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是学不会沉稳呢?
尤朗在心底摇摇头,却没有放到面上说,只道:“你跟那边协商的时候没有说我一定会出席吧?”
“没有。”如果不是尤朗特地交代,章信一般不会跟对方保证谁谁谁一定会到场。
“那就行,你是代表我去的,不用把姿态放太低,相关的文件你都看过了,郁勉和肖扬都会跟着去,有什么他们会提醒你的。”
代表尤董,郁勉和肖扬都会去,不对啊,为什么不让郁勉代表他去?商务会谈,明明有商务经理了,为什么还需要他代表尤董?是为了显得我们很看重这次合作吗?可如果这样,为什么尤董不亲自出面呢?
章信脑子里有八百个问题,可哪个都不敢问,只得支支吾吾:“尤董,我,我可能……”
“不是什么大项目,”尤朗一句话就安了他的心,“没有多重要。拿出你的本事来,按照流程把事情谈完就可以了。”
哦,果然,如果真是很重要的事,也用不上自己吧。
章信知道拒绝不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中忐忑不安,一句话都没说就愣愣转身要走。尤朗见他这副样子,愈发觉得任重道远,不由得又提醒了一句:“要学着稳重些。”
嗯?章信迷惑地一回头,却只见尤朗低头签字,似乎刚才并没有和他说话。章信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不该应,犹豫两秒,还是决定闭嘴,沉默着退出办公室了。
周五那日,章信特地穿了一身正式的西装,还做了头发,就是在为下午去和电视台的人谈合作做准备。尤朗见了,一时之间悲喜交加,喜的是章信的的确确是把重心放在工作上的,悲的是这么一身成熟的西装,把小年轻衬得更稚嫩了。
只是商场上的事,根本不是一身西装可以决定的。章信七上八下地到了见面的地方,见到那边来的几个人,一个笑还没扯出来,他身后的商务经理就已经迎上去跟对方握手,说些又见面了的话,很熟悉的样子。
章信愣了一瞬,感到身后被推了一下,微微侧头,见是郁勉。郁勉推着他上前去,也跟对面握手打招呼:“章秘书今天代表我们尤董来的,今天主要内容都由章秘书来谈。”
“哦,那好啊,章秘书幸会,上次见你,你都没怎么说话,我都记不清了。”对面在打哈哈,显然不太看得上这个小年轻。
章信倒是被激出了好胜心,立刻摆出了严肃正经的模样,稍稍一点头:“相信今天您会对我印象深刻的,请。”
其实章信对会谈的内容都很清楚,郁勉跟着来,与其说是为了提醒章信,不如说是为了防着肖扬。刚才肖扬一进门就抢先和对方打招呼,而且那么熟悉,看来不止是想出风头,可能私底下已经接触过好几次了。
章信和对方谈了合作的内容,双方没有异议,但最敏感的还是谈钱。对方开价很高,已经超出了他们能接受的上限,章信笑了下,没有立刻答应,倒是肖扬笑道:“只要宣传效果到了,钱还是好说的。”
对方似乎很满意肖扬的话,跟着笑了笑,仿佛这合作已经谈成了。
“肖经理着什么急啊?”郁勉懒洋洋地瞥他一眼,看着人畜无害的,“章秘书谈,就是尤董在谈,你还不放心尤董么?”
章信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今天郁勉一直在给他解围,只是接到郁勉的眼神,便安了心神,道:“抱歉,据我们所知,贵台的广告投放没有这么高的收费,如果你们坚持要以这样的价格与我们合作,我想这并不合规。”
桌上的人全都震了一下。
郁勉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但是对于国内一些不言自明的规则却很清楚,章信还是太年轻,什么话都往外说,看来今天是谈不下去了。
果然,对面的人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虽然没表现得太明显,但再开口说话,语气都冷了下去。
不欢而散。
章信一肚子郁闷,第一次谈合作就这么失败,以后尤朗肯定不会把任何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了,搞不好连这个董事秘书也不用做了,谁会想要一个连点小事都做不好的秘书?
