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急报

沈玉给了身后的车夫些碎银子,道:“去顺天府,跟廖大人说,有人藐视我大盛法令,请他派人来。”

随即看向那名男子:“你说的,是叶家哪名公子。”

“七公子,那可是叶将军的嫡子。”

“小九,听到他说的了吗,记下来。”小九乃是方才的车夫。

那名男子见此阻止道:“哎哎哎,你干什么,真当自己是那堂上的官儿了,也不看看你这样子,配吗?”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先来的忙着跟后来的人讲前因后果,渐渐地,叶家强抢民女的消息传了出来。

此地也被围得水泄不通,五城兵马司见此地人越来越多,便派了一位统领来此地查看,拔开人群,这才看到,沈玉正与人争辩。

那名统领乃是叶家旁系,也从未见过沈玉。听完这位女子乃是叶家七公子要的,便开始帮着他:来人,此人扰乱治安,将她带走。”

沈玉并未阻拦,光是一位民女,叶家自是可以压下,可要是再添上她呢。

沈玉向章叙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出面,便跟着那名统领走了。

行至半路,迎面撞上顺天府的人,来人乃是顺天府丞范察。

范察看见肖云极绑着沈玉连忙喊道“参见沈大人。肖统领,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沈大人,快将人放下。”

“范大人,谁呀?哪位沈大人?”肖云极骑着马看着面前的范察。

范察看着被绑着的沈玉,不等肖云极反应过来,便带着人将沈玉松绑,连连告罪:“请大人恕罪,下官来晚了。”

沈玉转了转手,手腕上显然被绳子箍得显露红痕,边揉边道:“范大人,强抢民女,私自羁押朝廷命官,你说,该判何罪呀?”

“大人说的是谁?”

沈玉边指边道:“叶七,这位男子,还有,这位统领。”

范察:“大人若所说属实,当......”

沈玉:"怎么,这大盛律法,范大人也忘了不成?"

范察擦了擦头上的汗:“大人赎罪,强抢民女,如若证实,当即刻羁押,如有官身,即刻剥夺,关一月,杖五十;私自羁押朝廷命官,大人,这个,从未有过此事啊。”

沈玉拿出刚才得证词,递给范察:“既如此,本官正巧在你来前问了几句,这便是证词,上面清清楚楚写了此人乃是受了叶家指使,而这个统领二话不说便将我绑住,范大人难道不应该先将他羁押,然后上报吗?”

“是,大人。”范察连忙将二人拿下,向着顺天府的方向走去。

人群散去,章叙从远处走来,看着沈玉手上得勒痕:“你这是何苦。”

“不要紧,皮肉伤而已,这样,那叶家定逃不过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郁娘抱着孩子连忙向沈玉磕头道谢。

沈玉将她扶起:“郁娘快请起,那叶家定然不敢再找上门来,今后可有何打算?”

“我,我已然没有家了。大人,求大人收留,郁娘愿为大人做任何事。”郁娘边说边掉眼泪。

沈玉拿出腰牌,给那郁娘:“这是我沈府的令牌,你拿着去城东沈府,找一个叫姜至的女子,她会将你安顿下来。”

看着那名女子远去,章叙对沈玉道:“来路不明,你不怕,是圈套?”

“章叙,她的眼睛很干净,那眼睛,像极了......”沈玉似是想起了什么,沉默不言。

“甚么?”章叙看向沈玉。

“没什么,不是还要去船厂吗,快走吧,不然,今夜就回不来了。”沈玉转身上了马车。

龙江船厂,位于镇龙江的江口,据盛京城有二十公里,依山傍水而建,有工人千余,景和元年由姜尚书创立,今现已造船千余架。

沈玉边听章叙介绍边转了一圈:“昨日回去,我将造船步骤又细细整理了一番,写在纸上,还有些细节上的部分还需要根据实际的操作进行改动。所以这段时间,我每日都会来这里盯着。”

二人行至岸边,船厂的人正在将一艘船从岸边拽上岸,章叙指着前面的那名粗布衣衫,拽着绳子喊着口号用力的领头人道:“陛下说了,命工部全力配合,若有缺的,尽管跟我说,这是船厂的管事,纪牵云。”

沈玉向那头望去:“看起来,是干实事的人。”

章叙看他们已将船拖上岸,挥手招呼着道:“纪管事,过来。”

那人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跑着过来行礼道:“参见章大人。”

“不必多礼,牵云,这位就是前日朝上绘出大船图纸的沈玉。陛下有令,此船的一干事宜,皆听他吩咐。”

听见此话,纪牵云顿时两眼放光,看着沈玉:“昨日看到此船的设计拓本,我便在想该是如何的人能设计出这样的惊世之船,今日一见,果然是玉树临风......”

