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被许简崎和喻樱架在堆填区阶梯上。
许简崎:“你们几个怎么会凑到一起啊?还是因为男子监区……”
喻樱:“你和白季潭素未谋面,就出手相助?”
许简崎:“还有丁舟杰,虽然他们没有得到及时救治,但你们几个也不像这么热心的呀?”
喻樱:“我之前去医院,你都要和杨狱闹半天别扭,这次怎么主动替他们两个争取就医机会?”
谢雪比出“暂停”手势,“不要你一句你一句的……喻樱,你什么时候跟小狐狸一样八卦了?”
喻樱:“绿叶房就那么几个人,那天看到你们声势浩荡地出去,又交头接耳地回来,我好奇不行吗?”
谢雪:“我们还没熟到,有满足你好奇心的义务吧?”
许简崎:“多亏她告诉我,你就当她是空气,好好跟我说说,都怎么一回事啊?”
谢雪挪了挪屁股,搭着自己膝盖,背向喻樱。
海风咸涩,浪花翻涌。太阳坠入大海,拉长了影子。
许简崎哈出颤音,“啊?丁舟杰也是特务?”
谢雪:“哈哈哈,终于有我比你先知道的事了。”
许简崎不自觉竖起大拇指,“我确实没了解过。”
谢雪:“喻樱,你们不都是铓锦国人吗?你也不知道?”
喻樱:“我是明目张胆地打,他是偷鸡摸狗地窃,道不同不相为谋。”
谢雪:“你一个打架的,装什么清高?”
喻樱:“虞拾晓也只是求刘奕欣救丁舟杰,白季潭呢?”
谢雪:“怎么?救一个不救一个?我才没你们那么寡情薄幸。”
喻樱:“这还是我认识的小老虎吗?”
谢雪:“这么八卦的袋鼠,我也是头一回见。”
“哔哔哔……”
许简崎:“放风时间结束了,我们直接去粪场吧?”
谢雪:“你帮我占个位置,我待会过来。”
许简崎:“哎,你又要去哪啊?别给周区逮到了。”
谢雪跨越半个堆填区,走到刘奕欣身旁,“聊两句。”
刘奕欣转头打了个招呼,虞拾晓沉默中加速前进。
老虎和鲸鱼,海陆兽王并肩而行,嘴唇微张。
“昨天的事,是牦牛崽告诉我的。”
“小孔……杏妸?她怎么会知道?”
“我不知道喔,但她跟你家变色龙不是闹翻了吗?还被你们孤立。”
“铓锦国一直希望我留下,帮助他们发展航天事业。但我是岔坲地国人,两国本就是竞争对手,我不可能出卖自己国家。”
“所以,你知道牛崽跟刘言风勾结,就对她避而远之?”
“小虞也是职责所在。”
“你真的觉得牛崽会出卖你吗?”
刘奕欣面向夕阳,橙黄脸庞凹陷。
“我还是荣曜总裁的时候,跟她有过不少接触。她是我在煾国很信任的一个合作伙伴,做事踏实负责,也不会搞小动作。一如刻板印象中的煾国人,务实,能干,低调。”
“原来她在你心目中,这么优秀。”
“你不这么觉得?”
“她224年,因为矿洞暴乱被判到这。煾国人在这里寥寥无几,她刚进来的时候,身体不好还总被欺负,我就让她跟在我身边。后来,也是我鼓励她进蟋蟀笼,证明自己。”
“这么一对比,我们两个认识的,好像不是同一头牛。”
余晖漫天,指缝嵌入海水的咸。
“虞拾晓呢?”谢雪岔开五指,掌心捧起落日,“现在只有她在你身边,你就这么相信她?”
排在打饭长队队尾,刘奕欣透过玻璃窗,虞拾晓守着饭盘正襟危坐。
“她进监狱的目的,人尽皆知。说不上相不相信,但我的国家一定不会害我。”
谢雪透过玻璃窗,许简崎和喻樱在虞拾晓身旁,话题不断。
忽然,队伍前面吵声一片。
周亦右脚踝内翻,倒在谢雪胸脯。
虎爪揽腰,冷眼凝视闹事人群。
周亦心头一紧,右脚不就力,再次窜进谢雪怀里。
两名守粪场的狱警隔开纠缠的囚犯。
谢雪揣紧周亦胳膊,对刘奕欣留下一句,“帮我跟她们说一声,不用等我了。”
狱医晚饭时间,谢雪像盲头苍蝇,在医疗室埋头乱撞。
周亦坐在病床边,轻捏脚踝骨骺,全身发麻。
“找到了,还好之前见魏医生拿过出来。”谢雪从桌子底下找到小冰箱,翻出冰袋,“我看看。”
“嘶……”
“很痛啊?我轻点。”
周亦紧咬下唇,双手抓住被单,右脚一抽一抽往上提。
“你别缩啊。”谢雪抓住后脚跟,单膝跪地,抬眼仰视,“是太痛还是太冰了?”
“都有。”
谢雪拆掉枕头套,包裹冰袋,“有没有好一点?”
“嗯。”
夜星闪烁,秋蝉低鸣。
周亦按住冰袋,“你的晚饭时间快结束了,我自己在这就行。”
“少吃顿饭又不会死……”谢雪后退到对面病床,“你别跟我说什么规矩啊。要按规矩,刚才你就应该拿教鞭,抽下去。”
“你们怎么在这?”魏传提着空药箱,“你受伤啦?我给你拿药。”
谢雪:“你不是要跟他们去医院吗?”
