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蛊,摧心肝。不知在床榻上辗转多少回,灵飞依旧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胸闷,心悸,气短,口干,舌燥……一时间,种种不适袭来,不能解脱。灵飞感觉到自己脑中似乎有一支笔一直在画直线,每每动作,笔尖游走又上下摆动,多几笔尖锐的波峰,突兀怪诞。

那黑衣人方才来过,将他她捆了个结实。灵飞浑浑噩噩,稍动脑筋,便被脑中的那支笔抹去思绪,只能昏沉不已。

“她在发热。”叶思安看女子面颊绯然,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

一旁的卫大千靠在床头坐着,伸手捏住灵飞的下巴,将那埋在被褥中的半张脸端正过来,端详道:“这小脸儿,怪惹人怜的。”

被捏疼了脸,灵飞哼了一声,失神的看着眼前,目光始终无法焦虑。

浑身燥热难耐,灵飞又觉呼吸困难,忍不住张开双唇,微微呼吸。不曾想,气流经过口咽,竟是如棍子捣过,喉咙疼痛难忍,火烧火燎似的。

“喝……呃……”微弱的,委屈的几声言语,不成字句。

叶思安看的心中一紧,问:“她怎么了?”

“渴了。”

闻言,叶思安看向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

“想不到,**蛊用到女子身上还有这等作用。”卫大千若有所思。

叶思安将茶杯递给卫大千:“大千哥,你发作的时候也是这样么?”

卫大千顺手给灵飞喂下去,颇不屑道:“我比她要结实的多,现在,这蛊奈何不了我。”

一想到当年被老头子操练的场景,卫大千心有余悸。不过严师出高徒,现在自己总算是熬出了头。

得了滋润,灵飞贪婪的噙住杯沿,显然这一杯水不够。

卫大千抽回的动作一顿,而后松开手,看着灵飞叼着杯子不肯松嘴,不禁好笑:“小狗儿似的。”

看过灵飞,叶思安跟着卫大千来到庄外一处竹林。

来时的路崎岖难走,攀崖渡溪,鲜有人迹。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山林气息,林间日光狭长,照得脚下的青苔石阶片片斑驳。

竹林深处僻开了一处庭院,院子倒开阔平整,月余未归,地上落满了竹叶。地面铺着整齐的长砖,,院内西北角只三间小茅草屋,屋外墙角下有一个用青砖垒的灶台,靠墙的筐内还有没烧完的柴火。

“这儿是我以前练功的地方。”推开右手第一间屋子,卫大千从门后抄了个扫把,随手耍了个把式:“以前一个人住这儿总会瞎捉摸一些有用的招数,比如这一式。”

说罢,只见卫大千运转周身真气,手中的扫把仿佛是一柄利剑。横剑于腋下时,步法变幻如流云,身动影移。

叶思安只看到卫大千脚下生风,衣摆影重重,激起落叶纷飞。扫把随着身形,或如游龙窜出,或似鲸落九天。

“好快!”叶思安此时恨不能多生一对火眼睛睛,想再看得分明清楚。

再看,卫大千使出一招横扫千军,掀起一地竹叶。叶片相互碰撞,沙沙作响,纷纷随着无形的气流滚动游走,暴露出墨色地砖。

须臾,院落中的落叶便被聚拢于一处,堆在一起。

叶思安看的心潮澎湃,不禁感慨到:“这等年纪,怕是武林中难有比你更出彩的人了。”

“三年前,我曾随爹爹旁观过岐山的鲲池大会,当中不乏青年才俊,若是大千哥参会,必夺魁首。三年为期,今年的鲲池大会,不知如何盛景。”

卫大千拎来一只竹筐,一边装竹叶,一边道:“想得到多,你如今上了猎杀榜,今后还是不要招摇,乖乖在这儿待着。等铲除了猎杀榜这颗毒瘤,到时候武林大会都不在话下。”

都说人比人活不成,叶思安在没遇到卫大千之前属于正常发育,也是美名犹在的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卫大千一来莫说叶家庄的丫鬟们个个春心萌动,就连叶母都得了喜新厌旧。

有些事不能多想,帮着搂了几把竹叶,叶思安转移话头:“也不知爹爹和大哥他们怎么样了。”家里出事,全家人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丢出去。虽明白长辈的心意,但要一时接受,总是有些别扭。

“放心,这些日子,来杀我们的那些人不也没能得手么。叶叔叔和小姨在关外扎根这么多年,可不是二般人物。”

三边叶家,长年做的马帮营生,几代经营,逐渐成了关外一股小势力。做起了边军的生意,摇身一变成了皇商。有了保护伞,叶家这几年越发壮大。

叶思安便是趁着叶家运起而生,自然从小顺风顺水惯了。直到月余前,卫大千带着一枚戒指来了叶家。

那天是清晨,黑云压城,不寻常的天气。大哥前天才回来,叶家热闹了许多,给叶西鸿的接风宴摆了一天。叶思安难得可以多饮些酒,宿醉之后,反倒醒得大早。

门外的小丫头淅淅索索,偶尔能听到脚步声。叶思安随便套了件袍子,出门便见天昏地暗,院里的下人在搬弄花草。

叶母喜欢花,院子里摆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草,风雨欲来,这些娇花可经不起摧残。

