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灼正收拾行囊,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砺锋大步闯了进来,少年身形已愈发挺拔,眉眼间带着乡野磨砺出的英气,额角还沾着赶路的薄汗。
“小勺子,我听说了!”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一把抓住她正在捆包袱的手,“你要去明德宗?不行,太危险了!那伙仙师看着就不对劲,哪有认亲不亲自来,反倒让你一个人过去的道理?”
宋微灼抬眸看他,眼底闪过一丝暖意。自小一起在落霞坞长大,石头总是这样,看似粗线条,却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站出来。
她掰开他的手,继续整理行囊,语气平静:“我必须去。一来是断了念想,二来,也能护着落霞坞。他们能找到这儿一次,就能来第二次,总不能让坞里人一直担惊受怕。”
“要去也该我去!”沈砺锋急得提高了声音,攥紧了拳头,“你是女孩子,那明德宗是仙门重地,万一有什么不测,我怎么跟婆婆交代?怎么跟坞里人交代?”
他自小就把宋微灼当亲妹妹护着,从她五岁被野狼追着跑时,他就抄起柴刀冲上去挡在她身前,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护着这个妹妹。
宋微灼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他:“哥,你留在坞里更重要。我走了之后,田亩的事、坞口的守卫,都得靠你多盯着。婆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得替我守好家。”
“家我能守,但你不能去冒险!”沈砺锋语气坚定,眼神里满是执拗,“我已经跟张阿公他们交代好了,坞里的事有人照拂。我跟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你身手是好,但仙门的人会法术,我跟着你,至少能替你挡两刀、探探路!”
他说着,从身后拽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他用惯的猎刀和几件换洗衣物,显然是早就打定了主意。
“我知道你厉害,不用我护着,但我不亲眼看着你平安回来,心里不踏实。”少年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恳求,“小勺子,让我跟你一起去。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偷偷跟在你后面,到时候反而可能添乱。”
宋微灼看着他眼中的坚定,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沈砺锋的性子她最清楚,看似莽撞,实则心思细腻,而且身手利落,有他在身边,确实能多一层保障。
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但你得听我的安排,不许擅自行动。到了明德宗,凡事多留心,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放心!”沈砺锋立刻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刚才的急切瞬间消散,“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闭嘴,我绝不多说一个字!”
坞长婆婆站在屋门口,看着眼前这对情同兄妹的少年,眼中满是欣慰。她走上前,把两包干粮和一小瓶伤药塞进沈砺锋手里:“石头,微灼就交给你了。到了那边,你们俩互相照应,凡事三思而后行,实在不行就往回跑,落霞坞永远是你们的退路。”
“婆婆放心!”沈砺锋挺直脊背,语气郑重,“我一定把微灼平平安安带回来!”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宋微灼和沈砺锋就跟着来接引的人踏上了前往青云宗的路。少年少女并肩走在晨光里,身影挺拔而坚定。沈砺锋走在外侧,下意识地护着宋微灼,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仿佛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幼狼。宋微灼看着身边这个始终把她护在身后的哥哥,心头一暖。她知道,这一路必定凶险,但有沈砺锋在,她便多了一份底气。
她没带明德宗送的任何仙宝,只随身揣着那块磨得光滑的玉牌,背上了自己用惯的短刀。
一路颠簸,抵达明德宗后,宋微灼并未见到所谓的“亲人”,反而被直接带去了宗门深处的一座大殿。
跟着引路弟子穿过青石牌坊,明德宗的院落顺着山坡铺展开,青瓦屋宇看着规整,倒有几分中等门派的样子。院墙爬着常春藤,只是藤蔓底下缠了些发黑的碎布,风一吹,廊下竹灯笼晃得急促,纸面上隐约印着暗红印子,看着不太舒服。
前院修炼场的玄铁桩泛着冷光,弟子路过时脚步轻得没声,腰间铜铃到了桩子附近就突然不响了。引路弟子没多停留,径直往主殿走,殿门半掩着,能看见里面的白玉雕像,只是雕像眼底有道细缝,香炉里飘出的线香,混着点说不出的腥气。
整个地方看着像模像样,可处处透着点不对劲,宋微灼攥紧了怀里的玉牌,沈砺锋悄悄按了按腰间的猎刀,两人都没说话,只跟着弟子往里走。
终于来到会客的地方,几个长老示意他们走近。
宋微灼心下感到不安,站在门外不愿向前,开口道:“明德宗口口声声惦记着我,到了宗门都不曾见到主事之人,只有几个弟子一路接引,这就是明德宗的待客之道吗?”
几个长老这才起身。左侧穿墨绿锦袍的长老脸上堆着温和的笑,脚步却慢悠悠的,目光在宋微灼身上转了两圈才开口:“微灼侄女莫怪,实在是近来宗门琐事缠身,我们几个老家伙一时没能及时相迎。你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快进来坐。”
他边说边抬手引客,袖口扫过桌案上的茶盏,发出轻响。
右侧穿灰布道袍的长老也跟着附和,声音透着刻意的亲和:“是啊,自知道你要来,我们特意备了宗门特有的云雾茶,还温着刚炖好的雪莲羹,都是补身子的,你和这位小友快尝尝。”
说话间,他眼神扫过沈砺锋按在猎刀上的手,笑意淡了几分,却依旧柔声补充:“侄女莫担心,你父母的事我们都记挂着,只是他们眼下还有些难处,暂不能亲自来见你。今日叫你过来,也是想先跟你说说过往,让你心里有个底,毕竟,你也是我们明德宗的血脉亲人。”
最中间的长老没多话,只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宋微灼怀里的玉牌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外面风大,有什么话,进殿里坐着说,总不能让你站在门口说话,传出去倒显得我们怠慢了。”
宋微灼不语,沈砺峰站在她身侧。
长老们见此似乎是失了些耐性,中间的长老手一挥,一块大的光幕凭空出现,上面的画面正式宋微灼被坞长婆婆从井边抱起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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