魏传:“我就是过来收拾,待会就要出发了。”
谢雪:“医院那边都准备妥当了吧?”
魏传:“放心吧,薇薇都安排好了。”
谢雪:“你可不能偏心啊,丁舟杰是什么待遇,白季潭也要一样。”
“好,听你的。来,给。”魏传把喷雾交给周亦,把药油递给谢雪。
谢雪眨巴眨巴眼睛,“你给我这干嘛?”
魏传:“你在这,不就为了帮她上药的吗?先倒在手里,搓热了再敷她伤口上。”
谢雪面容扭曲,“这药油涂在手里,一个礼拜都散不去喔,有没有别的呀?”
魏传:“这魏家祖传的,立竿见影。”
谢雪拧开瓶盖,举到世界尽头,“咦,就是这个味道。”
“你这么嫌弃,让我来吧。”魏传面朝谢雪,一手伸向药油,另一只手在转身之间,撑了下病床。
谢雪感到屁股边有异物感,“你来你来,我出去透透气,顶不住了。”
掌心贴着大腿,嫌弃而谨慎地扫视周亦,谢雪拐到门边,背靠墙,打开一张纸条。眉头从单压变成双压,叹着气,翻起白眼。
陆睫猛捶肩膀,打了一路哈欠。
“喂……”
途中被谢雪封嘴拐走,“嘘!是我。”
走入阴暗过道,月光独照蜜罐间。
陆睫瘫坐地上,“现在几点啦?你又发什么神经啊?”
“是你家大傻熊。”谢雪挥舞着纸条。
“他不是我家的。”
“你家长公主的,不就是你的咯。”
陆睫抢过纸条,对着窗口,蹭半点月光,“啥呀这是?”眯成一条缝,“什么打伤……什么?出狱,什么……”
“他说,半决赛故意被打伤,是想借受伤出狱治疗,结果被杨姊颂拒绝了。”
“啊?你不是都答应帮他出去了吗?他干嘛又要整这么一出啊?”
“我还想问你呢?”
“我,我跟你说,真不是我说……”
“你说。”谢雪对着有气无力的陆睫,气郁难抒。
“蟋蟀斗的赌盘太大了,杨狱要我们一周内归还全部决赛赌注,哇……你能看到我黑眼圈吗?”陆睫凑到谢雪眼前。
谢雪一把推开,“这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啊?不想做就别做咯。”
“那怎么行?我还要靠机房电脑,跟长公主联系。”
“食得咸鱼抵得渴,浮泉国临近海岸线,你都不懂这个道理吗?”
“创元年末期,我国沿海区域就因长期战乱,再也没有生命迹象,没人告诉你吗?”
谢雪抬头望月,树叶残影敲打窗户。
“我不睡觉,不是为了跟你探讨生物历史的。李远儒给我的纸条里也说了,他已经决定要逃出去,你怎么想?”
陆睫抬头望她,树叶残影映在脸颊。
“当然好啊。我来不就为了这件事吗?他肯走,我求之不得。”
“行,大家意见统一,我就开始部署。”
“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安排的,等我通知。”
谢雪俯视陆睫,“你有办法见到他吗?”
陆睫撑着脑袋,“没有,我之前见他,都是靠蟋蟀斗。现在比赛也打完了,他又在绿叶房养伤。”
“长公主那边怎么样?皇爵还没开始行动吧?”
“我这边在忙着退款,她估计也忙着练兵……”
“啧……我说陆睫,你不是来当电子牛马的,能不能分下轻重?国家都要没了,你管它赌注能不能退回呢?”
“我要是没干完这糟心事,杨狱会来找我们的,到时候不更麻烦?你以为我不想专心处理他俩的问题吗?”
“记住,”谢雪扭动门把,“你是要让你的岗位为你所用,而不是你给它打工。”
李远儒的逃狱计划,开启在半个月后的女子监区蟋蟀斗赛期。
从32到16再到只剩4人,短短3天,谢雪在没有血瞳的情况下,一举获得3场2比0大胜。
备战间,谢雪双手缠绕玫瑰粉绑带,“你们两个,别说我没给机会。你们谁打赢半决赛,就等于打赢喻樱,加油啊。”
虞拾晓和孔杏妸分坐在两边尽头,喻樱就在谢雪身旁,“你这么嚣张,是会吃瘪的。”
“鳖?甲鱼吗?我吃过,味道还不错。推荐你吃当归红枣清炖,最适合你这种白面郎君。”
喻樱咬牙顶腮,“想说我花拳绣腿是吧?待会看我怎么把你打趴。”
“我好怕啊。”谢雪故作柔弱,指掌开合,“你最好说到做到,要是你没把我打趴,我就直接把你打飞。”
喻樱沉住气,提着椅子挪开,“粉红小猫咪,幼稚。”
谢雪举起拳头,“这是我妹妹最喜欢的颜色。”直指喻樱,“粉红打人最痛!”四指收起,竖起的大拇指变向垂落。
虞拾晓和孔杏妸保持缄默,注意力却在谢雪身上,看着她吞下白色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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