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在学校大礼堂办的讲座结束后，季议员长准备离开。
一天的视察行动也结束了。
车子开到了大礼堂门前方，这边已经被警卫员清理了一边，方圆一百米之内都没其他不明人士。
季今走在后面，听着耳麦通讯器中的指令一路护送着季议员长上车。
上车的时候，一行负责安保工作的人都很谨慎，包括季今都认真了许多。
季议员长出行的消息为高保密行程。
可一天下来，军校里这么多师生，指不定行程早已经泄露了出去，如果要出事的话，也就离开学校的这段路上是刺杀的最好时机。
幸好一路都很顺畅，车队顺利地驶出了南大门，只不过在离开前，季议员长身边的那位副官侧头看了一旁的季今好几眼，看的她一脸迷茫。
季今不太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也回看了过去，试图看出些什么端倪，结果那位副官却像是被蛰到了一样，猛地把头扭了回去。
什么意思。
她皱眉，盯着那位副官的后脑勺看了许久，等到车队远离了她才收回了视线，若有所思地转身。
没想到身后站了周宴西，她转身太过突然，两个人又靠的太近，他们的嘴角差点贴在一起。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周宴西反应很快地微微偏了偏侧脸，从容淡定地向一侧走了一小步，避免了尴尬场景的发生。
当然如果不是对方动作太过快，谁也发现不了这个男人隐藏在从容面容下的一瞬无措。
季今盯着面前的男人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周宴西斯文俊雅的脸上带着彬彬有礼的笑容，仿若无事一样开了口：“一起回去？”
他只是随口一提，显然并没有邀请季今的意思。
季今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挺和气的：“等下我要去把武器入库，就不一起了。”
周宴西没再说什么。
季今背过身向武器储备库走去，手却忍不住摸了一下有点发痒的右脸，用手使劲抠了抠，刚才离得太近，她能闻得见周宴西身上一股浅淡香水的味道。
一个大男人，过的这么精致，季今有理由怀疑对方每天出门全身上下都得消下毒。
武器储备库这边已经站了两个人在归还武器，季今走过去，工作人员正在清理子弹数，两个alpha军校生显然也看见了季今，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下来，脸上的神情让季今有些在意。
她正要开口说话，有一件她在意的事还没来得及询问雅典娜，耳麦通讯器传来了声音：“本次任务已结束。请各位学生归还武器后不要离开，到会议室集合。”
是雅典娜的声音。
两位alpha军校生显然也听见了通讯器中的声音，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他们同时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三个人卸下了武器和耳麦通讯器后，一起来到会议室。
这边门口站了两个不认识的警卫员，季今眼神一闪。
这两个人她刚才见过，就在季议员长身边的警卫队中。
她没说话，迈进了屋子，军鞋踩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里面已经站了好几个人，正在说话，为首穿着军装的人带着白手套的手动了一下，季今三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
这个房间应该是一间小型会议室，里面摆了一张长桌，季今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低头沉思。
过了一会儿，门把手咔嚓一声，两个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人坐在季今正对面，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后，对方一开口就询问她的名字，身份。
季今老老实实地说了。这没什么可隐瞒的。
对方语气严肃：“说一下你自从接到任务起都干了些什么，详细点。”
季今听见对方的口气，不由得想到在武器储备库外面，在摘掉耳麦通讯器前雅典娜对她说了一句话。
议员长在路上遇到了狙击手，议员长伤势不明。
不知道季节度怎么样了，如果对方伤势很重，他们这群人估计都会被逮捕起来。
想到这里季今表现地又乖巧了一些，老老实实地把这两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每天都吃了什么，在什么时间做了什么。
不过她其实并不怎么紧张，因为季节度遇袭这件事跟她没啥联系，她到这边的这几天，一直很老实。
当然，她在说话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对面两个人在听到他在一个小酒吧深夜兼职当酒保时的惊讶。
两个讯问员没有经历过这样贫穷的生活，有些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去酒吧当酒保？”
季今委婉：“我有点缺钱。”
她怕对方不太理解她缺钱的程度，还解释了一下，“我大学四年的学费全都是通过学校的助学贷款，所以平时一般都是半工半读，要不然付不起读书的生活费。”
讯问员沉默了片刻，才嗯声，两个人难以想象一个alpha会穷到这种地步。
他们一脸恍然地拿着讯问记录出去了，季今于是只能一个人待在这个安静的会议室中。
一个人待在安静的空间中，忍不住想七想八。
季今她看着方方正正合金板一块块拼接起来的天花板思维忍不住发散开来，想了很多事。
和她一个姓的议员长，看她眼神奇怪的议员长副官，表现有点洁癖的周宴西，对她态度亲近名叫雅典娜的人工智能，还有就是……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过了一两秒，隐隐约约摸到了一个凹凸不平的地方，轻轻地按了一下，就摸到了一个类似于USB接口的地方。
这应该就是雅典娜口中所说的脑机接口。
之前她一直没有发现自己身体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最开始倒是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处的腺体，谁知道更大的炸弹在后颈处。
脑机接口边缘是金属和生物组织做的仿真皮肤结合在一起，季今摸了摸感觉就像自己的皮肤一样。
这一刻，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科技一旦发展太快，很容易产生伦理问题，也许原身就是科技发展太快而产生的历史遗留问题。
晚上季今没吃饭，会议室的灯亮了一整夜，第二天下午季今才被放了出来，她神态有些疲倦，两天一夜没睡觉，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对于一个alpha来说也有些负担。
打开门的警卫员说：“你可以回去了。”
季今点了点头，也没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服从才是天职，她不应该有多余的好奇心。
再次回到家，季今感觉像是许久未归，她衣服都没脱就倒在了床上，本就不结实的金属床发出一连串的咯吱声，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就在季今即将闭眼的下一秒，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有些不太对劲。
房间的东西被人动过了。
她坐在床上开始打量在放下一张床之后显得格外狭窄的出租屋，大约三秒后，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屋子角落的那个扫地机器人身。
机器人身上的灰尘变少了，那块一直漆黑的屏幕似乎亮了不少，之前是被灰尘堵塞，里面一层灰暗暗的，现在那块屏幕明显亮了不少。
季今没有去管那个机器扫地人，而是趴在地板上，半跪在床前，从床板底下掏出了那三十多枚记忆芯片，她数了一遍，一个不少，又检查了一下上面的编码，发现没有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发现记忆芯片没问题，季今才空出了精力去看角落里的那个扫地机器人。
那个圆圆的扫地机器人好像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在她的目光下屏幕开始闪烁起来，一行金色的字竟然慢慢浮现在了电子屏幕上。
【和平鸽，这次的任务为什么没有告诉组织？】
后面是一个天平的图案。
在季今的印象中，这好像是反叛军的图案。
季今蹲在扫地机器人面前，看着这行金色的字在五秒之后又消失，就像是从未出现一样，电子世界可以更加轻而易举地清除掉一些痕迹。
在穿到这个世界的十天后，季今突然发现，原身可能不止在校军校生以及军官这一个身份。
她不仅经过电子脑义体改造，可能是反叛军放在最高军校准备打入军队内部的二五仔。
而众所周知，当二五仔是没有好下场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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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二五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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