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只是皇后

长公主突然扑进他怀里,发间的缅桂花发绳扫过他冰凉的脸:“父皇不要去打仗,我把糖糕都留给你!”小皇子攥着江凌芸的手,仰头问:“父皇会像故事里的大将军一样,骑着白马来吗?”宇逸尘喉头发紧,将女儿抱得更紧,视线却与江凌芸相撞——她依旧端坐在凤榻上,凤目沉静如渊,却悄悄按住了娴婕妤颤抖的手。

深夜,乾清宫烛火未熄。江凌芸看着宇逸尘在沙盘前推演战局,忽然轻笑:“陛下可知,当年先帝出征时,母后在坤宁宫供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长明灯。”她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关隘,“如今,乾清宫也会为陛下亮着灯。”宇逸尘猛地转身,却见她已将兵符推至案前,珍珠护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后宫安稳,陛下无需分神。”

出征那日,长公主举着亲手绣的平安符追出午门,小皇子攥着江凌芸的衣袖哭得抽噎。娴婕妤望着渐行渐远的龙旗,忽觉有人握住自己的手。江凌芸的声音混着晨雾传来:“别怕,我们守着这宫阙,等他们回家。”

暮色中的乾清宫,鎏金兽炉再次腾起龙涎香。江凌芸抱着熟睡的小皇子,看长公主趴在案前,用朱砂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父皇平安”。窗外的月光洒在孩子们稚嫩的脸庞上,恍惚间,她仿佛看见多年前那个雨夜,自己护着娴婕妤时滴落的血,此刻都化作了怀中的温暖。

北风呼啸着掠过紫禁城的琉璃瓦,将漫天的雪粒狠狠地砸向宫墙。江凌芸站在乾清宫的窗前,望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宫阙,心中满是担忧。自从宇逸尘出征后,她每日都在这窗前等待,期盼着能看到胜利归来的旌旗。

长公主和小皇子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不再像往日那般嬉笑打闹。长公主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手中拿着未绣完的平安符,眼神中满是对父亲的牵挂;小皇子则紧紧依偎在江凌芸的怀里,小手时不时地攥紧母亲的衣袖。

娴婕妤近日更是茶饭不思,每日都在佛堂虔诚祈祷,希望宇逸尘能平安归来。她望着殿中摇曳的烛火,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昭华宫的寂静。

“报——”一名侍卫神色慌张地冲进殿内,“西戎大军来势汹汹,陛下虽奋力抵抗,但目前局势危急,急需援军!”

江凌芸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深知,此刻自己不能慌乱,必须稳住局面。

“传本宫旨意,即刻召集朝中大臣,本宫要在乾清宫议事!”江凌芸的声音坚定而威严,仿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乾清宫内,大臣们议论纷纷,神色焦虑。江凌芸端坐在凤座上,目光扫视着下方的群臣,缓缓说道:“如今陛下身处险境,我们不能坐视不理。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皇后娘娘,如今国库空虚,若要增派援军,粮草和军饷都成问题啊!”一位老臣忧心忡忡地说道。

江凌芸沉思片刻,说道:“本宫愿意拿出自己的体己钱,并且号召后宫嫔妃一同捐献,以解燃眉之急。同时,立即调拨各地粮草,务必以最快的速度送往边境。”

就在众人商议之际,又一封急报传来:“西戎设下埋伏,陛下所率军队陷入重围!”这消息如同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众人心中。

江凌芸猛地站起身来,凤冠上的珠翠叮当作响:“本宫要亲自前往边境!”她的话一出,满朝震惊。

“皇后娘娘万万不可!您乃一国之母,万金之躯,怎能以身犯险!”大臣们纷纷劝阻。

但江凌芸心意已决:“若陛下有失,这江山社稷怎么办?这后宫众人怎么办?这几个孩子又该如何?本宫必须去!”

江凌芸不顾众人阻拦,迅速换上一身劲装,率领着临时拼凑的援军,向着边境疾驰而去。寒风如刀,刮得她脸颊生疼,但她的眼神却始终坚定。

经过数日的急行军,江凌芸终于赶到了战场附近。她远远地望见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看着远处那熟悉的玄色龙旗在战火中飘摇,她的心紧紧揪起。

江凌芸亲自擂鼓,鼓舞士气:“将士们,随本宫杀敌,救陛下于危难!”在她的激励下,士兵们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敌军。

战场上,江凌芸挥舞着长剑,身姿矫健,丝毫不逊色于男儿。她带领着援军,如同一把利刃,直插敌军心脏。宇逸尘在重围中看到江凌芸的身影,心中又惊又喜,斗志大增。

在江凌芸和援军的支援下,局势逐渐扭转。西戎军队见势不妙,开始溃逃。这场惊心动魄的战役,最终以大获全胜告终。

凯旋而归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回到紫禁城。长公主和小皇子看到平安归来的父母,欢呼着扑进他们的怀里。江凌芸紧紧抱着两个孩子,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乾清宫内,再次飘起了温馨的气息。江凌芸靠在宇逸尘的肩头,听着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心中满是幸福。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这场战火的洗礼,让他们的感情更加深厚,也让这个家更加牢固。

