦雪其实也不懂国家大事,但是她知道齐成周也并不是想要她发表什么意见,只需要她听着,然后附和着说两句,那齐成周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齐成周也确实如此,甚至觉得继续这样下去也是挺好的。
至少国家是繁荣稳定的,他是安宁幸福的。
这比起自己当初当皇子的时候,他的生活已经变得足够好了。
“太傅真的每天都不厌其烦地跟我说什么岳父权势滔天,就连小舅子也多次在战场上不尊王命,还说我任人唯亲,长此以往,国将不国。”齐成周摊了摊手,“明显这就是在危言耸听。”
“哥哥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齐梦雪还是为自家哥哥解释了一句,“战场之上的形势变幻莫测,若是什么命令都要回皇城走一遭,那么什么事情都晚了。”
“就是说啊!”齐成周皱起自己的眉头,“太傅就会说,也不见他去战场上打仗,我看他就是觉得我看重岳父心里不平衡了。”
“我也听说过太傅大人的事情,他还是一个好官的。”齐梦雪不偏不倚地道,“前些年南方发了大水,还是太傅大人亲自去治理的。”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他才能总是在下朝后又来找我喋喋不休。”齐成周摆了摆手,把脑袋放在齐梦雪的小腹之上,“不说那些了,我看看元思乖不乖。”
“最近经常踢人,折腾得厉害。”齐梦雪的手轻柔地抚摸着齐成周的脑袋,“据太医说马上就要生了呢。”
太子齐元思诞生于这个春天,也是从这个春天开始,齐成周明显更加忙碌了。
别看齐元思长大之后是一个翩翩君子,温和可亲,可是小时候却是一个随时随地便会大哭的小炸弹,也只有在齐梦雪怀里的时候,他才会乖上一些。
“你看,他长得跟你多像啊!”抱着小太子的时候,齐梦雪就仿佛抱着全世界。
齐成周揉了揉眼睛,肉眼可见的疲惫,可是却还是勉强笑笑,“哪里像我,他分明更像是你。不,外甥像舅,我看他长得更像是你哥哥。”
“你说这话哥哥估计会开心死了。”齐梦雪听到这话开心地笑,然后问齐成周,“你要抱抱他吗?”
“这孩子我一抱他他就哭,还是不了。”齐成周摇了摇头,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孩子还小嘛,多抱一抱他就会认人了,你……你可是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这段时间你也确实辛苦了。”
每当这个时候,齐梦雪就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帮助齐成周的国事,只能尽量在小事上照顾齐成周,“我前几日托哥哥给买了一些罕见的用来补身体的药,还在锅里呢,等宫人熬制好了我会喊醒你的。”
齐成周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这几日,齐成周每次一回来就便会去睡觉,两人之间的交流也越发的少了。
谁都不可能一直都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自然会渐渐趋于平淡,更何况,只是他这段时间太忙了而已,她能理解他,可是看着齐成周连头都不回离开的背影,终究难掩内心的失落。
“哇哇哇——”
好在怀中的这个小家伙总是能恰到好处地让她忙得天昏地暗,她听到哭声对着小家伙宠溺地笑,“小太子,怎么哭了?是饿了,尿了,还是拉了?”
小家伙听到这话却又笑了,她便也笑了,“调皮的小家伙,可要快点儿长大,长大以后可要当个好国主。”
她想,等小家伙长大了能分担一些事情了,那么齐成周也就不用那么忙了,或许,等两人老了之后还能有机会一起去宫外看看四方美景四处名花。
有些花,在这边的气候之下总是存活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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