"行啦行啦,你这怕马屁的毛病能不能改改。"章叙阻止了这阿谀奉承的话。

此人未开口之时,沈玉便在想,如此憨厚实干之人,怎能掌管得了龙江船厂,待他开口,沈玉便明白了,确实是个妙人,既有才干,又懂得变通,原本担心的沈玉,立马放下了一半。

“纪管事可识得纪疏?”沈玉冷不丁的开口。

纪牵云:“沈大人识得家兄?”

“几年前在做县令之时,纪疏便是我手下的师爷。”

“原来大人便是家兄提过的恩人。”纪牵云一时激动,脚下不稳,被一块木头绊住,栽倒了地上。

“哎,小心。”

纪牵云不一会便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无事,大人我没事。”

“这船厂内就是散落的木头比较多,大人也注意脚下。”说罢便将脚边的木头踢到一侧。

“沈大人,这份图纸,我还些地方不太清楚,可否为我解惑。”纪牵云从怀中掏出那拓本。

“好啊,正巧我也有些地方想要请教纪管事。”

说罢看向章叙:“工部事多,这里有纪管事,你尽管去忙吧。”

“好。”

章叙看着她们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关于船只的讨论声也渐渐变小,直至一点声音也听不到,这才转身离开。

这些日子,他眼睁睁地看着沈玉将那眸中的寒意渐渐褪去,从那不堪的废墟中慢慢长出新的血肉,直到现在,他才能确定,沈玉真的活过来了,真好。

“大人,现在咱们去哪儿?”车夫看着章叙从船厂出来。

“走吧,回工部。”

章叙起身上马车。

回去路上,路过方才途径之地,听见有人在说沈玉与叶家公子抢夺一妇人,话里话外便透着贬低沈玉之意。

章叙撩开马车窗帘,吩咐车夫道:“去,查查散播谣言之人,抓到后送到刑部。”

“是。”

不过半日,便出现如此谣言,叶家近日确实是猖狂了些。

这半月间,沈玉整日都在龙江船厂,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造大船。

她不知那叶家七公子因着那日的事,被御史弹劾,丢了官位。

她也不知,一封浇注着猩红色封漆的信件从边关送往宫中,军中信件,火漆的颜色代表了事情的紧急程度,猩红色,是最紧急的。

这日,沈玉正与一群工人一起研究大船底部应当用何木材之时,姜至来到此地。

“大人,有人找你,声称是大人府上之人。”

“好,我这便去。”沈玉脱下身上的布衣,向门口去。

一看见她,靠在马车上的姜至火急火燎地冲向门口:“大人,你快回去吧,江正他要去边关,拦也拦不住。”

姜至已半月未见沈玉,看见沈玉的样子,全然无来之前的精致,头发松松垮垮地用一根木簪盘在头上,头发上满是木屑,衣袖上也布满了泥土。

“出了什么事?”沈玉边上马车便问道。

“边关急报,江世子被砍下右臂,江国公下落不明,边军死伤惨重,大人快回府看看江公子吧,知道此事后,江公子提着剑便要去宫中请陛下许他去边关,我来的时候,追星还在与他交手。”

“快回府。”

马车刚到门口,便听见刀剑相碰的声音,一开门,正是江正与追星在打着。

“快住手。”

听到此言,二人即刻便住了手。

江正看向沈玉,一改往日恣意的少年模样,双眼猩红,走到沈玉面前:“沈兄,你有办法能让我去边关,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求你,我求你帮帮我,我要去边关。”江正边说边跪下,拉着沈玉的衣服。

“江正,你起来,我答应过你父亲,不会让你去边关的。你要相信他们会没事的。”

“我哥哥的右臂已经没了,父亲,父亲他又生死未卜,沈兄,沈大人,求你帮我。”江正仍在求着。

“我会寻林太医去边关救治江世子,他最善治外伤,朝中会派将领找你父亲的,江正,你冷静一点,你身无一官半职,就算去了边关,你又能如何,不过是白白丢了性命,当务之急,便是先弄清此事到底是偶然还是**。”

此言一出,江正猛然抬起头:“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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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不静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