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霓最后没去沈付与房间睡。
他和沈付与、乔瑾一同去了监控室，盯着显示屏查监控。
监控画面左上角显示着时间：3045年，六月二十七日，14：35
戴金丝边眼镜的乔斯年抱着玩偶进入客卧，再出来时，怀里的玩偶不见了。
画面暂停，乔斯年保持着半抬下巴，斜睨监控的姿势。
沈付与盯着画面中的乔斯年，轻“呵”了一声。起身出门找人。
“沈二别冲动啊！”乔瑾忙追出去，“这肯定有误会，斯年很小的时候就在我家了，他不是那种人！”
“那你怎么解释？骚扰我男……”沈付与显然压制着怒火，他余光扫刚从监控室出来的方柏霓，到嘴的话咽了下去，转而道，“骚扰我公司员工！”
“我先把人喊过来问话，你先消消火，冷静冷静……”乔瑾正色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沈付与皱了皱眉，“我会追究到底。”
乔瑾说如果真是乔斯年做的，我第一个不饶他！
当事人方柏霓一头雾水，他确定自己不认识乔斯年。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乔斯年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最终乔瑾把乔斯年叫到客厅，在沈付与和方柏霓的注视下，问他客房的人形玩偶是不是你放的。
乔斯年反应很平静，“是我。”
沈付与脸色一冷。
“少爷，我照您吩咐做的，可有什么不妥？”乔斯年看了眼沈付与，有些不解地问道。
方柏霓眨了下眼睛，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乔瑾身上。沈付与也狐疑地看向乔瑾。
乔瑾直呼冤枉，他惊疑不定又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这种事了？！”
乔斯年眸中闪过一抹思索，他拿出手机翻找出乔瑾给他发的短信。
“这是少爷给我发的短信。”
乔瑾看完，整个人都傻掉了。他把手机递给沈付与，方柏霓凑了颗脑袋过去，看清短信内容时，眸子瞪大。
“乔瑾，你还偷拍我照片！”难怪玩偶身上的衣服和他当天穿的一样，原来是有内鬼。
沈付与幽幽地看向乔瑾。
乔瑾：“！”
“冤——枉啊！！！！”
“真不是我发的！”他就差指天发誓了。
方柏霓谨慎地对比了一下乔瑾的手机号和发短信的号码，确实是同一个号。乔斯年没说谎。
但看乔瑾这样子，也不像在撒谎……
沈付与垂眸，目光落在短信上。方柏霓现在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这会儿有些心虚地凑过去，小声问他在想什么。
沈付与看了他一眼，缓缓道，“短信应该是伪造的。”
“！”乔瑾猛地拍了拍大腿，“肯定是这样！我不可能是垂涎兄弟老公的那种畜生！”
方柏霓：“……”
他握拳，掷地有声，“我和老板清清白白！”
乔瑾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被沈付与轻轻一瞥，顿时不敢瞎说话了。
乔斯年扶了扶眼镜，将扯远的话题拉了回来，“沈先生说的伪造是怎么回事？”
“伪造号码，”沈付与不愿多说，他垂眸，神色掩藏在阴影中，修长的手指飞快在手机上操作着。
方柏霓还没看清楚怎么弄的，乔斯年的手机上就呈现了一页又一页的翻滚代码。
沈付与做了一些修改，才把手机还给乔斯年。
“拙劣的小把戏而已，已经解决了。”
乔瑾觉得自己不能平白受人诬陷，“能不能找到始作俑者？”
沈付与沉默了几秒，才说，“那个人很狡猾，一切痕迹都被抹除了。”
方柏霓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他想了想，说，“那可以从我那张照片拍摄的角度和时间入手查吗？”
短信里有一张偷拍的机场照片。
沈付与摇摇头，“一切痕迹都被消除了。”
乔瑾骂了一句，“别让我找到那玷污我清白的鳖孙！”
方柏霓：“……”
他不干净了，一听到“清白”两个字，脑子里就不清白了。
“……行吧，”乔瑾懒洋洋地打个哈欠，“既然暂时找不到人，就先洗洗睡吧。都凌晨了。”
方柏霓起身要回自己的客卧，沈付与喊住他，让他住自己那间。
“没事的，玩偶已经拿出去了。”方柏霓拒绝了沈付与的好意，“沈总晚安。”说完，人飞快溜回客房。
*
沈付与去了书房。
他打开随身电脑，面无表情地输入一大串代码，也只能定位到M市，滨江。
再具体的范围无法确定。
沈付与身体往后一靠，眸中墨色如云。
“嗡！”手机震动。
是一条陌生号码的发来的短信。
【沈付与，别来无恙。】
沈付与眉宇一沉。
另一条陌生号码短信发送到手机上：
【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不然下次放过去的就不是玩偶了。】
沈付与脸色冷的吓人，眸中似乎淬着冰。他回复了一条短信：【玩偶多少钱？】
