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浅备了午膳,小郡王用罢便动身回城里去,知浅倒是不急,都回来了,不如再住两日。
不过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还有些不习惯。
这些天已经习惯旁边有陈恭在,虽说这人不怎么老实,总爱动手动脚,可总比冰凉的被衾舒服得多。转念又裹了裹身上的薄被,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说不准一个人正开心呢。
第二日上午,知行赖在知浅院子里:“二姐,多住两天呗。”
“你呀,我在家里,倒是餐餐被你求着去厨下忙活。”
“你不也常安排姐夫的吃食?”知行眨了眨眼:“反正都回来了,他肯定也不急这一两天。”
昨天魏氏也拉着她絮叨,知浅点了点头:“多住两日自然好。”
没想到当天下午,陈恭就来了。
还是知行先瞧见:“姐夫怎么来了?”
陈恭扬了扬手里的马鞭:“今日无事,出来跑马,顺道来家里瞧瞧。”
知行可不觉得,腹诽他是想来接二姐回城里去,却只装作不知,笑:“那可好,今儿在家里吃饭!”
知浅闻声出来,见到陈恭,笑得眼睛弯起,问:“怎么这会儿来了?”
只见他轻咳一声,应道:“跑马罢了。”
这话没人拆穿,时间也不早,用罢晚膳陈恭自然要留在李家,他一来,知浅倒觉得她原先闺房中的床逼仄得很。
“热...”知浅伸出一只手指,推了推陈恭的脸。
“是么?”月朗风情,已经熄了烛火还是能瞧见不远处放冰的水缸,还有知浅莹白的小脸。
他忽然撑起身子,连带知浅身上轻薄的凉被也滑了下去。
“呀!”轻呼一声,想将薄被重新盖好手却被陈恭的大掌攥住了。
还是害羞,陈恭喉间溢出一声浅笑,俯身啄了啄知浅的唇。道:“我可是特意来的。”
知浅嘴硬:“不是跑马么?”
“跑马?这么热的天,跑马有什么意思。”
“热你还捉我的手?”
“夫人冰肌玉骨,哪里热了?”
“我说你热得烫人!”
他却不想再多说,小郡王卯足了劲儿要找他麻烦,各处的账本也都又送了过来,昨晚半宿没有睡着,早上天不亮就起身看账,就是为了下午有空跑马来看她。
**罢,知浅懊恼得很,她并不想在自己未出嫁时候的床上做这种事情,烧得面颊通红,陈恭却一脸餍足,还道:“夫人早些回去多好。”
哼!知浅转身,背对向他,大半夜的也不想在家里叫水,越想越烦他,明天才不要回去。
陈恭下床,取来软帕给她擦汗,还有一把大蒲扇,顺手摇起来,等知浅睡着,才笑了笑,阖上眼睛。
府衙。
冯己站在窗边,月色皎洁,天上不过疏星几颗。笑了笑,也不知阿知在做什么。
“爷,有消息了。”
“说。”
“山寨已经找到,地处险要,易守难攻。”
冯己转过身,问他:“让你盯着陈恭,如何了?”
“除却往四味斋,便是待在陈府,今天下午出城往李府去,不见回来。”
小郡王狠狠握了握拳,摆手让属下出去。转身看向天上的圆月,拳头狠狠砸在了窗台之上。
第二日早,陈恭动身回城里,走之前还当着魏氏的面同知浅说道:“不必急着回府,我一人也无妨,多陪陪爹娘才好。”
说得魏氏满眼笑意,知浅点头,却瞪了陈恭一眼,这人昨夜闹她的时候,逼着她答应最多只住三日就回城去。
陈大官人睡了个好觉心满意足,马都跑得比平日里快些,洪鑫跟在后面,瞧瞧感叹,爷什么时候这么惦记过人,再忙都想抽出空来寻夫人。
入城后,直接到了四味斋。
掌柜的来到雅间,陈恭问他:“如何?”