战后的紫禁城镀着层劫后余生的柔光,御花园的梅树在残雪中抽出新芽。江凌芸抱着小皇子站在廊下,看长公主踮脚往宫墙上贴新写的"福"字,朱砂未干的字迹在阳光下泛着暖意。宇逸尘披着玄狐大氅走来,将一条织金手炉塞进她袖中,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擂鼓时被鼓槌磨出的痕迹。

"母后快看!"小皇子突然指着宫道尽头。只见娴婕妤领着一队宫人,推着装满琉璃盏的食盒走来,盏中盛着刚熬好的参汤,热气在寒雾中凝成细白的线。自从江凌芸出征,娴婕妤便日日守在熬药的小厨房,炉上的药罐从未凉过。

当夜的庆功宴上,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落在帝后身上。江凌芸端起玉盏时,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绷带,宇逸尘眼疾手快按住她的腕子:"还疼?"他声音压得极低,却惊起满座窃窃私语。江凌芸轻笑抽回手,凤目扫过席间噤声的大臣:"不过是战场留的纪念,倒比凤冠上的东珠更珍贵。"

酒过三巡,长公主突然扯着江凌芸的裙摆往殿前拽。月光下,小皇子不知从哪寻来的爆竹"噼啪"炸开,惊起栖在梅枝上的寒鸦。孩子们的笑声混着宫人们的惊呼,惊碎了寂静的夜空。宇逸尘望着妻儿们在雪地里追逐的身影,忽然想起出征那日江凌芸转身时,凤冠上的流苏扫过他手背的触感——原来最锋利的刀,最终都化作了绕指柔。

春意料峭时,太医院又传出喜讯。江凌芸倚在乾清宫的软榻上,看着娴婕妤红着眼眶为她把脉。殿外传来孩子们的争执声,长公主非要把新得的玉兔灯挂在母亲窗前,小皇子却嚷着要送自己采的野蔷薇。宇逸尘笑着将吵闹的两人一并抱起,转身时对上江凌芸的目光,四目相对间,无声的默契比任何誓言都绵长。

暮色渐浓,乾清宫的鎏金兽炉又添了龙涎香。江凌芸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听着殿外此起彼伏的嬉闹,忽然觉得这九重宫阙的岁月,竟比她想象中还要温柔许多。那些在血火中淬炼的情意,最终都化作了绕膝的稚子、案头的热茶,和枕边人安稳的呼吸。

蝉鸣聒噪的盛夏,乾清宫的荷池泛起层层涟漪。江凌芸斜倚在九曲回廊的美人靠上,望着池中并蒂莲出神。腹中的胎儿不时轻踢,惹得她唇角勾起温柔笑意。长公主蹲在池边,小心翼翼地将新摘的荷花簪在母亲鬓间,小皇子却举着捕蝉网横冲直撞,惊得宫女们花容失色。

"慢些跑!"宇逸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龙袍下摆沾着书房的墨渍。他接过江凌芸手中的团扇,轻轻为她驱散暑气,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手腕尚未消退的旧疤上——那是战场上替他挡箭留下的痕迹。"明日带你去避暑行宫。"他俯身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乾清宫的暑气,终究还是太重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三日后,西南突发洪灾的奏报摆在御案前。宇逸尘眉头紧锁,指尖反复摩挲着密折上的字迹。江凌芸抱着熟睡的小皇子进来时,正撞见他在地图上标注受灾郡县。烛火摇曳间,她看见丈夫眼底的血丝,忽然想起多年前出征前,他也是这般不眠不休地谋划战局。

"让我去吧。"江凌芸将孩子交给乳母,素手覆上冰凉的地图,"后宫妃嫔可发动捐银捐物,我带着太医和能工巧匠先行一步,陛下坐镇京城统筹粮草。"宇逸尘刚要开口反驳,却被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止住。窗外暴雨骤至,雷声滚滚,仿佛预示着这场救灾之路必将艰难重重。

江凌芸启程那日,长公主哭得梨花带雨,死死攥着她的衣角不肯松开。小皇子却踮着脚,将自己最宝贝的玉坠塞进母亲掌心:"母后一定能像打败西戎那样,把洪水也赶走!"望着孩子们稚嫩却担忧的脸庞,江凌芸红了眼眶,俯身将两人紧紧搂入怀中。

抵达灾区后,江凌芸脱下华服,换上粗布麻衣,日夜奔走在泥泞的村落间。她指挥百姓修筑堤坝,亲自调配救灾物资,甚至为染病的孩童喂药。当宇逸尘带着援军赶到时,正看见她挽着裤腿站在齐腰深的洪水中,发丝凌乱却身姿挺拔,宛如一株屹立不倒的白荷。

"你总是这般不要命。"宇逸尘将披风裹住她湿透的身子,声音里满是心疼与无奈。江凌芸却笑着指向前方——在军民的共同努力下,决口的堤坝终于合拢,百姓们欢呼雀跃,将她高高举起。夕阳的余晖洒在她沾满泥水的脸上,这一刻,她不再是深居后宫的皇后,而是百姓心中真正的守护者。

数月后,当他们重返紫禁城时,江凌芸腹中的孩子已快要临盆。乾清宫重新装点得喜气洋洋,长公主和小皇子每天都要趴在她肚子上,听弟弟或妹妹的动静。夜阑人静时,宇逸尘搂着她,听她讲述救灾途中的见闻,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映在鲛绡帐上,重叠成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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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唐玄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