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皖在茶楼坐了一会儿,见小二目光闪烁,便给远处的星影递了个眼神。
星影是长公主尉迟霜身边的护卫,奉了长公主的命令“保护”自己。如今此地的地方官吏出了问题,还有太多事情没查出来,只能让星影把消息传递给长公主。
宋皖一心想着尽早解决了此地的事情,好回京继续查当年的案子,可此举落在星影眼中,却成了她想将自己支开。
“如今朝中的情况宋大人不是不清楚,那女子来路不明,岂能凭她一面之词,就叨扰长公主。”
宋皖自然知道,如今长公主与丞相的党羽相互倾轧,民间赋税的事情,若往上细查,只怕又与丞相搅在一起。
自己不过是代刑部尚书,怎可越俎代庖,干预地方财政。
宋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牵着马与星影拉开了距离。
正午的日头正毒,宋皖走在空旷的街上,想起了那个黄衫姑娘。
这样明艳的姑娘,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只是一眼便叫人难以忘记。她那样急着回家,许是哪个大户人家贪玩的小姐。只是,听她描述,此地又不像有大户人家的样子。
不是商贾之家,莫非她是那些地方贪官的女儿……
可她对地方的赋税制度深恶痛绝,怎会与贪官污吏扯上关系?
难不成……
宋皖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忙折返回方才的茶馆。
小二正在给客人上菜,见宋皖急匆匆进来,他慌忙低下头,试图避开与宋皖对视。
可他这一举动,刚好提醒了宋皖。
“小二,你过来。”
宋皖走上前,见小二似乎有意闪躲,她不经意亮出了腰间挂着的金印。金印不大,却不是寻常人能有的。唯有朝廷命官,才能随身带着金印。
小二一见金印,立马慌了神。
“大……大人,我们这可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的,每个月的税也是按时上缴,您可莫要为难小的……”
“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且如实回答,我定不会为难你。你且说说,那个名叫阿月的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宋皖声音冷冽,眼下虽是秋风瑟瑟,那小二的额头还是渗出了汗水。他素日里最怕与官家的人打交道,尤其是这位一眼便知是京城来的女官。
“小人并不认识那位姑娘……”
小二这话,宋皖是不信的。不认识便知道阿月的名字,若是认识了要怎样?
宋皖只是微微蹙眉,那小二就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跪倒在地。
“大人明鉴,小的自然不敢欺瞒大人,只是小的实在不知啊!”
这突如其来的下跪让宋皖不自觉后退了半步。小二的举动,无疑吸引了在场其他食客的目光。所有人都停下原本的动作,转头打量着宋皖。
这一刻,宋皖仿佛一个鱼肉百姓的贪官。
宋皖虽是刑部出来的,可她提审的多是官家的人,这样泼皮百姓的路数她还是头一次见。
如此反常,必有古怪。
宋皖无视了周围人的目光,正色道:“你既说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小姐,怎么连她叫什么都一清二楚?”
“大人,这里的人都知道她叫阿月,她不住在镇上,只是常来这里听戏,至于她是谁,小的实在不知。”
不住在镇上?
这附近,除去京城,还有哪里能生出这样娇美的女子。
宋皖想起这一路听到的话,过往行人都说不要往南去。这个名叫阿月的姑娘,莫非是南边来的。
酒肆中,烛火渐渐昏暗,外头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小二见宋皖抿嘴不语,便试探性地问道:“大人可有地儿落脚,若是没有,小的这就去收拾了客房……”
“不必了。”宋皖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转身离去。
她急着去确定一件事。
此时的镇子外已经没什么人,宋皖牵着马,身后不远处跟着长公主的人。这阵仗,如果被人瞧见,只怕会把她们当做山贼。
等宋皖出了镇子,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再往前,估计就是山贼出没的地方。宋皖回头,见长公主的亲信依旧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才稍稍放心。
路越走越黑,林子里似乎有野兽在嘶吼。不同于京城夜晚的鸟鸣虫吟,而是猛兽的喧嚣。
宋皖的眼睛扫过远处的土堆,声音好像是从那里传来的。
马儿似乎感觉到了宋皖内心的紧张,步伐也不似最初那般矫健。宋皖摸了摸腰间的佩刀,扯着缰绳让马儿往前走去。
即将靠近的那一刻,马儿忽然受惊,猛地抬起前脚。
“啊!”宋皖毫无防备,就这么重重摔在地上。不等她拔刀,一张巨网便从天而降。
宋皖挣扎两下,不等她挣脱,一个黑衣女子便带着几个人从暗处走来。
为首的女子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夜里捕猎的猫儿。她俯下身,打量着宋皖,见宋皖眉眼见似乎有些怒意,这才笑道:
“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荒郊野岭的,还好是遇见了我,若是遇见坏人可怎么好。”
“你赶紧放开我!”
宋皖用力挣扎两下,方才她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黑暗的野兽上,丝毫没注意脚下的绊马索。
一张网让宋皖以及其别扭的姿势被困在地上,她从未想过自己堂堂刑部尚书,有朝一日会这样狼狈。
宋皖有些气急,眼前黑衣女子却笑了:
“美人姐姐,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好看,这里不太平,常有山贼出没,要不你跟我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可好?”
自己堂堂刑部尚书,怎么可能做她的压寨夫人!
只是,对方身份不明,自己又被网住,宋皖只得先保命。
黑衣女子扶起宋皖,有些心疼地说:“美人姐姐可摔着了?”
宋皖摸到腰间的佩刀,她握住刀柄,想割开缠住自己的网。
那女子似乎早有防备,她扣住宋皖的手腕,宋皖只觉得手一酸,兵刃便被抢了过去。
“美人姐姐,刀剑无眼,小心伤着自己。”
说罢,黑衣女子便吩咐人将宋皖的手绑住,而后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丢到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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