“已经被发现了。”
“那就好。”陈恭吃了口茶,不识字的耕田人都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冯己不会善罢甘休,他得配合小郡王,给他些甜头。
“今儿一早,小郡王带了一队人出城去。”
“一队人?”
“不过二十来个。”
“也是,”陈恭笑了笑:“他也不会这么着急动手。”
知浅回来,便听院里陈恭新寻来的婆子念叨:“夫人可回来了,您不在,爷一日三餐也不按时用,奴才们也不敢多言,可这对身子多不好。”
“这样?”知浅吩咐人去四味斋找陈恭,就说她回来了,晚上一道用膳。
她亲自下厨,晚间吃些清淡适口的,蒸了米糕,淋上青梅酱。茴香拌豆腐和椒麻鸡丝,白粥撒一把绿豆,陈恭回来的时候,豆子也煮得软烂。
“还是夫人在家好。”
知浅瞧着桌上的饭菜,没余什么东西,笑他:“怎么跟小娃娃似的,还得有人看着才好好吃饭。”
“这两日事情多。”
那还往城外跑?想了想也没说,只道:“好了,我回来了,忙归忙,吃饭还是要紧事。”
“对了,小郡王给了帖子,邀我明日去府衙。”
“是么?”知浅笑了笑:“我回家的时候见了阿己一面。”
“那夫人明日陪我一道去?”
“不必了吧,你们谈事情,我去做什么?”
陈恭苦笑:“总觉得小郡王对我不喜,知浅一道罢。”
细想想她还未见过陈恭跟阿己一道是什么模样,便道:“那便一道去。”
到了府衙,冯己已经在候着了,见到知浅眸光微动,道:“阿知这么快就到城里了?”
“你一走,我还在家里住了两日。”两人进来的时候陈恭捉着她的手,这会儿人一多就有些不好意思,使劲儿却甩不开。
等冯己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过几次后,陈恭才笑着放开手,道:“今日带内人一道来,小郡王不介意吧?”
“无妨。”说罢吩咐道:“上一碟牛乳桂花糕来,旁边配青梅酱。”
他记得阿知喜欢这样吃。
陈恭看了他一眼,小东西还真是贼心不死。
不过是说些闲话,虽说跟阴山的山贼有关,可问得都是些听在知浅耳中不痛不痒的问题。忽然一人急匆匆进来,欲言又止地看了冯己一眼。
“但说无妨。”
“那牛肉汤铺子的老板,属下已经带来了,正等着爷问话。”
冯己摆了摆手:“知道了。”
“阿己要忙便先过去,我们在这儿等着。”
冯己看向陈恭:“无妨,人都带来了,不急这一时片刻。”
陈恭略略思忖一番,问:“牛肉汤铺子?”
冯己笑:“城西门口那家。”
“是么?”陈恭眉头皱起:“我倒常去。”
“那老板,我疑他与山贼勾结。”
陈恭微微一惊,道:“平日里瞧着老实本分,若真是作出这等事情,倒可惜他熬汤的手艺。”
说罢还叹:“他那一碗汤,确实鲜甜。”
冯己又看知浅,她只锁着眉头,二人目光相接,知浅忙道:“阿己,皇上派你来剿匪,你自己也要当心。”毕竟陈恭在这伙人手里伤过两次,阿己就算是将门之子,可也是血肉之躯。
冯己弯了弯眼睛:“阿知放心。”
又闲话了一会儿,夫妻二人才从府衙离开。
刚出府衙大门,陈恭便抓着知浅的手问:“阿知?”
知浅失笑:“小时候就这么叫,如今竟改不了口。”
“这可不行。”叫得太亲切些。
“哎呀,小娃娃时候就这般,都已经习惯了,”知浅勾了勾他的手,笑:“祖父也这般叫我,只有你,才能一口一个夫人、内人。”
冯己看着知浅上马车才转身往书房去,陈恭这人,不管有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都碍眼得很。
小郡王:阿知在做什么?
——在跟陈恭睡觉。
太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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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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