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烛火在奏折间明明灭灭,宇文玥捏着弹劾江凌芸的奏章,突然将其撕成碎片。染着旧伤的掌心还在隐隐作痛,却不及心口因江凌芸而起的悸动。她望着铜镜里自己苍白却执拗的面容,想起昨夜江凌芸伏在榻前,用发丝为她试药温凉的模样。
"陛下,丞相求见。"门外传来通报。老臣拄着象牙笏板踏入,花白胡须因激愤而颤抖:"宸贵妃出身先帝后宫,此举于礼不合!"宇文玥转动着鎏金护甲,忽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檐下偷听的宫女:"朕自小就跟在她身边,诸位怎么不说于礼不合?"她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上狼毫泼墨,"明日起,朕要与宸贵妃同坐金銮殿!"
消息如野火般传遍京城。三日后早朝,江凌芸身着绯红翟衣,随宇文玥踏入太极殿。满朝文武的目光如芒在背,她却感觉腰间一紧——宇文玥揽住她的手,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掌心滚烫。"众卿有本奏来。"女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指尖却在江凌芸腰侧轻轻摩挲。
当夜,宫墙外突然传来骚乱。暗卫单膝跪地禀报:"陛下,有百姓举着先帝画像,要为江娘娘讨个说法!"宇文玥把玩着江凌芸的发丝,突然将她按在龙榻上,"听见了?你的爱慕者,要朕这个女帝给你个交代。"她咬上江凌芸的锁骨,"可他们不知道..."气息灼热地喷洒在耳畔,"你早就是朕掌心里,逃不掉的囚徒。"
江凌芸望着帐外摇晃的宫灯,突然想起冷宫那夜的血色。如今她虽走出禁锢,却陷入了另一场更炽烈的牢笼。而宇文玥眼中翻涌的偏执爱意,正在将整个王朝拖入一场注定腥风血雨的棋局。
更鼓声穿透九重宫阙时,御花园的竹林突然传来异响。江凌芸攥着宇文玥赐下的鎏金步摇,指尖触到暗格里藏着的密信——是丞相以先帝遗诏相逼,要她三日内离宫。身后忽有温热气息笼罩,宇文玥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头:“在看什么?”
话音未落,江凌芸手中的步摇已化作寒光刺向对方咽喉。宇文玥不闪不避,任由利刃划破颈侧,血珠顺着锁骨滚进衣襟:“原来你也学会反抗了。”她扣住江凌芸的手腕,“可你舍得杀我?”掌心传来的力道骤然收紧,“你若敢走,朕便杀光所有替你求情的人,将京城的血流成河。”
次日清晨,江凌芸在铜镜前梳妆,却见宇文玥手持染血的诏书踏入椒房殿。“丞相意图谋反,已被朕诛九族。”女帝将带血的玉玺掷在妆奁上,溅起的朱砂染红了眉笔,“这天下,谁都不能拆散我们。”她捏住江凌芸的下巴,强行吻去对方眼底的惊恐,“从今往后,你只能看着我,想着我...”
窗外突然炸开冲天火光,是丞相府的方向燃起大火。江凌芸望着宇文玥猩红的双眼,终于明白这场禁忌之恋早已裹挟了整个江山。当女帝的吻落下时,她恍惚听见远处传来百姓的哭喊,而怀中这人,正在用最暴戾的方式,将她与这血色皇权,永远绑在一起。
江凌芸小声地喊了一声玥儿,你真的看不到人世间的疾苦吗?
你知道世人所追求的是什么吗?
宇文玥的动作骤然僵住,染血的指尖还停在江凌芸泛红的唇畔。窗外丞相府的火光映得她面容忽明忽暗,殿内却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响。
"疾苦?"她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朕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登上皇位,见过饿殍遍野,也见过人相食的惨状,你以为朕不知道什么是疾苦?"宇文玥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旧疤,"这道疤是为你挡箭所留,那时候,百姓的生死在你心里,又占几分?"
江凌芸望着她眼底翻涌的偏执,喉头发紧:"可如今你为了一己私欲,诛杀忠良,焚毁府邸...你若继续执迷不悟,终会失去民心!"
"民心?"宇文玥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抵在冰凉的宫墙上,"没有你,这万里江山于我不过是冰冷的牢笼!"她的声音带着近乎崩溃的沙哑,"世人追求功名利禄,可朕只要你!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就算负了这天下又如何!"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暗卫单膝跪地:"陛下!丞相府大火蔓延至民居,数千百姓无家可归,正围在宫门外请愿!"宇文玥的瞳孔骤然收缩,怀中的江凌芸趁机挣脱,目光中满是失望与痛心:"你看,这就是你用鲜血守护的爱情,正在将你的子民推向深渊。"
宇文玥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火光透过窗棂,在她身上投下破碎的阴影——这场始于执念的爱恋,终究要在江山与情爱之间,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暴。
江凌芸忽而轻笑出声,笑声却似淬了霜的刃,在殿内寒意流转。她抬眼直视宇文玥猩红的眸,字字句句如重锤砸落:"你说谁阻拦便杀谁?这天下芸芸众生,你当真杀得尽?"素白指尖拂过满室狼藉,沾了些未干的血迹,"所谓天子,当承天命、顺人心,可你如今..."她逼近半步,眼中尽是痛色,"屠戮忠良、漠视民瘼,与那亡国昏君又有何异?"
殿外骤起的风卷着百姓的哭喊声灌入,宇文玥的龙袍猎猎作响。江凌芸却不退分毫,望着对方颤抖的指尖继续道:"你用万千性命堆砌的爱,早已沾满血腥。若天道有眼,定不会容你这般践踏苍生!"话音未落,宇文玥突然踉跄后退,撞翻案几,卷轴与奏章如雪片纷飞——那些被鲜血浸透的誓言,终究抵不过苍生质问的重量。
江凌芸忽而握住宇文玥颤抖的手,指尖抚过她掌心因握剑生出的薄茧,声音里带着破茧般的释然:"若你心怀天下,便做那日月同辉的明君,我陪你批阅奏章,看你护佑苍生。"她踮起脚尖,将额头轻轻抵上对方染血的眉骨,"若这皇位是负累..."目光望向殿外摇曳的宫灯,"我们就学萧婉仪与梁静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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