【……一万二。】
沈付与唇角紧绷，【下次就不劳你破费了，SB】
回复完消息，沈付与面若寒霜地把短信删除，并启动了拦截程序。
手机不再嗡嗡震动，也没有陌生消息骚扰……沈付与的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
他开始在心里把上辈子死前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过一遍，有关于他和方柏霓的桩桩件件，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自脑海中浮现，又随即被他否决；一个个人名从记忆的角落里生根发芽，但绝大所数都枯萎**，只剩下唯一的人——西志昱！
是他！
沈付与双眸猛地一睁！
*
六月二十九日。
温泉酒店。
方柏霓下车，仰头眯着眼睛望着沐浴在盛夏阳光下的度灵山，不愧是M市最高的山，郁郁葱葱，直上云霄。
山脚下则是他们一行四人的目的地——温泉酒店。
沈付与到现在都有些不理解，“乔瑾，你跟来干吗？乔阿姨不是说给你安排了相亲吗？”
“我tm一个正值芳龄的男人，用得着相亲？”乔瑾嗤之以鼻，他信心满满，“我要自己去寻找真爱！”
沈付与上下打量了眼黑成炭的乔瑾，“你的确是要找真爱。”
方柏霓笑得嘴角抽了抽。
咦，之前怎么没发现沈付与嘴巴这么损啊！
乔瑾也听明白了沈付与的意思，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沈付与假装没看到，他看了眼方柏霓，“走吧。”
方柏霓点点头，“好哦。”
乔瑾：“……”
见色忘友！
……
乔斯年提前订好了房间。
不过因为暑期是旅游高峰期，酒店空余房间不多。四个人的房间不在同一层。
沈付与选择了和方柏霓同一楼层的806，乔斯年在402，乔瑾在507。
这次出差就是为了考察合作商是否符合公司预期条件，说白了就是公费旅游。
方柏霓心情还挺轻松的，出来玩总比在办公室被沈知崖挤兑好。
虽然沈付与态度依旧挺暧昧的，从电梯出来的时候竟然邀请他去泡温泉！
泡温泉得脱衣服……
方柏霓看向他的目光顿时不干净了。他立马拒绝，“我腰疼，就不泡了。沈总请……”自便。
沈付与只是稍微慢了一点把后半句说出口，“……有私人汤浴池。”
私人汤浴？
方柏霓话语一转，立即道，“……请稍等片刻，我放好行李就出来！”
沈付与要笑不笑地点点头。
*
汤浴设在酒店一层。穿过大厅，大门后就是汤浴区。
沈付与和方柏霓过去的时候，乔谨已经在露天温泉里泡着了。他举着红酒喝了一口，“你们怎么这么慢？”
“随便转了转。”
“快下来，泡着真舒坦啊！”乔瑾靠在石壁上，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说完这话，没听到沈付与的回复，乔谨纳闷地睁开眼睛，好家伙，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沈付与这家伙带着他的小老公泡鸳鸯浴去了！
乔瑾低声骂了一句狗男男，仰头灌下一杯红酒。
……
乔瑾倒是说错了。
沈付与有色心没色胆，他确实想和方柏霓泡鸳鸯浴，但看刚才方柏霓警惕的样子，他还只能遗憾地作罢了。
“这里是私人浴池，只有两座温泉池，”沈付与问他，“你用哪边的？”
方柏霓觉得这里比乔瑾泡的露天浴池要好很多，泡温泉的时候不会被那么多陌生的人打量。
“左边的。”方柏霓随便选了一个。
沈付与点点头，转身走向右边的。
空旷的私人汤浴室内雾气弥漫，咚咚水声几乎就是这一室的唯一声音。
现在多了两道脱衣服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方柏霓站在浴池前，听到了沈付与那边传来的动静。犹豫了一下，手指搭上腰胯间，脱掉了上衣。
他把白T放好，那边又传来解皮带扣的声响，紧接着又是拉开裤子拉链的声音……
方柏霓：“……！？”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沈付与早上出门时穿的明明是松紧带的运动裤！
刚才从酒店房间出来后，才换成了西装裤！！！
乘电梯下来的时候，他还在纳闷，沈付与怎么特意换成了西装裤，不是去泡温泉吗？穿那么正式做什么？
现在听到这么明显的声响，方柏霓总算明白了——沈付与是故意脱给他听的！
咦，瑟瑟的！
不过这些都是他基于对沈付与理解之上的猜想，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这样。万一沈付与不小心把运动裤弄脏了呢？
唉……不能再想这个了。
方柏霓摇摇头，把乱七八糟地想法甩之脑后。慢吞吞地脱掉棉麻的休闲裤，换上泡温泉的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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