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言的脸又红了,低下头继续捡碎片,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第一次做,没、没做好……”
沈灵溪看着他这副腼腆的样子,心里的恶作剧因子又冒了出来。
她趁苏慕言不注意,偷偷伸出手,在他的脸颊上捏了一把——入手温热,还带着点细腻的触感,像捏到了软乎乎的糯米糕。
“呀,苏小夫子,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沈灵溪故意夸张地叫道,还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
苏慕言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小猫似的往后缩了缩,手里的碎片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抬起头,眼神慌乱地看着沈灵溪,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半天没憋出一个字,只有脸颊的红晕越来越深,像是要滴血。
沈灵溪看着他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连刚才摔屁股的疼都忘了。
她正想再说点什么逗逗他,身后突然传来挽月焦急的声音:“小姐!不好了!夫人带着绣娘往这边来了,您快回来啊!”
沈灵溪心里咯噔一下,回头一看,果然看见不远处的巷口,母亲李氏正带着两个穿着青布衣裳的绣娘往这边走,脸色还不太好看。
显然,是发现她不在院子里,猜到她又翻墙逃学了。
“完了完了!”沈灵溪顾不上再逗苏慕言,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苏慕言挥挥手,“苏小夫子,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捡啊!改天我再赔你一个砚台!”
说完,她也不等苏慕言回应,转身就往墙根跑,手脚麻利地抓住墙头的蔷薇枝,几下就爬上了墙头。
李氏这时候也走到了巷口,看见墙头上的沈灵溪,气得脸都白了:“沈灵溪!你给我下来!谁让你翻墙的?绣课又逃了是不是?”
沈灵溪吐了吐舌头,对着母亲做了个鬼脸,脚下一用力,翻进了墙内,只留下李氏在墙外气得直跺脚,还有苏慕言蹲在原地,手里捏着破碎的砚台,看着沈灵溪消失的方向,脸颊依旧红得像熟透的桃子。
墙内,沈灵溪刚落地,就被挽月拉着往自己的院子跑。
挽月一边跑一边抱怨:“小姐,您刚才也太胆大了,居然还敢捏苏先生的脸!要是被夫人知道了,肯定要罚您抄更多遍《女诫》!”
“怕什么?”沈灵溪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心里还在回味刚才捏苏慕言脸颊的触感,忍不住笑出声,“苏慕言那个人,胆子比针尖还小,就算我捏了他的脸,他也不敢告诉别人。”
“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就是看他脸红得好玩,忍不住想捏一下。”
挽月无奈地摇摇头:“小姐,您就不怕苏先生生气?”
“生气?”沈灵溪挑眉,“他要是生气,早就跟我爹告状了,哪还会任由我天天逗他玩?我跟你说,苏慕言那个人,就是个软脾气的糯米糕,随便捏随便揉,根本不会生气。”
两人说着,已经跑回了沈灵溪的院子。李氏果然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
沈灵溪知道自己逃不掉,索性摆出一副“认错”的样子,低着头走到李氏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娘,我错了,我不该逃绣课,也不该翻墙。”
李氏看着她裙摆上的墨渍,又看了看她这副“虚心认错,死不悔改”的样子,气得叹了口气:“你呀你,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整天就知道疯玩,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绣课逃了也就算了,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这墨渍是怎么回事?”
沈灵溪眼珠一转,又开始编瞎话:“娘,这墨渍是我刚才在院子里练字,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弄上的。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学绣课,再也不逃学了。”
李氏显然不信她的话,却也知道再追问下去,这丫头也只会编更多瞎话。她无奈地挥挥手,让绣娘把针线筐拿过来:“行了,别跟我贫嘴了。”
“今天你就算是哭,也得把这只鸳鸯绣完。要是再绣得像只鸭子,我就请京里最严厉的绣娘来教你,看你还敢不敢偷懒!”
沈灵溪看着绣娘手里那只绣了一半的鸳鸯,嘴角抽了抽——这鸳鸯的翅膀已经被她绣得歪歪扭扭,再绣下去,恐怕真的要变成鸭子了。
可她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只能苦着脸坐下,拿起绣花针,开始对着那块绸缎“发愁”。
绣娘在一旁耐心地指导她:“小姐,绣鸳鸯的翅膀,要用退晕针法,这样绣出来才会有层次感,看起来像真的一样。”
“您看,这线要拉得匀一点,针脚要密一点......”
沈灵溪看着绣花针在绣娘手里灵活地穿梭,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她在想苏慕言蹲在地上捡砚台碎片的样子,想他脸红到耳根的模样,想他被自己捏了脸之后慌乱的眼神。
越想,越觉得好玩,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绣娘见她走神,忍不住提醒她:“小姐,您专心点,这针脚又歪了。”
“啊?哦,好。”沈灵溪赶紧回过神,低下头继续绣,可手里的绣花针却像是不听使唤似的,越绣越歪。
她看着绸缎上那只越来越像鸭子的鸳鸯,心里暗暗盘算:不行,明天一定要想办法再逃一次绣课,顺便去看看苏慕言,问问他那砚台到底还需不需要赔。
要是他真的不要,自己就做个小木头人给他,就当是赔罪了——反正苏慕言那个人,肯定不会拒绝的。
与此同时,尚书府外的后巷里,苏慕言已经把砚台的碎片都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好,放进了怀里的布囊里。
他抱着书,站在原地,看着沈灵溪翻墙进去的那个墙头,脸颊依旧泛着红晕。
刚才沈灵溪捏他脸颊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皮肤上,带着点温热的气息,让他心跳不由得加快。
他知道沈灵溪是在逗他,可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苏慕言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布囊,里面除了那包砚台碎片,还有一个小小的木蝴蝶——那是他花了半个月时间,用桃木一点点雕出来的,本来想等沈灵溪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可每次见到她,都被她逗得脸红心跳,根本没勇气拿出来。
他轻轻摸了摸那个木蝴蝶,心里暗暗想:下次见到灵溪,一定要把木蝴蝶送给她,还要告诉她,那个砚台不用她赔,只要她以后不要再从墙上跳下来,不要再受伤就好。
苏慕言抱着书,慢慢转过身,朝着崇文堂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怀里的木蝴蝶隔着布囊,似乎也感受到了少年人的心意,静静地躺着,等待着被送出的那一天。
而尚书府的院子里,沈灵溪还在对着那只“鸭子鸳鸯”发愁,完全不知道,巷口那个被她逗得脸红的腼腆小夫子,已经把她的安危,悄悄放在了心里最重要的地方。
暮春的风依旧带着蔷薇花的甜香,吹动着院中的柳枝,也吹动着两个少年少女之间,那尚未说出口的、青涩又甜蜜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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