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要轰轰烈烈干一场大事的,结果第二天早上,章信就在集团的办公系统里看到了尤朗发的邮件:各部门正常办公,工作检查推迟。
章信一头雾水,拿出手机,就看见尤朗发过来的短信:有空给我电话。
“尤董。”
“章信,以后这些事情要经过我点头,不要自作主张,检查不要搞了,做好日常工作就好,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可是尤董,”章信很着急,“你不知道肖扬以前在商务部门……”
“我知道,我会处理,你不要管。”
章信有点郁闷,为什么他不要管?说着会处理,可是这么多年也并没有处理过肖扬啊!还不是让他在部门经理的位置上作威作福这么久?现在去了嘉木城,还不知道要把嘉木城经营成什么样子!
“尤董,肖扬现在是嘉木城的运营总监,我认为,秉着对南方嘉木整个项目的负责态度,我必须要处理。”
“章信!”尤朗明显发怒了,“你听不懂话是不是?还有半个月我就回去了,这半个月你不要闹,乖乖的,听到没有?”
闹?章信忍不住笑了,绝对是昨天林平聪给尤朗打了电话告状,否则尤朗怎么会把他做的事情定义为闹?章信顿时有一种被算计了的不悦,硬邦邦应道:“好。”
嘴上说好,行动上可不好。童芊芊已经把相关的文件都送过来了,章信复印了几十份,分别让人送到集团的董事和高层领导那里,就算不处理肖扬,也得让他不好混。
隔天,郁勉就在办公室里看到了秘书送进来的文件,厚厚一沓。他随便翻了两页,眉头越皱越深,忍不住又给尤朗打了电话:“尤朗,你跟没跟你们家小朋友说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我说了,他也答应了,你放心吧,闹不起来。”
“是吗?可是我看他挺会闹的啊!”
尤朗那边卡顿了一下,似乎是楠楠在叫他,过了会,匆匆道:“我不跟你说了,楠楠要生气了,有什么事你给我发邮件,我晚点回你。”
郁勉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大老板在度假,小老板在胡来,只有他一个人兢兢业业地想稳住公司,命苦啊!
但还在和儿子度假的尤朗也不会想到,当他打开邮箱,想看看郁勉给自己发了什么的时候,却收到了一大堆邮件,几乎都在讲一件事:快让章信别乱来了。
尤朗肺都要气炸了,立刻打了电话过去:“章信,是不是快下班了?”
章信看了一眼手表,道:“嗯,还有半个小时。”
“下班吧,趁着路上还不堵,去公寓。”
去公寓?“你回来了?”
“还没有,从现在到我回来,每天下午都提前一个小时下班,滚去公寓跪着。”
“什么?”
“不用怀疑,现在就去吧,到了给我打视频,我看着你跪。”
章信根本反应不过来,电话就被挂了。他纳闷着,文件并没有发给林平聪,为什么尤朗还是生气了?到底是谁在跟尤朗告状?郁勉吗?
问题很多,可章信一时之间也想不清楚,便又不敢耽搁,只得赶紧关了电脑,拿着车钥匙走人了。
到了公寓,章信满怀忐忑地给尤朗拨了视频电话,本应是欢天喜地的,可现在却沉重非常。
“尤董,我到了,真的要跪吗?”
“把手机放在能看见你全身的地方,自己跪好,一个小时。”
章信没有办法,环视了一圈,最后把手机放在客厅那个单人沙发的椅背上,确定不会倒下来,才转身到墙壁处面壁跪了下来。
那个单人沙发以前就是尤朗坐的,现在把手机放在那里,开着视频,就跟尤朗在身后盯着自己一样,章信脊背一阵阵发冷。
尤朗看见视频里的年轻人跪得直直的,道:“自己好好反省,做错了什么,该怎么罚,这十来天慢慢琢磨,省得我回去还要跟你浪费口水!”
音量开得足够大,能让面壁罚跪的章信听得清清楚楚,但这么响亮的声音,总会让人觉得外头也能听见。章信一时之间没有反省的心思,倒是十分羞愧。
罚跪的时间很难捱,章信不敢乱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感觉到膝盖以下慢慢发麻发酸,忍不住稍微挪了一下,可刚挪完,尤朗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加十分钟。”
章信闭上眼,动也不敢动,心想尤朗不会真的一直盯着他看吧?不无聊吗?
膝盖的胀痛感非常明显,章信有些忍耐不住,又怕被加罚,只得在脑海中胡思乱想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不管是想尤朗还是想别的,都持续不了太久,最后还是会回到当前的事情上来。
他做错了什么?
自作主张?隐瞒不报?阳奉阴违?固执己见?章信不服气地想,就算他有不对,也是为了要让集团更好地发展啊,尤朗至于这么生气吗?
章信越想越郁闷,什么都没反省出来,还觉得自己更有理了,以至于尤朗让他起来的时候,他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竟然也不去看尤朗,只是扶着墙慢慢地活动了双腿,等到勉强能走,便过去拿起手机,一言不发地挂掉了视频电话。
当天晚上洗完澡,膝盖就有明显的**了,像个发面馒头似的。章信气愤不已,拿了消肿的药酒来搓,边搓边倒吸凉气,五官都扭成了一团。
什么非人的惩罚?明天就不去了!
大约是没见到尤朗本人,章信心中对他的恐惧并没有那么多,第二天非常硬气地在下午三点半关机,也退出了集团的工作系统,一直安安静静地审文件,到了五点才心平气和地下班。
但其实章信心中还是很忐忑的,回家以后也不敢马上开机,自己随便弄了点晚饭吃,洗了澡,才战战兢兢地打开手机。
一个未接电话,一条短信。
“给我回电。”
才不回。
不仅不回,章信还一连几天都如法炮制,后来发现既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了,他便干脆不关机了,结果一整个下午尤朗也没有联系他。
就在章信美滋滋地为自己的大胆和坚持骄傲的时候,尤朗终于从新西兰回来了。
当时章信正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说到一半,听到“吱呀”一声,循声望去,只见尤朗缓缓踱步进来,顿时吓得话都说不明白了:“呃……那个,你等一下,我晚点回复你,对,我后面有空再给你打电话,我现在有、有别的事情,先这样。”
尤朗并不说话,只慢慢地走到办公室中间,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直盯得章信头皮发麻,两腿颤抖。
“尤、尤董,您回来了,怎么也没说一声?”
尤朗笑了笑,更让章信心里瘆得慌:“怎么说?你不是关机了吗?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跟谁说去?”
章信忍不住吞咽口水,尤董在眼前的威慑力他真的扛不住。
“我还以为,”尤朗缓缓走到他跟前,“集团已经是你当家作主了。”
章信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