天气明显冷了几分,叶思安酒醒后,被冷风吹得来了精神,穿过院子,往前院走。

大哥已成家,自建一院,紧临叶家主宅。抬头见大哥家隐隐炊烟袅袅,叶思安心下猜到是大嫂在忙活,不禁对大哥多了几分羡慕。往日叶思安没少蹭大嫂的饭,但今日是大哥回家的第一顿自家饭,叶思安便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夫妻重聚。

出了前院,院里还摆着昨日宴席的东西,几个小厮抬着桌椅,收拾残羹冷炙。见了叶思安纷纷打招呼。

“三少爷。”

……

叶思安点头回应,一路朝外边走。大哥这次回来带回了一匹神驹,通体黑炭一样,毛皮顺滑如绸缎。但性子太烈,爱撅人,大哥奈何不了,把马关在了马堂里。

“正好去试试这畜生。”叶思安心痒痒得很,便朝着马堂去。

自古名将多配良驹,叶思安从小听着镇北王的故事长大,镇北王的追天马,据说也是通体乌黑,极通人性的灵马。

想到自己也可能拥有追天这样的神驹,叶思安一时心潮澎湃。

一路来到马堂,和守门的严叔碰了面。

“严叔早。”

严叔一眼就看出来三少的目的,笑呵呵道:“三少好早啊,来看那匹黑马?”

被看出心思,叶思安顺势问:“它怎样?”

“脾气大呦,马堂里的母马一个都看不上。”

一听神驹居然被拿来配种,叶思安痛心疾首:“暴殄天物。”一溜烟儿进了围栏。

黑马长得高大漂亮,在一众马儿里显得气质独特。高昂着头颅,不屑的打着鼻鼾,也不吃草料。修长的铁蹄不经意的踱步,马尾不时扫动。一副生马务近的姿态,要多拽有多拽。

只一眼,叶思安便看中了这马,抓了一只苹果凑上去:“好马儿,吃苹果。”

黑马这才低头看着叶思安,似乎在分辨眼前人是敌是友。

近了看,叶思安才发现,这马有一双十分温柔的眼睛,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来形容不为过。

“好漂亮的眼睛,像弯月湖一样”叶思安摸了摸马头,灵机一动道:“不如叫你弯月。镇北王有追天,我也有弯月。”

被唤弯月,黑马不知听懂没有,只低头啃着叶思安手中的苹果。

叶思安一时高兴,以为黑马接受了这个名字。殊不知,这秉性顽劣的马儿,只是太挑食,爱吃各种零食。

弯月啃了那颗苹果后,右前蹄跺地,却又不肯表现得太渴求,欲语还休似的,反而准确的表达出还要的意思。

叶思安变法术一般又掏出一颗苹果,在手中抛上抛下:“打个商量,同我去城墙上跑一圈儿,今儿给你两大筐苹果。”

回应叶思安的是一串干脆利落的响鼻鼾声,弯月目不转睛的看着叶思安,扬首向身侧偏去,示意清楚明白。

“好弯月。”叶思安咧着嘴,递上果子,爱不释手的摸摸马头,挑了一副马鞍便往弯月身上套。

翻身上马,踏实脚蹬,拽紧缰绳,驱着弯月快走。果不其然,迈开了步子的弯月瞬间绷紧了弦。沿着马场边缘奔跑起来。

当弯月冲出马场时,严叔仿佛受到了惊吓,直冲着一人一马剩下一溜烟的背影高声喊到:“少爷!这马顽劣……小心啊!”而后实在不放心,牵了一匹马,扬鞭追了上去。

弯月如同离弦之箭一路飞到城墙下。叶思安耳边只剩风声呼啸,马蹄落地声随着自己的心跳咚哒,沉稳、有力、鲜活。

叶思安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快意,一抖手中的缰绳:“越过他们,上城墙。”

弯月仿佛回应一般,长声嘶鸣,速度不减,冲着守在城楼的卫士疾去。

“让!”

一声大喝,守城的队长一把扯开反应不及的手下。

只见黑马腾空而起,又如从天降,矫健的身姿衬着极漂亮的肌理。待蹄声落地,载着叶思安远去。

躲开的侍卫面色煞白,摸着心脏砰砰直跳的前胸,说不出话。

上了城墙,弯月停了下来。纵马的正主此刻哈哈一笑,俯瞰城外,正是黑云压城,天将欲垂的景象。

风,扬起了马儿的鬃毛,翻起了叶思安的衣摆。

“啪。”

第一滴雨滴打在叶思安的脸上,雨势汹涌而来。感觉到周身被浇透,叶思安才发觉方才竟生了一层薄汗。

“爽!”叶思安抹了一把脸,不去管那瓢泼大雨,催着弯月再跑。

弯月缺待在原地,不肯迈腿。

“弯月。”马上的人出声催促。

马儿却盯着远处,不安地在原地转起了圈儿。

虽是短短一刻的相处,叶思安已深知弯月十分通人性。现下弯月躁动不已,想必是察觉到什么异样。

望向远处的雨幕,叶思安心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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