气闷地回到公司,发现尤朗还没有下班,正伏台看着什么。章信虽有点害怕,但也知道迟早要面对,于是敲敲门,走了进去。
尤朗抬眼,看见小年轻穿着白衬衫和西裤,笔直地站在面前,脸色不大好,估计是事情没谈成,气得把外套给脱了。
“怎么样?”尤朗明知故问。
章信还保留着一些学生思维,没直接说结果,倒是把过程仔仔细细地复述了一遍。本来尤朗就知道他没谈成,可是这个过程听得实在让人有点火大。
听到最后,尤朗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神情也严肃了许多,指着旁边一处,不容置疑地命令道:“站过来!”
章信脑子里的弦被拨了一下,上回尤董这么说的时候他就挨了一顿打,虽然并不重,但是对于二十六岁的男人来说,这心理障碍实在太大了。
因此章信怯懦地犹豫着:“尤董……”
“三秒之内,站过来!”
章信被吓得抖了下肩膀,到底不敢违抗,还是忍气吞声地过去了。这一走进,章信才看见尤朗桌上铺的是一张大图纸,大概是设计人员新送来的建筑方案。图纸上,放着一把宽大的木尺。
他们是做房产起家的,公司里最不缺的就是尺子。塑料尺、钢尺、竹尺、木尺……各种材质,大大小小,应有尽有,平时尤朗在公司里教训儿子,也不过是开会结束之后抽柄钢尺的事。
章信是见过尤朗教训儿子的,可问题是,他不是尤朗的儿子啊!
章信还在为这事纠结呢,木尺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嘭”一声砸到了他臀上,隔着西装裤,却还是疼得他整个人往前一撞,上半身往桌面一趴。
这个姿势正好,尤朗顺势起身,按住他的腰,把他摆成了一个翘臀的姿势。西装裤剪裁合身,这么一撅,顺滑的布料勾勒出小年轻挺翘的臀部线条,让人顿时生出无尽的凌虐欲。
“不行,尤董!”章信挣扎起来,这个姿势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太难堪了!做错了事,他可以接受扣工资、加班弥补、调职甚至被辞退,但为什么要像对待幼儿一样对待他?
尤朗才不管行不行,抓着宽大木尺,再次重重砸了下去!章信“啊”一声叫了出来,虽然知道不雅,但趋利避害的本能仍然驱使他扭动身躯,尽量避开这带来巨大疼痛的木尺。
只是他看不到身后的景况,不知道他越是扭动,西装包裹的臀部越是让人恨不得立刻扒了他的裤子,将他狠狠收拾一顿!幸而尤朗并未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没有强制脱他的裤子,只是继续扬起尺子。“嘭嘭嘭”地砸了下去。
因为有西装裤隔着,所以声音并不十分清脆,反倒闷闷的。但是这不代表章信不疼,木尺厚重,西装裤又隔绝不住疼痛,章信完全能感受到屁股**的钝痛,就像小时候考试没考好,父亲抄起棍子就对着他身后两块肉泄愤一般落下。他甚至能记得父亲在愤怒之中喊的那些话。
“你有什么用?我生你养你供你读书,你就考这个分数,你对得起我吗?”
“你要是这个成绩,一辈子也不会出人头地!废物!”
“一点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干什么?!”尤朗边打边骂,记不清自己到底打了他多少下,只是完全被失望的情绪控制了,下手没个轻重,甚至没有注意到小年轻的叫喊已经带了哭腔。
“尤朗你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喝,叫停了尤朗手中的木尺。
章信红着眼眶抬头望去,是刚刚闯进来的郁勉。郁勉显然很是愤怒,却还是尽量控制着,压着怒气道:“章信你先出去。”
章信感觉到尤朗按住后腰的手松了,也顾不上说什么,落难一般要逃。
“决定都是你做的,你打他做什么?”郁勉没等到章信走出门口,就迫不及待地质问尤朗。
尤朗看着小年轻畏畏缩缩的背影,恼怒至极,将木尺往桌上用力一丢,指着郁勉:“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毫无选择!”
“你少在这里绑架我!”
如果放在平时,章信肯定抱着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想多听一点,可是现在他一点心情也没有,只是拖着一个受尽苦难的屁股逃离了这个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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